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輪回
“阿姐小弟與小妹就不要去了,留在家里幫襯一下。”母親抱起少年的弟弟,拉著妹妹回家。
隨后少年與哥哥拿出家中的積蓄,盤算一下發(fā)現(xiàn)遠遠不夠買棺材。小叔子看不下去,連忙回家拿出娶媳婦的積蓄,交給了少年。
少年與哥哥迎著陽光走向鎮(zhèn)子,心中的寒冷無法減去絲毫。偏偏又是春日多雨的季節(jié),太陽不會久久的出現(xiàn),在路上時天空又下起了雨。
雨勢磅礴,可少年與哥哥仍然迎雨前行,他們都想父親早點入土為安,不要再日曬雨淋。
由遠及近忽然出現(xiàn)一輛馬車,在烈馬的嘶鳴下,哥哥躲避不及,被撞到一條大腿。少年卻被哥哥及時推開,身上只沾泥濘,并未受傷。
當少年回過神來急忙扶起哥哥,馬車飛馳而去不見蹤影,大腿鮮血淋漓斷掉了。
少年背起哥哥繼續(xù)前行,到鎮(zhèn)子上去看了大夫,大夫允許延后交付藥費。放下哥哥,少年又立即動身去棺材鋪買棺材。
來到棺材鋪發(fā)現(xiàn)馬車也在,少年便去問店鋪掌柜,掌柜說是鋪里的。少年心急立即告訴馬車撞倒哥哥一事。
掌柜是個好人,承諾會醫(yī)好哥哥,少年用掉所有銀子買下棺材。
棺材被馬車運回村里,雨勢沒有絲毫減少。此時村里的人都知道少年的父親去世了,能夠來幫忙的都來了。
父親一生敦厚老實,村里的人都愿意給予幫助,很快便讓父親入土為安了。
入葬時,少年見到一位長發(fā)拖地的老者立于山頭。
老者只是默默地的看著少年的父親安葬。小叔子來告訴少年,是這位老先生發(fā)現(xiàn)了少年父親的尸體。
少年想好好感謝老者,老者卻消失不見了。
安葬父親之后,日子似乎好了起來。哥哥被棺材鋪掌柜收去做長工,弟弟被鎮(zhèn)上賣豬肉的屠夫看中被收去做學徒。姐姐妹妹也相安無事長大。
在少年眼里,母親是堅強的,即使她的腿腳不利索。
小叔子被村里的寡婦看中,少年便有了小叔母。
在少年眼里,小叔母是溫柔的,特別是對待小孩子的時候。
可好景不長,弟弟學切豬肉時,切斷了自己的三只手指,被送去大夫家中。
姐姐遺傳母親疾病,在解手時渾身麻痹,掉進茅坑淹死了。
少年帶著妹妹捅馬蜂窩,妹妹的眼睛被馬蜂蟄中,送到鎮(zhèn)上大夫家中。
“人生怎么這么苦??!”少年見到大夫屋子里都是家人,大聲哭泣道。
“會好起來的!”大夫在旁安慰道。
“人生酸甜苦辣咸,五味雜陳,酸苦辣咸我們都嘗過了,甜也就來了?!鄙倌甑母绺缫布皶r到場。
少年悲傷到極致,一股蘇南的記憶占領腦際。
蘇南抹去淚痕抬頭一看,三顆太陽在天空中盤旋,隨即看去眼前一黑。
輪回便開始了。
這次蘇南是鎮(zhèn)子上的客棧小二。這天他見到一位少年背負著十斤木柴來到客棧,要賣出去。
按照往常,十斤木柴給十兩銀子便夠了,可這次少年要求給多一兩銀子,說是家中老父親去世了,家里少個人掙錢就不夠開銷了。
客棧掌柜不聽,拿著棍子將少年趕跑了。
小二一如既往將木柴搬到柴房,途中見到徐娘在做菜,便打了聲招呼。
徐娘是掌柜花二十兩黃金從他人手里買來的。
掌柜脾氣暴躁,對徐娘百般虐待,徐娘始終不吭聲。
小二這次也因為打招呼,沒有將木柴疊好,被掌柜用鞭子抽打。
“你是我買來的,便是我的奴,做不好就要挨打!”掌柜在一邊罵一邊抽打,小二在地上慘叫滾爬。
徐娘只是在一旁看著,仿似啞巴。
掌柜打累了,便讓徐娘服侍著洗澡。留下小二在哭泣。
夜晚,等到掌柜與徐娘都睡覺了,小二才去洗澡,因為不想給掌柜聽到吃疼的聲音。
洗澡時,發(fā)現(xiàn)徐娘在外等待許久,弄得小二很是尷尬。
這次徐娘也沒有當啞巴,一開口就讓小二震驚,要合謀毒死掌柜。
小二不同意,過不了心里弒殺養(yǎng)父這一關。
事后,小二沒有告訴掌柜,徐娘也沒有作為,日子隨著客來客去流逝。
直到過節(jié)日,客棧所有人都喝醉酒,小二與徐娘睡在了一起。
掌柜知道了,要打死小二。小二奮起反抗殺了掌柜。
小二便接手客棧成了掌柜,與徐娘一同生活,日子越來幸福。
孩子的出生,是幸福的極致,蘇南的記憶便再次出現(xiàn)。
這一次出現(xiàn)的,還有少年的記憶。
蘇南再次抬頭看向天空,見到的仍然是三顆太陽。
再一次陷入輪回,這一次是賣棺材的掌柜。
棺材掌柜也有媳婦,但不知為何久久無法生子。兩人都去看過鎮(zhèn)上的大夫,大夫也開過幾副藥,但吃了之后一點用都沒有。
這一個困惑擺在夫妻之間成了感情的溝壑,兩人都不確定是對方的原因還是自己的原因。直到一位少年的哥哥來到店鋪成為長工。
掌柜媳婦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借種。一開始,掌柜不同意,借來的種怎么是自己的?
