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中的小亭子中,一名藍衣男子坐在石凳上,一把琴放在石桌上。
微風拂過,男子發(fā)絲清揚,男子輕輕的用手拂過發(fā)絲,有些無奈的一笑,然后竟然將發(fā)帶扯開,又起身隨手折了一節(jié)枝條,將頭發(fā)一盤,全部盤在頭頂,用枝條別住,又用發(fā)帶將頭發(fā)繞了一圈,綁在頭發(fā)上。坐回石凳上。
“遲公子?!痹坡湮渖锨肮笆值馈?p> 遲亦云站起身回一禮,“二少爺?!?p> “不必多禮,我不喜歡的,來,我介紹下,這是我妹妹,云落花。”云落武道。“落花,這就是你三哥的朋友,遲亦云。”
“遲公子”
“云姑娘?!?p> 云落花的眼神落在桌上的琴上,“遲公子可否彈一曲?”她本就不是大家小姐,習慣了喜歡什么就要說出來。當然除了在侯爺府。
“自然可以?!边t亦云道。
“多謝?!?p> 琴聲悠揚,三人坐在亭中安靜而和諧。
竟有種歲月靜好的模樣。
甜兒端著茶走了過來,這府中沒有什么多余的下人,甚至都不夠用,所以,待客就難免有些照顧不周。
琴聲停。
云落書也和任流水走了過來。
云落書道,“亦云照顧不周,還望海涵?!?p> “無礙,我也不喜歡人太多,不自在?!背砸嘣频?。
云落花觀察了云落書和任流水,見兩人神色無異,才落了口氣,走上前,“哥哥,夫君。”
云落書溫和一笑,“落花,喜歡這琴嗎?”
“哥哥的朋友彈得真不錯。”云落華笑道。
云落書一笑,轉而對著任流水和云落花道,“你們兩個沒事就回去吧,時間也不早?!庇謱χ坡湮涞溃岸?,你去送吧。”
“好,你們聊?!痹坡湮涞?,對著遲亦云抱了抱拳,“好了,妹妹,妹夫,我們走吧。”云落武轉身向亭子外走去。
任流水對著兩人點了點頭,然后拉起云落花的手跟在云落武身后。
云落書看著兩人的背影,眸子閃了閃,但愿有幾分真心。然后又笑著對遲亦云道,“多謝亦云了?!?p> “落書不必客氣,你是朋友,有什么需要盡管提?!边t亦云笑道。
云落武站在馬車前,看著兩人,“好好照顧我妹妹。我是莽夫,解決事情也是莽夫所為,所以請世子多擔待,我妹妹是從小我們護著長大,不能容忍半點沙子?!?p> 云落花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任流水道,“哥哥,我很好?!?p> 任流水眉頭皺了一下,心中閃過不耐煩,“知道了,二少爺。”
云落武這才不在看任流水,轉而看向云落花,“好了,落花,上馬車吧,有空回來。”
“知道了,哥哥”
云落武眼神落在一旁的甜兒身上,甜兒微微福身,“二少爺放心?!?p> 馬車吱吱的響,慢慢的走在路上。云落花看著一上馬車臉色就不好的任流水沉默不語,她很想開口說話,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說。
終于云落花鼓起勇氣,輕聲喊道,“夫君,謝謝你。謝謝你能來?!?p> 任流水閉著眼睛不看云落花,這一家人還真是,哼,讓人討厭。他真是不甘心就這樣和他們相處一生,來往的人不一定怎么笑話他呢,想他堂堂世子竟然娶了一個土匪為妻,一家子土匪,只想想他就覺得咽不下這口氣。也就更加討厭云落花。倏的睜開眼睛看著云落花,“你安靜會兒行嗎?”
云落花咽下了要說的話,她看得出任流水十分的不耐煩,“夫君累了,就先休息會兒吧,一會到了府中我叫你?!?p> 云落花看著任流水閉上眼睛,然后靠著車壁。
心中有些失落,她其實是想和他好好過日子的,就像爹和娘那樣。外公是書生所以娘也認得許多的字,也讀過許多的書,知書達禮,但是,娘從來沒有嫌棄過爹是土匪,也沒有嫌棄過爹粗魯。不僅如此,娘還教會了爹識字。大哥最開始就是娘教的,當然也有外公教了一些,后來外公就不在了。爹便請了教書先生繼續(xù)教大哥,還有很多山上其他的孩子。
夜里寒風起。
清晨便開始下起了小雨,小雨不大,卻很涼,涼的透骨。
云落花鮮少出門,一直都是每日早晨去給侯爺,和夫人請安,然后回來自己一個人吃飯,然后就在屋中坐著。
因為無事可做,便尋了一些書看,打發(fā)時間。
秋日本就是菊花的天下,百花飄零,唯有菊花盛開鮮艷。
盧府,盧少夫人辦了一個賞菊宴,邀請了眾多西京的少夫人和小姐。
盧少夫人和盧少爺可謂少年青梅竹馬,恩愛不移。
據(jù)說兩人成親三余年而沒有一兒半女,這盧少爺卻沒有納一妾室通房,可為這西京添了一段佳話。
自然這也招了婆母公公得不喜,畢竟沒有哪個老人不希望抱孫子的。
“小姐,郡主來了?!碧饍嚎粗伴T口走進來的任流煙道。
云落花放下手中的書看了一眼窗外,任流煙一身藍綠的衣服,腰間玉墜叮當響,頭上插滿了朱釵,一步一搖晃。
心下不解,他們兩人可以說沒有任何交集,也只不過請安的時候遇到過,話都沒有說過三句。而她也更沒有來過院落,今日倒是有些奇了?
走出門口迎接,“見過大姐?!?p> “嗯”任流煙應了一聲,在院中站定,看著云落花。
“大姐,里面坐?!痹坡浠ɡ^續(xù)說道,“夫君不在家,大姐若是有事就先等等吧?!?p> 任流煙看了一眼云落花,面色平靜,不悲不喜,也不開口,就那么看著云落花。
云落花被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她自知自己和她們不一樣,沒有他們的高貴,心下有些緊張問道,“大姐,我哪里不對嗎?”手下意識的收緊,手上的帕子被攥城一團。
任流煙看著云落花,輕嘆了一口氣,她初聞自己的弟弟要娶一個土匪的女兒,自然也十分不喜,可如今看來,這女子到也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并非野蠻不知禮數(shù),但是讓人看著有幾分舒服,“明日是盧少夫人辦的賞菊宴,你早些起來,我們一同去,這是請柬。”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張紅色的信紙上面畫著金菊的請柬,放到了桌上。
云落花看著請柬,又看向任流煙,“謝謝大姐,不過我可以去嗎?”
任流煙看著云落花小心翼翼的問道,心下便有些怒氣,“讓你去,你就去,哪里來的廢話,不讓你去,人家給你請柬做什么?!闭f完邊帶著怒氣的離開。
云落花愣在了當?shù)?,她不知道怎么她問一句,大姐就生氣了,她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十幾日了,卻從來沒有出過府,也沒有人邀請過她,她也知道所有人都看不起她,所以就想問一句罷了,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