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對祁冉要把婚宴辦在學塾并不反對,他讓學塾先生們和學生們休幾天假。
“那兒辦婚宴,咱們要去蹭飯。”陳皇興趣頗高。
吳尚書家在二里街前端,學塾在后端,從吳尚書家出來回宮時就順道去學塾。
“臣妾也要去。”武貴妃嬌聲說。
“林相嫁女,林貴妃一定要去的,你就算了?!标惢示芙^武貴妃請求。
“我想學塾一定很熱鬧,臣妾只去學塾可否?”
“愛妃既然想去,就去吳尚書府。朕與林妃去學塾?!标惢食烈髁艘恍f。
“陛下此是何意?”武貴妃一雙眼緊盯著陳皇。
“學塾在陳煜府旁,朕去看看他。”
“知道了?!蔽滟F妃雖有不滿,但還是應(yīng)下了。
林嫣然和陳煌是表兄妹,小時候和陳煜也不錯,二人應(yīng)該在她婚宴上都會出現(xiàn),陳皇是怕這兩個兒子互掐。陳煜沉寂了幾年,他現(xiàn)狀也只有陳皇知道吧。
只要陳皇在,陳煜參加婚宴就沒人說什么,陳皇是去鎮(zhèn)林妃和陳煌的,這是要放松對陳煜的監(jiān)管?
武貴妃心跳加快,陳皇這又是唱的哪一處?
......
祁冉婚禮當天,衛(wèi)絮給四小孩放假,并帶他們?nèi)⒓踊檠?。游然、游后要招呼各路賓客,小玉找了幾個手腳利索的服務(wù)生幫她,馬會離開賽還有些日子,祁冉請衛(wèi)絮幫忙設(shè)了結(jié)界,衛(wèi)絮對這個請求并沒拒絕,而是很爽快答應(yīng)了。因為小玉也答應(yīng)專為他做一桌席,這個待遇當然值得他幫這個忙。因此馬會的眾人也都來了。
周天說他老了,不喜歡這種熱鬧場面,獨自一人留守伊家莊園。
學塾熱鬧非凡,七位先生來了,四小孩和七位先生聊得不亦樂乎。
那些進不了二里街,想來一觀此處風景的商業(yè)合作伙伴,也借機前來祝賀。
陳煜算是祁冉商業(yè)伙伴,他也來了,只是獨自一人設(shè)了一桌,今兒設(shè)的獨桌不少,衛(wèi)絮對自己的獨席很滿意,他不時看一看身旁的陳煜,對這個先太子他沒什么感觸。無論是陳煜還是陳煌,他們都是陳國未來實權(quán)人物,各人有各人的機緣。
如果不是吳越執(zhí)意要改陳國運數(shù),現(xiàn)在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陳煌還得夾著尾巴做人。
陳煜比陳煌沉得著氣,他對衛(wèi)絮是視而不見,自顧自地吃著東西,偶爾抬頭看一下熱鬧的婚禮現(xiàn)場,他對這對新人明顯有好感。
因為陳皇傳詔會來為二人主持婚禮,眾人都等著,但快到午飯時間,陳皇還沒來,林相也沒來,宴席便先開了。
林府下人回報,林相參加完二小姐婚禮才能過來。林相先去參加的二小姐婚禮,然后才來,這透露出一個信息,二小姐的婚禮更重要。
林嫣然對此倒沒多想,父親先參加妹妹婚禮,然后再過來參加自己的婚禮也沒什么,畢竟,尚書府賓客大多是官宦同僚。而自己這邊就比較隨意。
祁冉也不覺有什么不妥,陳皇和林相未來之前,大家先好好樂樂,這二位貴人就坐,大家還能吃得歡、玩得開嗎?
他和林嫣然也不客氣的先吃了,先吃飽飯再應(yīng)酬,免得一場婚禮下來,自己先爬倒了,這洞房想圓也難。
衛(wèi)絮在太子府將洞庭鯉送來后,先自吃了一尾,看陳煜頻頻向他側(cè)目,顯然也想吃,便讓給陳煜也上一尾,陳煜坐在他身側(cè),給他一尾魚未嘗不可。
上魚的遲疑了一下,衛(wèi)絮這是怎么了?他支持的不是陳煌嗎,怎么還要向陳煜示好?
