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一萬年太久
徐北的擔(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他是極其了解知了的,就像了解自己一樣。
王家后院,王父放下了手上的鞭子,接過下人遞來的紙條,打眼一看就眉開眼笑。
見得父親臉上笑意,王嘯內(nèi)心長出了一口氣,看來父親心情不錯,想必這下可以把自己放下來了吧,這樣吊著渾身不得勁,而且樹下的蟲子有點(diǎn)多,瞧這一會,胳膊上就多了幾個大包。
屏退了下人,看著滿臉笑意的王嘯,王父甩了一下鞭子,怒道“笑什么笑,你有什么臉笑。
看看人家徐北,比你還小,瞧瞧人家逛青樓還知道寫首詩,你呢?
混賬東西,喝完酒連衣服都不知道換,瞧瞧你這個樣子?!?p> 王父越說越覺得心中來氣,放下了手里的鞭子。
兒子隨便管管就好了,當(dāng)怒火上頭的時候,先放下手上的刀。
看著眼前平靜的父親,王嘯心中咯噔一聲。
只聽王父對著院外守著的護(hù)衛(wèi)朗聲道“你們倆進(jìn)來,看著少爺,吊到晚上,天不黑不許放下來,要是誰偷偷放了他,別怪老爺扒了他的皮?!?p> 王父的威嚴(yán)還是很足的,兩名護(hù)衛(wèi)急忙正色,“遵命,老爺?!?p> “哼。”看著樹上的王嘯,王父冷哼了一聲,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一名護(hù)衛(wèi)看著地上精美的鞭子,急忙撿起來連聲道“老爺,你的鞭子……”話沒說完就感覺身后傳來了兩道鋒利的目光。
他覺得自己的腿腳突然有些不利索,都怪這天氣,太熱……
護(hù)衛(wèi)抬頭看了看烏云密布的天空,這天氣太熱情了,熱情的讓自己的老寒腿羊癲瘋都快犯了。
……
另一處,王家妖獸鋪?zhàn)?,兩名伙?jì)看著提刀血戰(zhàn)妖獸的王父議論紛紛。
“老爺今天這是怎么了?看這樣子是生氣了?!币幻镉?jì)看著籠子里鮮血橫流的場面倒吸了一口涼氣,悄聲說道,目光看向了那人身后,不住的給那人使著眼色。
……
那人仿佛沒有看到另一人臉上的神色,仍舊自顧自的在說,手舞足蹈唾沫飛濺。
“什么看樣子,明明就是生氣了,你看看那妖獸,渾身上下就沒一塊好肉,真可憐……”
另一名伙計(jì)有些奇怪,為什么這人老是往自己身后看,話沒說完順著他的目光扭頭疑惑的向身后看去。
大驚失色道“老爺,您怎么出來了……”
“沒事沒事,不用多禮了。
這不是在里邊聽你們倆說的挺有道理的,聽你的意思,既然妖獸這么可憐,那你這個月的月例減半,權(quán)當(dāng)給妖獸加加餐?!?p> 王父扔下了手上的長刀冷聲說道。
待到王父離去,罰了銀子的伙計(jì)表情猙獰的看著另一人,咬牙切齒的道“老爺出來了你怎么不知道提醒我一聲,還讓我在那里瞎說?”
