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殿。
云容將神識悄無聲息的探進了大殿內(nèi)部,小心翼翼的避開有守衛(wèi)的地方。
先前在街上遇到阿若之后,神荼建議他們先去青玄殿探探虛實,且她對于阿若的出現(xiàn)也有些心存疑惑。
云容好一會方搖了搖頭道:“除了守衛(wèi)外,沒有人在,會不會是陷阱?”
神荼輕笑了笑,“無妨,既然他們給了我們這么好的機會,我們當(dāng)然要好好的把握了,要不然怎么對得起他們的一番苦心呢?”
明白神荼君有自己的主意,云容便沒有了顧慮。
此刻的她還沒有意識到她的潛意識里已經(jīng)有些依賴了,盡管此刻她對于神荼的記憶還沒有記起多少。
不過在看到神荼直接使了個隱身咒便直接大搖大擺的往青玄殿內(nèi)走去的時候,她還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神荼君,雖說他們設(shè)了局,但我們這是否有著太過于明顯了?”云容跟在一旁有些無奈的看了看神荼。
神荼傳音道:“阿容放心,他們只知道我們來此處是有目的的,卻不清楚我們具體要做什么,一會兒我在外面守著,你去見南安銘,想個法子將他悄無聲息的帶出來?!?p> 云容略一點頭,她早已知曉結(jié)界的入口在哪里,且她先前已經(jīng)探查過這里,他們并沒有在此處設(shè)下陷阱或是其他的什么。
有神荼在,將結(jié)界破開一個剛好夠她通過的位置不是什么難事,是以她很輕松的便進入了結(jié)界。
此處的幻境她透過觀塵鏡已經(jīng)完全清楚,所以她徑直的走到了南安銘所在的位置。
“南安銘?”云容瞧著眼前的玄衣男子,若不是早知道他是受了傷的,她還以為這人是在此處閉關(guān)的。
他一身玄衣極其整潔,漆黑如墨的長發(fā)也梳的一絲不茍,這樣的一個男人,哪里像是有傷在身的樣子啊?
對于云容的到來他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只睜開眼瞧著她,眼中帶走一絲探究,“冥王?”
云容微點了點頭,“正是,我受子衿之托來帶你出去。”
南安銘微瞇了瞇漆黑的眸子,也不說話,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容瞧見他的樣子,右手微抬,取出神荼之前給她的一件法器來,法器整體是一朵九瓣蓮花,呈藍色,泛著冷冷白光,“這是神荼君之前給我的法器,能夠完美的將你隱藏其中。若是魔尊信得過我,便委屈你先在這里面待上一待,等我們離開魔界,再放你出來?!?p> 云容不知道南安銘到底會不會信她,要知道在今日之前,他二人可從未見過,雖說當(dāng)初她在幻境中見過他,可他卻不知道她的存在,若南安銘不信她,這也是有些難辦的。
不過她也想好了,南安銘此刻有傷在身,他若是不信她,那就莫要怪她先打昏他再將他裝進這九瓣蓮中給帶走了。
但南安銘并沒有給她動手的機會,在她說完之后,南安銘就已經(jīng)將身旁的東西一收,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了九瓣蓮內(nèi)部的空間。
云容茫然的眨了眨眼,這也太容易了些吧?
不過既然南安銘相信了她,她也便不再多想什么,左手食指在虛空之中一劃,破開一小道裂縫來,她將九瓣蓮?fù)摽罩衼G去,左手再收回,那縫隙便消失在原處,沒有一絲存在過的痕跡。
神荼雙手負于身后,微微轉(zhuǎn)著手中的扇子,雖說一副輕松肆意的姿態(tài),嘴角揚著一抹淺淺的笑,但眼中卻帶著些許伶俐,讓人知道他不似看上去那般溫和。
感覺到身后結(jié)界傳來的波動,他眼中的伶俐忽然化開,蘊成一片極致的溫柔,他轉(zhuǎn)身瞧著出來的云容,輕笑道:“回來了?沒發(fā)生什么吧?”
云容瞧見他,微搖了搖頭道:“沒事。”說著將一個黑色的珠子遞給他,“諾,拿到了,我們回去吧?!?p> 神荼接過珠子瞧了瞧,“不錯,正是魘珠?!闭f完摸了摸云容的頭發(fā),道:“走吧。”
——
滄瀾城,魔界入口。
無數(shù)黑甲魔衛(wèi)列陣排開,將入口處擋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隱褚冷眼瞧著滄瀾城,身上的殺意隔著一丈遠都能感覺到,盡管他已經(jīng)很是收斂了。
他身旁的女子用一條黑色的紗巾擋住了臉,讓人看不清楚模樣,只瞧著她愜意的模樣,似乎并不將眼前的一切放在心上。
“我說,你先前保的那人,可有找到見月的下落?”
聽到女子的聲音,隱褚回身對著女子行了一禮道:“大人放心,雖說還未找到具體行蹤,不過已經(jīng)查到他就在滄瀾城了,很快便能將那人給抓出來?!?p> 女子輕笑了笑,“是么?”
