第八章 還有四式
“天賦...”
雷崇明瞪大眼睛,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只得再喝幾杯咂咂嘴。
難不成真是生來有別。
人與人的差距,有這么大么?
他不知道,段天揚其實沒有超出玄雷神掌的修行之道。
所謂的耐心,后者因為五年的山洞閉關而更甚他人。
如果段天揚急于求成,也就不會悟出微元心訣了。
如今這套心訣反而助他住了練武時的心態(tài)。
可以說,他只是將一個武人必備的心性修煉放在了學招之前。
忽然,段天揚想起自己練招的困惑,問道:
“師傅,我練成第五式電閃雷鳴之時,只感覺此招大幅度將內力化為雷電之勁,可此勁卻只得隨身而動,分明意猶未盡。”
“你!”
此話一出,頓時將正要舉杯的雷崇明嚇了一跳。
失神之間,手中酒盞幾乎滑落。
因段天揚而產生的難以盡數(shù)的震驚中,這一次尤為駭人。
“你果真是曠古爍今的天才!”
雷崇明總算平復完心情,夸贊道。
“師傅,為何這么說?”段天揚不解道。
放下酒杯,雷崇明緩緩道來:“你的感覺沒有錯,玄雷神掌的確不止五式。
而是九式!”
“還有四式?師傅為何不傳與我?”
一直讓他人震驚的段天揚難得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難不成師傅還想著藏底牌,留一手?
雷崇明搖頭道:“放心,為師并沒有私藏武功,因為我也只練到了第五式。
還記得你之前是靠什么學習玄雷神掌的功法嗎?”
“不就是你放于密室中的那塊玉牌么?!?p> 段天揚一邊回答,一邊回憶著。
想要學習玄雷神掌,必須得有剩下的功法要訣。
幾天前他正式成為雷崇明的弟子,隨后便被帶入了宗門密室。
后者將一塊玉牌交到他手中。
那牌子乃是當年師祖雷仁所得的至寶,里面暗藏著玄雷神掌的功法。
運轉掌法第一式,將內力化為雷霆之勁注入其中,玉牌便能將剩余心法反饋而出。
十分奇異。
因此,就算有賊人覬覦雷云宗的功法,光得到玉牌也無濟于事。
必須得由師傅親授第一式,才能學習后招。
“那塊玉牌,其實只是一半而已?!?p> “那另一半呢?”
“不知何蹤?!?p> “哎,可惜?!?p> 段天揚不禁低頭嘆惜道。
自從他學習玄雷神掌以來,越發(fā)覺得此掌法精妙非常,且隨著出招者的功力增長,掌法之威上限難測。
那些因為耐心不足而放棄學習的人,損失何其之大。
雷崇明抿了口酒,囈語道:“因為少了這半塊玉牌的功法,加之師祖雷仁一同不見蹤影,我?guī)煾荡掖依^任也難防宗門實力大減。
到了我這一輩,實在是有心無力啊?!?p> 段天揚點頭贊同,只得陪師傅又喝了一杯。
看得出來,雷崇明不是真的安于一隅,做宗主的誰不想將門派發(fā)揚光大。
但天不遂人愿。
門派中發(fā)生如此悲劇,沒直接被有心人吞并已屬萬幸了。
“當年師祖在雷鳴山經歷天雷洗禮,這才激發(fā)了體內玄雷之力,創(chuàng)出玄雷神掌。
當時雷云宗憑此掌法,在中原武林贏得了一席之地。
那時候,門徒之眾比如今十倍不止。
盛景難再啊......”
說到這里,雷崇明目光低斂,臉上竟有了幾分醉意。
“就沒有人想過再去雷鳴山試試,萬一能重獲玄雷神掌的心法呢?”
段天揚見師傅深陷往事而生愁緒,只得打趣道。
雷崇明卻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舉杯回道:“不瞞你說,為師當年還真去過。”
“那...結果如何?”
“重傷而歸?!?p> “真有這般可怕?”
“那時的我已是練氣九重,沒想到一踏入那雷鳴山的腹地,好似進入了雷霆煉獄。
......
