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巷中醫(yī)館有人知
隨便找了塊木板，讓孫山在上面寫了“林氏醫(yī)館”四個大字之后，林越在青城的醫(yī)館正式開業(yè)。
開業(yè)第一天，除了秦卓和趙進生登門賀喜之外，一個病人都沒有。對于這樣的情況，林越早就習(xí)慣了。而她也做好了準備，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不會有人登門求醫(yī)。
先前在破落巷時搞了個三天義診吸引人氣，現(xiàn)在來到了青城，林越反而不著急了。診金除去租賃這一處院子，還剩下不少，完全夠林越四人生活一段時間。
所以，這一回，林越?jīng)Q定什么都不做，只看自己找上門來的有緣人。
見林越不緊不慢的，家中又有孫山這個既能看家又能照看林小貓的人在，羅大力算是徹底得閑了，開始每日神出鬼沒。起初還準備了好一番說辭，結(jié)果林越壓根不問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林越心里如同明鏡似的，每個人都有不能為人知的秘密。除了開好醫(yī)館，治病救人之外，其他的事林越都不想理會。
每日泡上一壺茶，捧著醫(yī)書研讀，這樣的日子過得很是愜意，就像是在山上的日子一般。
原以為這份愜意要持續(xù)好些天，沒成想僅僅過了三天，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敢問姑娘可是林越大夫？”
抬起頭，林越眼里的驚艷再也藏不住。眼前這位戴著紫色面紗的姑娘，雖然看不清相貌如何，但這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實在是生的漂亮的緊，周身的氣質(zhì)更是通透的很。這個姑娘，絕對是個絕世大美人。
林越在心里默默稱贊了一番之后，點了點頭回答道：“是?！?p> “那我今兒可算是找對人了?！贝髦仙婕喒媚镅劬αⅠR亮了，完全自來熟一般挽住了林越的胳膊。
被陌生人這般靠近，縱使她是個美人，林越也不習(xí)慣的很。禮貌將紫色面紗姑娘的手掙開之后，開口問道：“姑娘來找我看什么??？”
“林姑娘，叫我紅菱就好。聽說姑娘擅長婦人病，今兒專程登門想讓姑娘瞧一瞧?！?p> 到了青城，怎么還有人知道自己會看婦人??？林越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先搭上了這個紅菱姑娘的脈。
只是，這脈象正常的很，這位姑娘瞧著也中氣十足，完全不像是得了病。再三確定了一番之后，林越擺正了神色：“姑娘明明沒有病，為何還要前來問診？”
“林姑娘，你確定嗎？”
一聽到這句話，林越更加確定了這個紅菱不是前來瞧病的：“直接說吧，紅菱姑娘尋上門來究竟為何事。”
察覺出林越的不悅之后，紅菱也沒有再不知深淺地調(diào)笑，她的小姐妹還在榻上等著呢。這番試探，雖說不確定林越醫(yī)術(shù)到底如何，但肯定有幾分本事，沒有睜眼說瞎話。
梳理了一番思緒之后，紅菱正色道：“林姑娘，方才多有得罪。此次前來，是為我的姐姐求醫(yī)，請求姑娘救她一命?！?p> 語音剛落，紅菱便立馬跪下，生怕林越不答應(yīng)。
“趕緊起來，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職責(zé)”。
將紅菱扶起來之后，林越繼續(xù)問道：“病人在哪里？”
紅菱搖了搖頭，面露難色道：“姐姐久病床上，不能出門見人?！?p> “無妨，我陪你走一遭便是?！?p> 見林越站起身來去拿藥箱，紅菱急忙說道：“姐姐家里情況復(fù)雜，姑娘去不得！”
不見病人，談何開方救人？
這個紅菱姑娘，若非看她當(dāng)真著急的很，林越才沒有這么多耐心?，F(xiàn)下病人家里都不讓去，林越無法了，開口直接推辭了。
怎奈，紅菱依舊不肯離去，不停地央求林越救治。
被紅菱纏得緊了，林越只得退讓一步：“病人見不到，那你總得告訴我她的病癥吧?！?p> 原來，這個紅菱的姐姐懷胎三個月左右，就將腹中胎兒剁了去。原想著年紀輕，好生休養(yǎng)幾天便能恢復(fù)。沒成想這一墮胎，竟然整個人像是離了魂一半，半點精氣神都沒有。
為了能恢復(fù)生氣，紅菱試了不少法子，怎奈全都治標不治本，姐姐至今依舊在榻上躺著寸步難行。沒有辦法只得求醫(yī)，然而像她們這樣的女子，哪里能請來正經(jīng)的大夫。
無意得知了林越的神通之后，紅菱立刻前來求助。
聽完紅菱的話，林越沉默了。年輕女子懷胎不生產(chǎn)，反而自行喂了墮胎藥去子，實在是世間少見。只是旁人的私事，作為一個毫無瓜葛的大夫，林越也不好仔細打問。
按照病情描述，紅菱的姐姐應(yīng)該是中氣不足，氣血不暢。可惜不能見到病人，只能開出這樣一個保守的方子了。
“回去之后，濃煎白術(shù)湯，再加入一錢黃芩末，如此服用三四兩之后，再看看效果如何吧?！?p> 得了方子，紅菱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忙不迭地感謝道：“多想姑娘，姑娘大善！”
臨走之前，從懷里掏出一張百兩銀票硬是塞給了林越：“林姑娘，這錢請你務(wù)必收下。無論方子管用與否，姑娘愿意開方，這已經(jīng)是我和姐姐的福分了。這些錢，就當(dāng)是我的賠罪，日后姑娘就知道為何了。”
面紗之下，紅菱苦笑了一番，張了張嘴，最后依舊沒有勇氣將她的身份告訴林越。
目送紅菱離開之后，林越心中隱隱有了計較。
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行事作風(fēng)，這位紅菱姑娘都不像是尋常女子。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和她的姐姐怕都是煙花之地的女子。
“姑娘？”
“孫夫子，有事嗎？”
在院中溫書的孫山，聽到有人找林越瞧病，便在門后聽了一會兒。當(dāng)聽說病人是墮胎后遺癥后，一時沒忍住，便悄悄探出頭打量了一番前來瞧病的女子。這一打量，讓他瞧出了異樣。
思來想去，還是將那個女子的身份告訴林越為妙：“姑娘，方才那個女子并非良家女子?！?p> “孫夫子難道見過嗎？”
“并沒有，不過在下瞧見了她腰間上系的紅線。”
“紅線？”
“大晉王朝律法，青樓女子外出必須腰系紅線以明身份?！?p> 竟然還有這等律法？林越尋思著自己也要好好惡補一番山外的知識才是。
沒想到林越知道了求醫(yī)女子的身份依舊沒有惱怒，孫山很是不解：“姑娘怎地不生氣？”
“為什么要生氣？”
“青樓女子低賤，沒有正經(jīng)大夫為她們瞧病?！?p> “是嗎，在我這里，都是病人罷了?！?p> 說罷林越便繼續(xù)去瞧她的醫(yī)書，孫山見此也不好再問。
林越都不在意，是他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