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綠巨人
我的倒臺讓有些人洋洋得意,終于按耐不住,其中一個自然是倪安慶。
他大搖大擺的回到倪家,想逼錢多多交出賣身契。誰知道倪府現(xiàn)在一團亂,倪家二老一把年紀了,還廝打在一塊,倪爹的脖子被倪母抓出一條一條紅杠,衣裳也被剪子割的七零八落,全丟到地上。還用硯臺砸傷了倪爹的頭。
倪安慶滿腦門子的官司,心里向著母親的天秤有點傾斜,都是男人,他爹活得也太窩囊了!守了老娘一輩子,臨了不過吃了一頓花酒,他娘就要死要活的。估計還要到何家去哭訴,找何家出頭。
打小倪安慶最不耐煩的就是,但凡他娘有點什么不順心了,就一口一個何家,找舅舅們撐腰。搞得他爹灰頭土臉,一把年紀還活得像個孫子。他在幾個表兄弟和姐妹之間,也抬不起頭來。再想想錢朵朵對自己,至今沒發(fā)過脾氣,也沒動過手,倒是自己差點傷著了孩子,唯一對他說過的一句狠話就是‘滾’,心里有點一言難盡。
當即跑去錢多多屋子的時候,態(tài)度好了些,想說幾句軟話,問她把賣身契討來。
錢多多正好在午睡,蘋果和堅果看門。
蘋果是個圓臉姑娘,像錢朵朵。
堅果是個吊梢的風眼姑娘,看著有幾分兇。
蘋果請安道:“姑爺回來了?!?p> 倪安慶如沐春風,‘哎’了一聲,愿意和蘋果多說兩句:“怎么樣,少奶奶有好好吃,好好睡嗎?”
蘋果撅著嘴:“怎么能吃的好,睡得好!夫人堅持不肯留那煙花女子,要老爺去了胎,老爺不樂意,扇了婆母一耳光,現(xiàn)下兩人都為難少奶奶呢!老爺要賣身契,婆母也要,婆母要將那女子發(fā)賣了,老爺要撕了,再帶進門。少奶奶左右為難,誰也得罪不起。夫人還說了,少奶奶不給的話,就叫少爺您....唔,休了少奶奶。唉,何家姑娘和裴家姑娘都來過了,看了一場笑話,諷刺了少奶奶幾句又走了,一點忙沒幫上。少奶奶被纏的站也站不穩(wěn)了,正養(yǎng)胎呢?!?p> 倪安慶進屋,看到朵朵斜臥在那里,臉色不好,到底有幾分心軟,放低了聲音道:“我來問問你,可不可以把那女子的賣身契給我?就當我欠你一份情,回頭雖然是平妻聘的賀蘭氏,但我不讓她入門,還是住在外面,你見不著她,不叫你堵心。你看可好?”
錢多多轉(zhuǎn)過臉來,‘嘔’的一聲,堅果忙上去拍著錢多多的背:“姑娘您又害喜了呀,唉,這一天吐多少回,又沒吃進去多少,眼看著人消瘦下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辦。”
倪安慶焦慮的撫掌:“情形那么差嗎?”
堅果橫了他一眼:“吃不下,睡不好,外頭吵,夫君不在,野女人滿地跑。擱你你能心態(tài)好?”
倪安慶被堵的臊得慌,蘋果勸道:“你就不能好好和姑爺說話。”
錢多多喝了口水,喘了口氣,對倪安慶道:“郎君啊,其實賣身契一點不重要,燒了也好,給你也行,可關(guān)鍵是......這話作為一個晚輩,我本不該說,但婆母的性子確實需要磨一磨,若我現(xiàn)在就把賣身契拿出來,婆母就和公爹就沒嫌隙了?我瞧著還是得吵,沒個十天半月停不下來。婆母要我接納賀蘭氏,自個兒卻連個妾室也不放進門,是不是也太霸道了?畢竟那女子懷了骨血呀!孩子還小,婆母是正房太太,等那孩子長大了,你也當家了,他不能跟你爭什么。婆母又何必呢。”
說完,咳嗽了兩聲。
這一刻,倪安慶眼里的錢多多,渾身上下都閃耀著一層金色的光輝。
他已經(jīng)忘了自己的來意——是來教訓老婆,PUA老婆的。
結(jié)果因為他同情親爹,愣是把這茬給忘了,點頭道:“你說的有理,那家里你先替我照顧著,我安頓好賀蘭氏就回來。”說著,握住錢多多的手,“你放心,孩子是我的,我總不會不顧你。休妻這種話,不要往心里去?!?p> 錢多多又被惡心吐了,用帕子捂住嘴干嘔,深吸了口氣說:“家里的事你放心吧,等事情平息了,沒人記得了,咱們再慢慢處理。”
倪安慶高興的不行,他沒想到這一趟回家有意外之喜,走的時候盡管看到爹媽在飛枕頭,互丟盆景,滿地狼藉。他的腳步還是輕快的,他要趕緊去城南把好消息告訴賀蘭柔漪。
誰知回來的早了,家里竟然有人。
他狐疑的推門進去,就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我可是在門口蹲了很久,親眼見他走了我才進來的,我的小柔,可想死我了?!?p> 這聲音是黑痦子的!
倪安慶登時怒火中燒,但他按耐住了,奇怪,若是錢朵朵敢偷人,他估計現(xiàn)在就沖進去把人打死了,然后同歸于盡。但是對賀蘭柔漪......他緊握著雙手,一步步往里走,躲在窗外偷偷往里瞧,就見到黑痦子手撫著荷蘭柔儀的肚子道:“哎,你說這孩子生出來像誰?”
賀蘭柔漪一臉?gòu)尚?,推搡了他一把道:“都怪你個殺千刀的,非要和他差不多的時候那什么,現(xiàn)在好了,搞得我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只能先蒙著那個冤大頭,你說,這要是生出來不是他的......”賀蘭柔漪急道,“這可怎么辦呀?”
“怕什么,那就是我的唄?!焙陴碜哟曛p手,“我巴不得你趕緊的和他分開,你這樣的美人,與他那樣的廢物,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賀蘭柔漪食指點著黑痦子道:“你也沒比他好多少,一個個的都不成器,你們誰要是得了功名,我還用的著受我姐姐的氣?受王妃的氣嗎!”
賀蘭柔漪哭哭啼啼:“成天介的在外面胡說,講我是福王用完的破鞋,我的臉往哪里擱!福王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品性你們不知道?色胚一個,見著我就動手動腳,我好不容易完璧無暇的逃出魔爪,還要飽受羞辱。知不知道名節(jié)對一個女子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