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夫子有著落了！
整整一天終于收拾妥當之后，羅大力挪開門板，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林越提著藥箱，整個人剛從睡夢中醒來，精神頭還不是很足，見羅大力呆呆地一動不動，皺著眉頭說道：“還不開門，站在這里做什么？”
早就習慣了有些許起床氣的林越，羅大力沒有不悅，右手一指好聲好氣地說：“姑娘，你瞧外頭?！?p> 外頭？林越走到大門口，外頭的場景當下就讓她清醒了。反復揉了好幾次眼睛，這才確定自個兒沒有看錯。
三天義診結束之后，破落巷里的百姓對于林越的診斷其實并不怎么信服。大多數(shù)人都是抱著試試看的法子，用了林越開的藥。沒成想，這一用，竟然真的見效的很。
雖然破落巷里的百姓沒什么錢，但這家拿出幾個雞蛋，那家拿出一斗米還是沒有問題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良善之輩，對于林越的救助打從心底里感激的很。前幾日不少人來到醫(yī)館外頭，大門一直緊閉著。今日總算開門了，迫不及待地前來感謝，門外已經排成了長隊。
莫說林越了，便是林小貓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番場景。
就在林越被禮物和各種感謝話語包圍時，林小貓在一旁看著心里頭觸動很深。在京城時，他也被這樣擁簇包圍過，只是那時候圍上他的人嘴里只有恭維，眼里并無半點真誠。若是沒有小王爺?shù)墓猸h(huán)，林小貓不敢再想下去了。
“林姑娘，真是大善人，老朽在這兒給你行禮了！”
“大伯，千萬不可如此?！?p> “感謝姑娘治好了小兒的病，來，跪下給姐姐磕個頭?！?p> “哎，趕緊起來，大娘別讓孩兒這般?！?p> “姐姐，你是我全家的恩人?！?p> “二毛，你還不趕緊回家照看你娘，來這兒湊什么熱鬧。”
……
沒想到，這些百姓這般熱情，治病救人天經地義的事兒，林越萬萬想不到竟然能換來這般真情實感的感謝。這世間，最難得的便是真情，就沖著今日這一切，她林越也要繼續(xù)做一個有良心的醫(yī)者，時刻謹記不忘初心。
林越叉著腰，本以為送走了所有道謝的人，總算是可以休息了，沒想到又有一人出現(xiàn)在了面前。
接受感謝比治病救人難多了，這樣的活計還是不要再有了。只是，林越的這個愿望估摸著是要泡湯了。
這不，又來人了。林越努力讓自己神情看起來親切幾分，抬起頭與來人對視。
咦，竟然是義診最后一日差點誤診成肺萎的那人。
“林姑娘，在下孫山，特意前來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p> 孫山，一介書生，中了秀才之后兩次參加科舉都只差一步，并沒有如他的名字一般，有名落孫山的好運氣。
原以為仕途之路已經夠背運了，沒成想還有更倒霉的事兒在后頭等著他。第二次秋闈無果之后沒多久，孫山便患上了不治之癥肺萎，散盡了所有家財，甚至變賣了祖屋，最終還是沒有大夫能醫(yī)治，不得不面臨青年早逝的現(xiàn)實。
從皋陽鎮(zhèn)頂好的地段，淪落到破落巷，孫山再也任何心力，每日忍受病痛折磨，茍延殘喘，完全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若不是林越的義診，恐怕如今他孫山早就自裁于人間了。
剛見到林越時，孫山就已經提前為自己哀悼了。這么一個小姑娘，會些治頭痛腦熱的法子就已經了不得了，至于其他的完全不可能。若不是她的那一句斥責“沒有想活命的心思，還看什么病”讓孫山驚醒了片刻，怕是早就拍屁股走人。
幸好，孫山原以為這輩子注定是個悲劇人物，卻沒想到遇上了林越，直接讓他活過來了。喝了林越給開的十貼藥之后，孫山明顯感覺到身輕如燕，原先疼痛的地方竟然不疼了，更是不會再惡心吐臭痰。
莫非這病真讓林越治好了？半信半疑的孫山找上了先前一直尋的大夫，把完脈之后，這位在皋陽鎮(zhèn)名氣不小的大夫直接震驚了。連連追問孫山的病是何人治好的，待得知誤診為肺萎之癥后，大呼要好生拜訪林越一番。
從知道自己的病痊愈的那一日起，孫山一掃這些時日以來的頹廢，重新?lián)炱鹆藭竟プx，徹底恢復了生氣。
今日，知道林越從青州回來之后，特意留在了最后感謝：“林姑娘，在下囊中羞澀，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日后姑娘但凡有需要，在下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林越打量了孫山好久，這個二十出頭的男子，行為舉止很是得當，言談更是有禮，如果沒猜錯的話，定然是個讀書人。詢問一番之后，林越心中大喜，沒想到這個孫山不僅是個普通的讀書人，更是個秀才。
在皋陽鎮(zhèn)上，能考中秀才也很是不易了。觀察孫山，不像是個只知道埋頭讀死書的迂腐之輩，若是他同意當個夫子，那破落巷的這些小孩兒就受惠了。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林越開口了：“那個孫公子，我還真有件事兒需要你的幫忙?！?p> “姑娘且說，在下絕不推辭?！睂O山沒有絲毫猶豫。
“孫公子且看這個通告?！?p> 接過通告之后，孫山便知道林越所求何事了。今年秋闈將至，若是應了林越，恐怕溫書的時間就沒有多少了。若是不應，豈不是違背了自己方才的承諾？
稍微糾結了片刻之后，孫山選擇了應承下來。
在孫山點頭同意的那一刻，林越很是欣喜，心中一直牽掛的事兒也總算是有了著落。破落巷里沒有蒙學的小孩，少則七八個，多則十二三個，林越也沒多大奢望，這些孩子也不必考什么功名利祿，只要學會識幾個大字便好。
“孫公子，我代表破落巷里面的孩子們謝謝你?！?p> “姑娘大義，在下自愧不如?！?p> 若是方才應承教書還有些不情愿的話，現(xiàn)在孫山是甘之如飴了。他讀書這么多年，最終所求的也不過是官爵加身，造福百姓。如今連個小姑娘都能做這等善事，他一個讀書人又怎能落于下風呢？
于是，就這樣，夫子總算是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