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兄,你先隨便看看,我去叫我老爹去”
“嗯,好的”
陳家是慶陽第二大造紙家族,陳家的紙坊也有相當的規(guī)模,僅次于杜家的紙坊。
不過,現在的造紙技術比較落后,大都是手工操作,這也正常,科學技術的發(fā)展總是和社會進步相適應的,在這個時代,如果大量的用機器生產,倒更加不利于社會進步,供給會遠遠大于消費。
陳家本就是大戶,和陳家合作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陳家?guī)状硕荚谘芯吭旒垼谠旒埳弦灿凶銐虻牡滋N,他們有完備的生產坊,有優(yōu)秀的造紙工,最關鍵的是陳家和杜家向來是死對頭。
“爹,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的子房兄”
陳勃帶著一老頭兒,老頭兒身邊跟著一個大胖子。
“陳伯,良有禮了”
張良向陳修行禮。
“你就是勃兒說的張良?杜家的那個張良?”
陳家和杜家不和,兩家相互之間都摸了底,府上有哪些人,叫什么名字,年紀,是否婚嫁都調查的明明白白。
“正是”
看來這陳老頭子是不太相信自己啊。
“勃兒說你有高級的造紙術?”
“不假”
“哼,荒謬,你是杜家人,怎么可能將你們杜家的造紙術交于我陳家?你到底是何居心?”
“爹......”
“你住嘴,為父早就和你交代過,別和杜家的人走的太近,你這榆木腦袋,哪里是他們的對手,別人把你賣了,你還替別人數錢勒!”
“陳伯怕是誤會了,我并未說將杜家造紙術交于陳家”
“哼,我就知道,想來打探我陳家的底細?勃兒是年輕了些,但是他老爹還沒死呢?!”
陳修很生氣,一氣陳勃,竟會相信杜家的人,二氣自己,不能研究出更高級的造紙術,常年被杜家壓著,甚至現在都欺負到家里來了。
“不,陳伯,我說的是將更高級的造紙術交于陳家”
“什么?更高級的造紙術?整個慶陽還有比杜家更高級的造紙術嗎?你這小兒,簡直滿口胡言”
“陳伯不信,那良可否借用紙坊一試?”
“哼,也罷,我看你今日如何折騰”,轉頭對身邊的胖子管家說道:“去,找兩個手藝好的工人,抬些破布過來,我倒要見識見識所謂的高級造紙術?!?p> “只管將工人叫來就是,破布就免了,我這造紙術不需要破布”
“哈哈哈,你這小兒,真是胡言亂語,造紙不用破布當做原料?你還能用什么?難不成憑空造紙?無中生有?”
張良笑了笑,道:“陳伯只管叫工人來便是,到時你自會明白。”
陳修朝管家示意了一下,管家就去叫人去了。
不一會兒,管家?guī)е鴥晌还と诉^來。
“你們兩位過來”,張良招呼道。
陳修朝兩位工人點了點頭。
工人過來后,張良說道:“你,去外面取一些樹皮回來,你去外面取一些草木灰回來。”
“樹皮?草木灰?”
兩人造紙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用樹皮和草木灰造紙的。
“聽他的便是,快去吧”
陳修吩咐道。
兩人面面相覷,只得去外面找樹皮和草木灰。
陳修聽說張良要用樹皮和草木灰造紙,也覺得是在天方夜譚,不過,他的心里也有些期待,如果真能成功,造紙業(yè)將迎來巨大的變革。而且,如果這個造紙術只有陳家有的話,那陳家造紙豈不是要獨霸慶陽,不,不只是慶陽,甚至整個秦安,江陵,甚至是整個帝國。
想了想這遠大的前景,陳修吞了吞口水。
兩位出去的工人效率很高,不到半個時辰,就弄了大量的樹皮和大量的草木灰回來。
“你們開始吧,樹皮做原來,草木灰脫膠”
“公子,樹皮做原料,草木灰脫膠,我們兩個可都不會啊,實在是沒有這樣操作過”,兩人有些為難。
“你們就按照平時造紙的步驟操作,一步都不變,只是用的原料是樹皮,脫膠用的是草木灰而已,你們就把他當做用破布造紙就行了”
張良囑咐道。
“這......我們試試吧”
......
兩位工人按照正常步驟走了一遍。
“老爺,少爺,你們快過來看”
“哼,我就知道,肯定不行吧,這樹皮怎么能......”
陳修的話剛到嘴邊,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住了。
“這...這...這是樹皮造的紙?”
陳修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趕緊跑過去,雙手捧著撈紙器,上面那張厚薄均勻,質地細密,色澤鮮明的紙雖還沒晾干,但比起他們造紙時撈出來的紙不知高了多少個檔次。
“快,快將它拿到通風處晾干”
陳修口齒不清,雙手有些顫抖。
待紙張晾干,那張質均細滑,潔白如絲的紙讓陳修激動得老淚縱橫,“快取筆來?!?p> “好紙,真是好紙”
看著筆下紙不留墨,不浸墨,陳修不由得贊嘆一番。
這張紙將整個造紙的品質提升了幾個檔次。
“賢侄,老夫剛才是有眼無珠,還請賢侄莫要見怪”
陳修彎腰向張良作揖,生怕張良因為之前自己的無禮傲慢而反悔將這高級的造紙術交于自家。
隨處可見的樹皮和草木灰,材料的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一旦陳家擁有這造紙術,將會給陳家?guī)硐氩坏降木薮蟮睦麧?,想到這里,陳修吞了吞口水。
“陳伯無須客氣,那我們可以來談一談合作之事了嗎?”
“自然,自然”,陳修連連點頭。
“那良現在來說說我的條件,只要陳伯答應了我的條件,這造紙術就歸你陳家了。第一:陳家的紙坊,我要五成;第二:今后一段時間,紙坊的經營運作都由我說了算;第三:這件事需保密,不能向任何人提起?!?p> “賢侄,在這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
“陳伯但說無妨”
“賢侄是杜家人,為何要將這造紙術交于我陳家?這可是比杜家的造紙技術還要高幾個檔次的啊”
“陳伯,有些事情不用知道的太過詳細,良既已將造紙之術交于陳家,陳伯信我便是,我們各取所需而已,你放心,待以后時機成熟,良會將紙坊的控制權交回陳家,良心本不在慶陽”
張良說的是實話,如果他想要慶陽的造紙業(yè)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成立自己的紙坊,最多多花些時日在訓練工人和建造紙坊上,他選擇和陳家合作,不過是為了快速打擊杜家的產業(yè),順道收取點以后立足的資本,大陳國的造紙業(yè)他張良要九十九,慶陽這小地方,他根本沒放在眼里。
雖說五成有點多,但剩下五成的利潤也比他們陳家原來整個紙坊的利潤都要高得多,陳修自然心動,況且,能好好的打壓一番杜家,陳修自然是非常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