看著眼前兄弟的這幅模樣,其實(shí)他也感同身受,那可是一半的銀子啊,是他們一家脫貧致富奔小康的一份子。
有了那些銀子就能給家里再買上些糧食,給自家媳婦孩子做一身衣服,還能在村頭王老二家喝兩碗米酒,如今一切美好都隨著老爺?shù)脑掚S風(fēng)而去,煙消云散了。
所以對于兄弟的激烈言語他也能夠理解。
不過理解歸理解,雖然他能感同身受,可是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這關(guān)乎到友誼的小船到底會不會翻
“哪里是我沒有提醒你,明明我一直給你打眼色,可是你自己在那說個不停,怪的了誰?!?p> 那人聞聲也只能這樣了,畢竟他也不能像王老爺砍妖獸一樣,提把西瓜刀去王家大堂再把銀子討回來。
好在他還是清楚自家老爺?shù)男愿瘢m說減了銀子,但是他一點(diǎn)都不慌,甚至還想給眼前的兄弟劈個叉。
“好兄弟,剛才是我對不起你,啥也不多說了,晚上請你喝酒。”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人微笑著說道。
“行了,大家都是一起的兄弟,什么對不起對得起的,趕緊收拾一下,別等會又招老爺煩?!蹦侨藫]了揮手隨意地說道。
“應(yīng)該如此。”
…………
砍了一通妖獸,王父只覺得心情無比舒暢,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這與人搏斗還有如此的妙處,看來日后那孽子再讓人心煩,這倒是個排憂的好辦法。
難怪自家逆子總喜歡和徐家那小子切磋……
“老爺,這是怎么了一個人坐在這偷偷發(fā)笑。”
聲音傳來,王父便知道是自家夫人來了,急忙起身,“還不是那逆子?!?p> “嘯兒?他哪里又惹你生氣了。自打回來你就把他吊在樹上,昨日不就是出去和徐家小子喝了頓酒,怎得發(fā)這么大的脾氣,還減了下人的月例銀子。”
聽到這王父有些不好意思,他是個講道理的人,現(xiàn)在想想其實(shí)那兩個伙計(jì)說的也沒錯,倒是他有些問題。
“好了夫人,等會我就讓人去把銀子給他補(bǔ)上?!?p> “對了夫人,你還不知道吧,昨夜那徐家小子在怡紅樓給那柳如是寫了首詞,鬧得滿城風(fēng)雨的,那些子個讀書人居然還說他心憂社稷。
他憂個屁,上個學(xué)堂聽先生講太祖事跡都能睡著的家伙還社稷。
還有知了那丫頭,說起來這會恐怕是要坐不住了,要知道,她的性格可和夫人你差不多?!?p> 王父意味深長的看著夫人說道。
“你啊你,一大把年紀(jì)了還是這樣。”聽得他提起知了,王夫人瞬間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不過王夫人轉(zhuǎn)頭仔細(xì)想了想王父的話。
“王定國,你這是什么意思?說知了那丫頭和妾身性格差不多,看來你是說妾身……”
王夫人美目一瞪,看著王父怒聲說道。
“真是大意失荊州,再回頭又閃了腰,一不小心居然把心里的實(shí)話給說出來了。”
王父一拍額頭,急忙連聲道“夫人莫要多想,為夫可不是那個意思,夫人賢良淑德,寬宏大量,怎會如此,咱們還是來看看那小子寫的詞,確實(shí)不錯?!?p> “王定國,你就是那個意思,變著法的說妾身小肚雞腸,居然還扯到人家小姑娘身上去,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我……
我明天就回娘家。”
王夫人委屈的說道,眼中泛出了幾朵淚花。
王父可最怕夫人哭,“夫人,你別哭,是為夫錯了,你說怎么辦都行。”
“怎么都行?”王夫人止住了眼淚,絲毫不信的看著王父。
“怎么都行。”王父咬著牙點(diǎn)頭說道。
“那老爺,你把嘯兒放下來吧,這都好幾天了,妾身心疼。”王夫人柔聲說道。
“這……”王父沉吟片刻,剛要出聲,便看見夫人又?jǐn)D出了幾朵淚花“好了夫人,我讓人放了他就是了。”
“那就好。”王夫人聞聲一笑,掏出手帕擦了擦通紅的眼睛,這姜太老了,這會辣的她眼睛疼。
王父心疼的摸了摸王夫人的眼角“夫人,你這又是何苦,說一聲就好了,何必為難自己,快,還愣著干什么,帶夫人去洗洗,順便讓人把那孽障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