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后娘和同父異母的妹妹
這一次,葉正清是真的開懷大笑:“妙極!妙極!閣下果然是東宮殿的人?!?p> 世子應(yīng)付道:“當(dāng)初定下這句暗語時,我也覺得妙極?!?p> 我看著他們互吹:這句話哪里妙了?
豪放派的大文豪和婉約派的代表要是知道你們這樣拼接他們嘔心瀝血的詩詞,估計會從棺材里跳出來掐你脖子吧!
就看到葉正清滿面紅光,一臉神往道:“試想一下,一樹梨花壓海棠,老夫聊發(fā)少年狂。這兩句話,顛過來倒過去,哪一句開頭哪一句結(jié)尾,表達(dá)的意思都是一樣的。您就說妙不妙哈哈哈?!币贿呎f一邊捋胡須,“妙啊,如此境界,也只有侯爺想得出來?!?p> 我惡心的想吐,鎮(zhèn)北候一把年紀(jì)了,還想著環(huán)肥燕瘦的年輕姑娘讓他左擁右抱,我看他油膩的家里炒菜都不用買油了。
世子摸了摸鼻子,有些納悶道:“不過在下還是有些意外,葉家堡堡主在江湖上聲名赫赫,沒想到居然也會卷入朝堂紛爭?!?p> 葉正清‘嗐’的一聲:“不過是為自家謀一條出路罷了。與其在江湖上做一個幫派頭子,終日在武學(xué)上論個長短,還不如成為一方霸主!“
“鎮(zhèn)北候有俯瞰天地之心,太子殿下有治國之才,跟隨他二人,葉某并不后悔?!?p> 我拿下面巾道:“可凡事都有風(fēng)險啊,葉堡主。”
在我拉下面巾的那一刻,我松開了葉金銘的桎梏,葉金銘一個踉蹌,往前一跌,撲通摔到前面的水坑里,整張臉埋進(jìn)伴有牛糞的污泥之中。
她狠狠呸了兩口,哭哭啼啼的嚷著‘來人’,待下人用清水替她把臉擦洗干凈,她站在不遠(yuǎn)處咬唇瞪著我,本來還想繼續(xù)罵罵咧咧,誰知道看到艷姝真容的那一霎,氣把話噎回去了。
葉正清也上下打量我:“這位姑娘看起來有幾分眼緣,頗似我的一位故人?!?p> 我拱手道:“好說,在下只是東宮里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官而已,實在是不值一提。此次奉命前來,并非擾亂各位行事,只是來與大家街頭,方便更好的輔佐殿下和侯爺。萬萬沒想到貴千金,竟然出言不遜,見面便出手傷人,這才起了爭執(zhí),并非有意挑釁,還望葉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見怪?!?p> 葉正清笑著說:“哪里!哪里!小女確實是被我寵壞了,刁蠻。讓各位見笑了。”
我們在路邊休整了一下,都覺得事不宜遲,既然要兵分兩路行動,就得趕快。
我和世子對視了一眼:我能夠制住葉金銘,他能夠制住葉正清嗎?
世子拍了拍我的手,我不知道他有何打算,但我相信他。
于是對葉金銘道:“姑娘,之前多有得罪。接下去我將和你一起送這些人上山?!?p> 葉金銘忍住對我的厭惡,把一腔憤怒都發(fā)泄在災(zāi)民身上,氣哼哼道:“我要把他們都活埋了!一群刁民!”
我一手撐在膝蓋上,托著下巴看她:“葉小姐,恕我多嘴,我恐怕又與你有些意見相左,但我實在是快人快語的性子,還請多擔(dān)待?;盥袢斯倘荒茏屇憬鈿?,心里舒坦了,但是對我們來說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上的好處。這些病人需要盡快的處置,否則有延綿之患。而活埋,遠(yuǎn)不如放一把火燒干凈了方便,永絕后患?!?p> 葉正清點頭贊成道:“不愧是宮里出來的人吶,說的很有道理。”
“金銘你好好學(xué)著。這一路多聽聽大人的意見,勿要再鬧耍小孩子脾氣。”
葉金銘扁嘴,嘟噥了一句‘知道了’。
于是我?guī)е?,還有葉金銘的十幾號人,將那些抓來的人一并拖上山。
走了足有半日,一直到日薄西山,終于抵達(dá)山頂。
連花都沒有半朵,只有幾棵干樹,整座山都光禿禿的。何況是山頂呢,一眼望過去,褐色黃泥,干燥風(fēng)沙,我感慨道:“這里可真是貧瘠啊?!?p> “窮地方,鬧災(zāi)害,還有瘟疫?!蔽彝榈幕赝麨?zāi)民一眼。
“要怪就怪他們自己命不好!難道還怪我們嗎?”葉金銘道。
我站在山坡上環(huán)顧四周,除了上來的路,就是斷崖,這些災(zāi)民無處可逃,根本沒有生路可言。我不救他們,他們怎么辦?
葉金銘刁蠻是真,但也是真的‘精明’,一路把他們拖上山,對病人的折磨已經(jīng)讓他們精疲力盡,體力消耗殆盡,幾乎到了極限。他們的眼神空洞,沒有了掙扎的力氣,自然也就沒有了求生的欲望。
從這里俯瞰,可以看到葉正清帶著世子和駿馬向著山下的方向一路疾馳,繞過了樹林,應(yīng)該是向鎮(zhèn)北侯的封地去。我一個人要拿下去所有人,困難應(yīng)該不大。
我呵呵笑得邪惡,對災(zāi)民道:“來吧,臨行前送你們一碗酒水,就當(dāng)給你們壯行,不枉今生人世間走一遭?!?p> 趁葉金銘他們不注意,我偷偷割破了手指,血液滴在水里,很快化開,不見蹤影。
我遞給一個年輕腳瘸的漢子,他在老弱婦孺的人群里,算是罕見的壯丁了。
他睜著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猛地?fù)]手,碗落地而碎:“誰要你假好心。你明明跟他們就是一伙兒的,之前還裝好人,我呸!壯行?我們根本沒有病,只是有病的和沒病的村民混在了一起,醫(yī)官怕死,不敢來救治,就想著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徹底了結(jié),好早日交差??蛇@是草菅人命!”
我嘆了口氣,看著地上浪費(fèi)的血水,厲聲道:“不識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說著,我提起馬鞭,眼看著就要抽向那漢子,但是反手一個轉(zhuǎn)身,鞭子飛向葉金銘所在之地。
葉金銘到底是練家子,同一個暗虧不會吃兩次。眼疾手快,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一個嚴(yán)妝美婦的身后。
她身邊的管事,手持鷹爪,一雙眼睛惡毒的盯著我道:“就曉得你不簡單,包藏禍心?!?p> “你到底要干什么!為什么屢次三番對我們小姐下手?”
“為什么?”嚴(yán)妝美婦緩緩出列,她背著一張弓,是用上好的牛筋做成的,嘴角噙著惡毒的笑,嘲諷道:“還不是因為她就是那個狐媚子生的野種。”
我沖她抬了抬眉:“很好,你終于肯現(xiàn)身了,苗氏?!?p> 之前她一直躲在人堆里,衣著也很低調(diào),絳羅縈色的褙子,頭上并無釵環(huán),發(fā)髻用青布包住,只可惜——一雙眼睛媚態(tài)橫生。
苗氏指著我道:“許久不見,倒是出落的和你娘一樣勾人,可惜啊,鳳梧桐那個女人生出來的野種,和她一樣命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