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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世

起章 風起

紛世 皮怠 2546 2020-03-18 13:49:25

  “聽說了嗎!”

  “啥?”

  “你不知道?”

  “什么?”

  “嘻,市長不見了?!?p>  “咋了?”

  “猜猜?!?p>  “被綁票了?哈?”

  “又被你知道了,聽說是在那啥啥酒店被……”

  “嘿!”

  “噓!小聲點……”

  人行道上,兩個年輕的路人發(fā)生了如上的對話。

  ……

  小女孩手中的氣球飄上了天,在她的驚叫聲中掠過黑洞洞高樓一側(cè),消失于天際。

  這是一撞尚未完工的大樓,其上交錯布置著施工的巨大支架。

  大樓在灰蒙天空的倒映下,像是一頭空洞猙獰的巨獸。

  風,吹得讓人感覺有些涼了,至少對于被倒吊在離地面數(shù)百米高的支架上的肥胖男人看來……

  的確有些涼了。

  涼入心扉,涼透入骨。

  男人的正前方,一個黑發(fā)年輕男子坐在布滿塵土的支架上,手里把玩著兩顆玲瓏小物件。

  “這不是屬于你的東西。”男子輕聲道,他扯開了肥胖男人嘴里的布塊,毫無情感的眸子里此時閃過一絲冷意。

  “你……你要干什么,你……你知道我是誰,趕快放了我,否……否則……”

  肥胖男子在風的吹拂下,宛如一塊隨風而動的臘肉,他生氣的怒吼著,喘著粗氣,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

  “否則?”男子輕拂著有些凌亂的發(fā)絲,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那你可愿聽聽我的否則?”

  “你這只蟲子般卑賤的垃圾也敢威脅我?就不知道……咳咳咳……”肥胖男人吼聲連連,臉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脹成了醬紫色。

  “可我現(xiàn)在,倒是有著這個資本?!蹦凶邮掷锊恢螘r出現(xiàn)了一把尖利的小刀,“看來你的智商也隨這風飛走了?!遍L指輪動,刀刃磨砂著繩索,帶下縷縷絲條。

  “我不殺你,除非——你保持做一條亂吠的狗。”

  “你想知道什么?”肥胖男人冷靜了下來,強壓怒火問道。

  “這對核心的來源?!蹦凶?。

  “你是怎么得到的?”肥胖男人厲聲問。

  即便身處這般環(huán)境,他仍可持有平日的凌人氣勢,真是非一日之功!

  “和你想的一樣?!蹦凶油婷恋夭[著起眼睛。

  “你殺了信使?”肥胖男人瞳孔一縮。

  信使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來自于一個神秘的勢力,信使便是那里的一支特殊部隊成員的代稱。

  十多年里死在信使手下的人不在少數(shù),就是以他的身份,在信使前也得小心謹慎,既然他們有能力成就他,自然有力量收回一切。

  “不,你一定是通過卑賤的手段偷來!”

  “一個死人的口中是問不到什么信息的,但是我知道,核心曾經(jīng)過你的手?!蹦凶訉⑹掷锏奈锛旁谘矍?,迎著光仔細觀察,全然不顧對方失色的面容。

  風呼嘯著,夾雜著塵沙打在人的身上生痛。腦部充血而導致的暈眩感越來越強烈,肥胖男人知道再這樣下去,即使對方不殺他,他也會沒命的。

  “是來自于東方的一個小地區(qū),具體的我什么也不知道。”肥胖男人妥協(xié)道,“我什么也沒有做,我只是他們的一個中轉(zhuǎn)?!?p>  “謊言的酸臭之味,真是令人作嘔。”男子看著他,面無表情。

  “你……”男人欲要狡辯,卻迎上一道如同透澈一切的目光,不由結(jié)舌,語無倫次。

  “你的手,染滿了無辜者的鮮血,那個味道,還沒消散呢?!蹦凶永淅涞匦α?,“你們發(fā)現(xiàn)了核心的所有者,從而,進行了‘掠奪’?”

  “什么意思?”肥胖男人大喝,他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的忐忑,是真的慌了。

  “不透風聲,封鎖消息,民眾不知不覺,這難道不是你們最擅長的嗎?”男子冰冷道。

  “是又如何,紅區(qū)里的人,命賤,不過是一個小城的庇護者的核心罷了,一個平凡的賤民而已,憑什么擁有她不配擁有的東西?”

  “所以,這就是你們屠城的緣由?”

  “屠城?我們只是取走了核心,這個帽子可真是托大,你應(yīng)該知,那里面有著什么樣的東西。”

  “紅色之土,庇護者死,城亡,你我都清楚,因果,是逃不掉的?!?p>  男子攤開手,掌心里,琥珀色的晶體眼球露出了它的全貌,它散發(fā)的微光中隱隱可見數(shù)道血色的絲狀體,隨光顫動,似在訴說著其主人生前的絕望與不甘。

  “大肆收集核心的理由?”他問。

  “我不知道?!?p>  “我想你應(yīng)該會知道的?!?p>  鋒利的刀刃輕輕磨砂吊著肥胖男人的繩索。

  “不,我真的不知道!”肥胖男人喊叫道,用力的掙扎著。

  絲條繃斷的聲音如刀子般扎進了肥胖男人的心里。

  “停!停下!我……我說!”肥胖男人氣喘道。

  “哦?”