可日子長了,掌柜不勝其擾,便同意了。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
這時棺材掌柜才知道媳婦懷不上孩子,是自己的問題。同時心中也有了一個邪念——要害死少年的哥哥。
只是棺材掌柜不知道,少年的哥哥也有將店鋪占為己有的想法。
邪念每個人都有,做沒做出來是很重要的。少年的哥哥心里始終認棺材掌柜與掌柜媳婦為再生父母,不敢有絲毫的逆反,因此沒有將邪念付諸于行動。
但棺材掌柜不同,邪念在他的心中肆虐,蔓延,直到牢牢占據整個人。
于是在一次駕著馬車到另一個鎮(zhèn)子進購棺材材料時,棺材掌柜拿出隱藏已久的刀扎向少年的哥哥。
少年的哥哥雖然早些年被撞斷了腿,但并不影響過人的反應。刀扎過來時,少年的哥哥松開馬繩跳了下車。
棺材掌柜隨后拉停馬車,下車朝躺在地上似乎陷入昏迷的少年的哥哥走來,“當初,我就不應該留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將店鋪占為己有?!惫撞恼乒裰饾u靠近少年的哥哥,可見哥哥頭上血流如注。
棺材掌柜陷入一陣回想當中,想起與妻子的點點滴滴,隨即又想到自己不能生兒,便發(fā)出咆哮,定睛一看方才躺著的少年的哥哥不見了。
“就你話多!”少年的哥哥從后方舉著尖銳的石塊猛砸掌柜的頭顱。
“就你話多!”每砸一下,少年的哥哥便喊一句。
“就你話多!”少年的哥哥還在砸。
棺材掌柜逐漸被砸的意識模糊,腦袋里想著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求生的欲望達到了極致,蘇南的記憶再次出現(xiàn)。
蘇南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天空的三顆太陽。
于是蘇南再次輪回,這一次他是鎮(zhèn)子上大夫。
并且這一次他帶著自己的意識與輪回了幾次的記憶。
“不要沉淪!”蘇南化為大夫苦笑道。
“伯伯,我弟弟現(xiàn)在如何?”一位少年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蘇南的腦海里立即出現(xiàn)一位垂髫孩子痊愈的模樣,“已然病愈,你帶他回去記得要穿兩件衣裳,也要多喝水。”
“記住了,謝謝伯伯?!鄙倌暄粤T帶著弟弟離開。
蘇南站在家門口目送少年遠去,眼中多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意味,腦中想道,“他便是我?或者我便是他?”
“三顆太陽是怎一回事?”蘇南隨后抬頭望向天空,望了片刻回到屋子去尋找書籍。
大夫家中醫(yī)書較多,要找到關于太陽的記載并不多,甚至關于太陽的記載都與醫(yī)術有關聯(lián)。無奈之下,蘇南只能離開家中,前往記憶中有關太陽記載的地方。
衙門里有收集歷史獻文之地,蘇南此時為鎮(zhèn)上唯一的大夫,要進衙門只需要通稟一聲即可。
蘇南與官員打過招呼,快速來到藏書屋,隨即尋找有關太陽的記載。
良久過后,蘇南了解到三顆太陽。從古到今,三顆太陽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并不多,但每一次都會給大地帶來無盡的生機,促使生靈欣欣向榮。
除了出現(xiàn)三顆太陽,還有便是兩顆太陽與一顆太陽的出現(xiàn)。
兩顆太陽帶來的是“天罡”!
一顆太陽帶來的是“地煞”!
蘇南從諸多書籍中看到有限的記載,他不明白為什么記載只有那么一點。
“到底要拯救什么?”蘇南回想起幻境的名字為“拯救”。
閱覽完書籍,蘇南便離開衙門。離開的途中碰到巡查剛回家的鎮(zhèn)長。
鎮(zhèn)長大腹便便,臉圓眼細,笑著先讓手下離開,再神神秘秘與蘇南耳語,“請大夫予我妻把把脈,看看胎中兒是男是女?”
“可?你帶我去!”蘇南點了點頭。
蘇南只是下意識的舉動,似乎已經不止一次這樣應答鎮(zhèn)長了。
應答完后,方才記起不懂什么醫(yī)術,可也只能硬的頭皮上了。
見到鎮(zhèn)長的妻子,蘇南把起脈,下意識運起元氣,使元氣游走軀體一圈后,隨即起身。
“為男嬰!”蘇南下意識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