“在下不敢欺瞞大人。”
女子拿了串葡萄咬著,似是不想在追究此事,只瞇著眸子隨意的打量著遠處。
這廂隱褚?guī)藝四Ы缛肟?,云容她們卻已經(jīng)離開了魔界往冥界趕去了。
楚郁將身邊飄過的祥云拂的遠了些,問見月道:“沒想到你們魔界竟也是有其他的出口的。”
見月瞥了他一眼,“魔界好歹是和神界同時出現(xiàn)的一方天地,怎么會只有一處入口?只不過當(dāng)年的魔族好戰(zhàn),第一位魔尊又是個愛好和平的主,為了防止魔族人擅自離開魔界,這才將其他的入口給封了,你們冥界不是都有五處入口么?”
楚郁“嘖嘖”兩聲,道:“其實如今的魔界已經(jīng)同神族相差無幾了,你們就沒有考慮過將其他的入口給打開?”
見月卻笑著搖了搖頭,道:“楚郁大人想多了,魔界表面上看著平靜,但那是因為被約束了,若是將入口打開,魔族人可肆意離開魔族時,便是天下動亂的開始,要不然尊上早就將魔界入口給打開了?!?p> 云容聽了,不解道:“可我這些日子在魔界,并未覺得他們有這樣的心思啊。”
子衿嘆道:“容姐姐,你想嘛,若是魔族人的本性已經(jīng)同神族差不多,那他們?yōu)楹螘度氚⑿蘖_道而不是轉(zhuǎn)生為天人道呢?便是連人間道也去不得?!?p> “這是因為這些人的骨子里仍舊是好戰(zhàn)的,魔族人之所以強大,那是因為能轉(zhuǎn)生成魔族人的都是一些極其好戰(zhàn)的,他們的身上背負的那是成千上萬人的性命,需得等身上的孽債化完,這才能重新轉(zhuǎn)世投胎啊?!?p> 云容有些許尷尬,轉(zhuǎn)世成魔族人要通過阿修羅道,可她身為冥界之主,竟連此事也忘了,著實有些失職了。
她心中暗道:待回了冥界后,她還得仔細的瞧瞧冥界的事務(wù)以及流程。
魔界同冥界的距離很遠,加上見月身上的傷沒有大好,是以他們耽誤了幾日方才趕回冥界。
——
冥界,云浮宮。
云容讓神荼君在云浮宮境內(nèi)布了結(jié)界,又讓楚郁去通知其他幾位鬼帝時刻注意著冥界的幾處入口,待確認一切無誤后,這才將南安銘放了出來。
一瞧見南安銘的身影,子衿便撲到他懷中嗚咽了起來,云容帶著神荼往一邊退了,轉(zhuǎn)眼間瞧見見月的身影。
云容側(cè)頭悄聲問他,“你怎么也出來了?魔界的事你不準備同南安銘匯報匯報?”
見月?lián)u頭笑道:“算了吧,現(xiàn)在是尊上同小殿下相聚的時間,我還是乖乖的等著吧,等他們結(jié)束了我再去?!?p> “也是,子衿擔(dān)心她父君這么久,也該讓他們好好聊聊。”
神荼去泡了壺清茶,茶葉用的是天山的碧紗,水用的是天山之巔的雪水,清香幽冽,如此泡了三次,方才給云容倒了一杯。
云容接過青玉的杯子聞了聞,確實清香,又輕抿了一口,是她平日里的口味,“不錯?!闭f著去瞧一旁的見月,“要不要來一杯?”
見月正想開口,便察覺到身旁傳來一道冷冽的視線,平白的讓人好似處在臘月的天氣里。
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誰,便干笑兩聲道:“不了不了,我平日里愛好飲酒,就不喝了,不過我瞧著神荼大人是個愛好茶道的,不若讓他同大人一起品茶?”
云容瞧見他的樣子,又側(cè)頭去瞧了瞧云容,也稍有些尷尬,倒是她忘了,這茶是神荼君準備的,她用他泡的茶去請別人,倒是她怠慢了。
遂揚了個自認為很親和的笑來,“神荼君的手藝確實天下獨一,那神荼君也嘗嘗?”
神荼看著她的樣子,眸子微不可察的暗了暗,怎么忽然就變了呢?明明在魔界時還不是這樣子的,為什么一回冥界,她便又是這樣疏離了呢?難道她的記憶又消失了?
見神荼不說話,云容以為他是生氣自己用他的茶來招呼客人,便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去,“神荼君?”
神荼盯著她的眼睛,“阿容你可還記得在魔界發(fā)生了什么?”
云容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但既然他是因為自己而心情不好的,那她便免不得要付些責(zé)任的,便笑道:“當(dāng)然是記得的,不若我講給神荼君聽一聽?”
說著便將魔界的事情一一的說了出來,不料神荼卻越聽眉頭皺的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