  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他的眼睛。

  “我……我只知道,收集核心,是……”

  “滋……”

  一道寒光自遠處爆射而來,以弧形劃過肥胖男人的脖頸,而后又飛回了原處。

  肥胖男人的表情一凝,脖子上一紅線顯現(xiàn),頭顱像是十分不舍般,緩緩滑落,鮮血噴涌而出,紛灑而下,場面一度血腥非常。

  “下雨了?”

  底下路人疑惑摸頭,當目光聚在自天而下摔得稀巴爛的“西瓜”,一時間驚呼聲四起。

  男子目光微疑,看向?qū)γ鏄菍印?p>  一道人影靜站于空洞窗沿之上,其頭上蒙著灰布般的面具,看不透其真實面目,一把尖銳的長曲刀在其手中轉(zhuǎn)動。

  “呵呵呵。”一個怪異笑聲自對面?zhèn)鱽?,“天命使你擁有了茍活的機會,也僅僅是如此了。”

  他站立起來,脫去了外套。

  如風般的速度,信使身形一躍,跨過十多米間隔,手里利刃直劈而來。

  男子舉起小刀反手格擋,順勢跳到一側(cè)。

  信使長刀劈到地上,帶出一道長長的劃痕,濺起了地上的沙石。

  “你讓我很不愉快。”男子說道。

  又是一陣勁風襲來,他一斜頭翻身一滾,手中刃一劃,帶出了幾分血絲。

  信使冷哼一聲,踏步于墻,借力而下,又是一道重劈。

  “當!”

  一把小刀隔空迎上,兩器相碰,火星飛濺。

  男子橫掃一腿,大力擊得信使半跪而下,手提對方反手重砸于地。

  信使雙手一撐想要一躍而起,男子一腿立劈而下。

  信使曲腰躲過,雙腿重踢而出。

  男子一拳迎上,巨力反撼,虎口開劈。

  他輕抹嘴邊的血跡,咧嘴一笑。

  信使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他身旁,刀刃入體,鮮血淋漓。

  “有趣。”他一拳探出,信使插刀躲閃。

  刀刃離體,帶出一道血弧。

  他無視身上猙獰的傷口,五指曲刺入地面,扯出一道硬物。

  一條鋼筋疾迅掠來,信使神色一變,連身躲閃,一只手卻悄然自他左側(cè)而來將其脖子掐住,高高舉起。

  “玩夠了?”男子輕聲道,修長的手指用力一擰。

  “咔——”

  清脆的骨骼斷裂之聲響起。

  信使的腦袋耷拉下來,目光呆滯,四肢下垂,如同脫線的木偶。

  男子神色一疑,將手中人體扔到地上。

  與此同時,信使的手里多出了一把精致的手槍。

  子彈打在鐵架上,蕩起一縷青煙。

  他輕身一躍,跳到伸出大樓之外的支架之上。

  信使追了上去,腳步邁動間,支架發(fā)出著陰險的嘎吱聲。

  二人如猿猴般在交錯林立的鐵架間躍動,車流匯聚的燈光在底下流動,如一條金光璀璨的溪河。

  男子雙腿夾住一道鋼梁,倒立于空中,發(fā)絲飄揚在風中凌亂。

  一道刺芒射向他先前的身位,在支架上濺起了一朵火花。

  “交出!”信使冷漠道。

  “哦?”男子自口袋里掏出兩顆物件,“是這個?那真是抱歉。”

  “你應(yīng)該明白,你所面對的,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存在?!毙攀雇{說。

  “又是天命,還是天意?”男子一聲嗤笑。

  信使露出的雙眼閃爍著瘋狂,手里的彎手飛出,壓制對方的移位,槍口精準鎖定了對方的腦袋。

  “死!”

  槍聲響起,預(yù)想的鮮血飛濺在信使的眼前。

  血,卻是他的。

  提槍的手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條空蕩蕩的袖子在晃動,沒等信使回神——

  下一秒,一只手貫穿了胸膛,在其目瞪之下捏碎了他的心臟。

  “這……這不可能……你……你……”信使難以置信的看著自身后探出胸前的血手。

  “我說過,玩夠了。”男子平靜地說。徹底斷氣的信使自其手中滑落,墮下百丈高空。

  狂風吹散了空中的血腥氣,傍晚的天空被烏云籠罩,漆黑得看不清五指。

  “到手了?”通訊的另一頭,一個聲音急切問道。

  刺耳的警笛聲自下方傳來,此地已不可久留。

  “嗯?!?p>  男子撿起地上的一件黑色衣服,隨意的披在了身上。

  “轟!”

  一道驚雷炸響,閃電劃過天際,如號令般,雨,放縱而下。

  雨幕之中,繁華的天南城寒涼而又泥濘潮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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