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女尸被用刀固定在天花板上,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樣子。她雙目大睜死相驚恐,血已經(jīng)流干,似乎死去已多時。
許聿在黑暗中的視力很好,甚至比白天還要好,因此他能清楚地看到尸體的每一個細節(jié)。
他看到了女孩的遍體鱗傷,看到了她兩頰混著血的淚痕,看到了她頸上被絞索縊過的瘀紫。
許聿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應如歌問:“看出什么來沒有?”
他說:“女巫?!?p> 應如歌打了個響指,“Bingo,但是為什么出現(xiàn)在天花板上呢?鬼屋設計的時候肯定沒有這個布置?!?p> 許聿才懶得管她藏著十萬個為什么的小腦袋,徑直問:“鬼在哪?”
應如歌幽幽地笑了起來。
她說:“在你背后啊?!?p> 一個有著和天花板女尸相同面容的女孩出現(xiàn)在許聿背后,大大的眼睛里寫著大大的好奇。
許聿往旁邊挪了兩步,問:“不是厲鬼?”
“是,當然是,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讓她安靜下來的?!?p> 應如歌站起來,拍掉手上的灰,惋惜地道:“哎呀?jīng)]嚇到你,好可惜。”
許聿冷笑,“那我真得好好謝謝你?!?p> 小女孩死死盯著許聿,最初的好奇過后,她的眼中慢慢浮現(xiàn)憎恨和厭惡。
她雙手抱頭,尖聲叫道:“你這個被詛咒的怪物!”
伴隨這聲尖叫,房間內(nèi)以她為中心卷起一股氣流。
叮叮咚咚,浸在黑暗中的道具全部被氣流掀翻,硅膠做的假人頭漂浮在半空,怪誕中透著一絲喜感。
小女孩緩緩伸出雙手,稚嫩的嗓音,吟唱起古老而晦澀的咒語。
與此同時,她的皮膚一片片剝落,露出爛肉與森森白骨。
許聿胸前的吊墜迸發(fā)出刺眼的藍光,以至于應如歌根本不需要調(diào)動夜視的能力,就能看到血紅色花紋沿著脖頸生長到他的臉頰。
他站在原地,眼簾低垂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看花紋就要爬滿他的臉頰,鉆心的疼痛幾乎把應如歌撕裂。
她捂住胸口半跪在地,心臟處如有一把鈍刀一下又一下地切割著。
那血紅的花紋爬過許聿的皮肉,疼痛卻是發(fā)生在她的身上。
WTFFFFF???
此情此景,應如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是要干大事的神,不能疼死在這里。
她跌跌撞撞起身,把小女孩摟進懷中,溫聲細語道:“小乖乖冷靜,不可以傷害這個哥哥,不然姐姐頭都給你擰下來。”
小女孩兀自吟唱著咒語,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應如歌煩了,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唱nm呢,你這么能咋不去華夏好聲音?”
盤桓在房間里的氣流消失了。
小女孩被迫停止吟唱,雙眼變得通紅。她嗚咽著渾濁不清的音節(jié),以此表達對應如歌的不滿。
應如歌拍拍她的腦袋,就像一個知心大姐姐在教育她那不讓人省心的妹妹。
“乖,別生氣,現(xiàn)在是文明和進步的年代,你一個陰間人怎么就不能干陽間事了?”
許聿感覺自己的右眼皮狂跳不止。
原來她是這么讓小女孩安靜下來的。
真是……溫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