為師不愿再回憶了
總之,就算換成我的師傅,當年也依舊不敢輕易涉足雷鳴山?!?p> 段天揚聞言點了點頭。
聽來確實危險至極。
越危險的地方,越不同尋常。
而越不同尋常的地方,他便越要去。
要是雷崇明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想法,恐怕真會嚇得失手摔碎酒杯。
段天揚現(xiàn)在的心思,已不能以常理來揣測。
晚餐結束。
師徒倆又閑談許久才各自回房。
夜至三更。
段天揚正坐在自己的房間里,入定練氣。
雖然憑著微元心訣的奇效突破到了練氣九重,但修為尚不穩(wěn)固。
武學天賦可以助自己迅速掌握武功,卻不能在數(shù)日之內練就無儔內力。
遇到一個同為練氣境九重的,打打也就算了。
要是遇到個練氣大圓滿,再加之不熟悉對方的招路,很可能吃虧。
同樣的一招,練氣境的武者與先天境的武者使來,威力天差地別。
因此,一方面要精進掌法,另一方面更要穩(wěn)固功力。
好比一棵大樹可以開枝散葉,但根部必須扎得更深更牢。
天才從來不是成功的代名詞。
勤奮的天才才是。
很快。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
段天揚白天或練招,或與大明二明對練。
晚上則繼續(xù)鞏固自己的修為。
雷云宗的日子,可比那黑漆漆的山洞里舒坦多了。
轉眼已是十一月廿一。
這天上午。
一封書信送到了雷崇明的手中。
段天揚正好與眾弟子一同聆聽師傅關于修煉的心得。
雷崇明讓眾弟子自行,自己拿著信封進了偏堂。
不一會兒,段天揚和大明二明都被他叫了過去。
雷崇明拿著信,吩咐道:“本月的藥田分封大會就要開始了,我們得安排好門內之事,早做出發(fā)的打算?!?p> “奇怪,不都是年底的時候嗎,今年為何提前了?”大明費解地問道。
“那是什么會?”
段天揚加入雷云宗不滿一月,尚且不知道這個意思。
“藥田分封大會,是包括我們在內的冀北六門派每年都要參加的。
中原的太易山莊,在冀北擁有很大一部分藥田,劃分承包給六派管理。
我們雷云宗有一部分收入,就是靠這個藥田。
分的田多了,一年的酬金自然也就多了?!?p> 雷崇明耐心解釋道,語氣之中滿是重視。
段天揚雖然讀過不少小說,卻從未思考過里面的宗門都是怎么賺錢養(yǎng)活人口的。
現(xiàn)在,他總算明白一點了。
畢竟不是土匪。
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縱使可以一拳打爆山岳,閉關數(shù)年不吃不喝。
旁人眼中風光無限的掌門人,也有著養(yǎng)活一眾手下的擔子。
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段天揚又好奇道:“這太易山莊聽起來也不是很氣派。怎么有如此手段,讓冀北的所有門派給他干活?”
雷崇明笑道:“制丹賣藥,神州之地屬它獨大,徒兒以為如何?”
“強,的確強!”
段天揚一聽這簡明扼要的回答,頓時明白了。
“那這個田地該怎么分呢?”
“我們是練武之人,自然是以門派強弱來分。
為師的實力略勝其余五派掌門,所以每年我們分的都是大頭?!?p> 雷崇明說著,臉上不禁露出了幾分自信的笑容。
其余幾位掌門,要么是近年來新入練氣大圓滿,要么像范進一樣久久未能突破至后天境。
唯有他雷崇明是后天境。
話語權自然重一些。
“大明,為師出發(fā)后,你代我坐鎮(zhèn)雷云宗,不得有失?!?p> “弟子遵命?!?p> “天揚,二明,你們倆跟著為師去參加大會?!?p> “明白?!?p> 段天揚抱拳回道,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那五個掌門比翻書還快的翻臉之景歷歷在目。
如今六個門派又要聚首。
既然分田關系到雷云宗的收入問題,他段天揚絕不會讓那些家伙分得太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