“別想那么多了,他坐在我身旁,就讓他嘗嘗這美味?!毙l(wèi)絮知道對方小心思后說。
上菜的看大家都不注意這兒,便給陳煜上了一尾魚。
“嘗嘗,絕對好吃。”衛(wèi)絮邊吃邊說,他在伊家莊園住著已習慣熱鬧,太悶他也難受,便找人隨意聊。
“神可以同時眷顧兩人?”陳煜嗅了嗅魚,慢慢挑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說。
“你們這些凡人想得都太多了。神眷顧的多了去了,只要修善緣的,都會眷顧?!毙l(wèi)絮直搖頭,這凡人腦洞太大,想的總比做的多。
“我修了什么善緣?”陳煜依舊不緊不慢地問。他顯然是認為自己吃到衛(wèi)絮給的一尾魚就是被神眷顧了。
“你有一顆仁愛之心?!毙l(wèi)絮不用了解陳煜,吳越早了解過了。
陳煜是吳越選的理想君主,如果不是為了讓他能長治久安下去,吳越不會殞,自己也不會流落在凡間不能回去,現(xiàn)在還搭上了師傅。
如果陳煜最終有失眾望,代價就太大了。
衛(wèi)絮其實也后悔當初頭腦發(fā)熱,跟著師兄來了人間,還想有一番作為,那時的他也認為做為這個位面的神,他們可以操縱人間運象,結(jié)果卻是給自己拍拍打臉。
按陳煜原來命格,在他登基十年后陳國滅亡,他也會為國捐軀。
吳越用自已的生命為陳國爭取到百年國泰民安,陳煜將高壽而終。
衛(wèi)絮想知道吳越的選擇是否值得,人類善變,又多權(quán)謀,這個陳煜真能如吳越愿,成為一代明君?
“仁愛之心?!标愳系Γ叭蕫壑慕K難敵權(quán)謀之策。”
“你對自己的際遇很不滿?”衛(wèi)絮蹙眉,世界之事哪來的不勞而獲,這個高高在上的先太子,出生就享受榮華富貴,不知民間疾苦,不懂人情冷暖,讓他經(jīng)歷點人生起伏波瀾就受不了,這樣的人要成為一代明君,難!
“人的命可以自己掌握嗎?”陳煜問了一句。
“你認為吶?”衛(wèi)絮認為陳煜的問題越來越?jīng)]趣了。一個人連掌握自己命運的信心都沒有,還談什么遠大理想,還想有一番豐功偉業(yè),太難!
“應(yīng)該能,我可以選擇做自己?!标愳嫌珠_始吃魚,他吃得很慢,仿佛外界什么都打擾不到他品嘗鮮魚的興致。
“做自己?”衛(wèi)絮反問。
“是的,我可以做一株傲立風雪的梅,可以沒有朋友,沒有溫暖,但只要我有一片丹心,就能開出自己的香芬?!?p> “看來,你已經(jīng)能靜下心來了?!毙l(wèi)絮聽出了陳煜厭世之情。
“吳大哥走了,我再沒有朋友,我想他?!标愳下曇糸_始悲愴。
衛(wèi)絮聽他如此說,感覺空氣中盡是冰冷,這個人好寂寞,他的心或許早死了。
“你想他?”衛(wèi)絮問道,他又何嘗不想師兄,但他的神格破碎了,作為神,也再見不到師兄了,這個神當?shù)脡虮锴?p> “我能做此什么,讓吳大哥再回來?”
“你問我?”衛(wèi)絮差點被自己剛喝的一口湯嗆到。
“你是神啊。人在無助的時候總希望神能幫助他。”陳煜看了一眼衛(wèi)絮,不明白他為何有這種過激反應(yīng)。
“好吧,神是人類的希望,但神也不是萬能的?!毙l(wèi)絮搖頭,陳煜的回答為難到他了,做為神,他可以不滿足一個人心愿,但也不能那么直接掐滅他心中的火焰,也許陳煜前來就是想求神幫助他,他現(xiàn)在就在崩潰邊緣,需要神給他力量,讓他有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