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剛才說什么了?”
“殿下說什么你都不記得了?”
土一懷疑的看著自己的兄弟,可能不是裝傻,是真傻了。
“我剛面見殿下,不是緊張嘛,緊張,就沒……沒記住?!毕氲胶沽魅鐫{和汗不敢出的典故,劉真迅速化用過來當(dāng)借口。
“剛才殿下說‘你給他行了大禮,無以為報,便以此杯做個謝禮’?!?p> 土一狠狠的灌了一杯酒,真他妹的傻人有傻福。
“就這?沒有別的什么嗎?”劉真目瞪口呆,剛剛明明身份都露餡了,怎么你們都沒聽到?
“沒了哇,就你的傻樣,你還想有什么別的?然后殿下就讓你回了,說咱們繼續(xù)喝酒?!币徽f到這土一就感到心痛不已,這么好的一個和云中君殿下套近乎的機會,被這家伙給浪費了。
剛才那就是傳說中的傳音入密?想到此,劉真心里一陣狂喜。假如沒有明天,自然要好好放縱一下自己,但是假如明天又有了呢?
劉真舉杯:“大哥,兄弟我這幾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腦子迷迷糊糊的,多謝大哥相助,我敬大哥一杯?!?p> “自家兄弟,說這個干什么。”土一搖搖羊頭,一飲而盡。
又道:“剛才我看殿下把云盞賞給你了,借我一觀可行?!?p> “大哥這是說的哪里話來,莫說借你,便是送你又如何!”劉真一邊說,一邊把那銅盞拿出來,畢竟這東西又不是他的,慨他人之慷誰不會。
“這可不敢,殿下賞你的東西,豈能隨便與人,我知道老五你的心意,但這話可萬萬莫再提及?!?p> 畢竟前世也研習(xí)過酒桌文化,幾杯酒下了肚,淳樸的土一便被哄得頗為開懷,他本來便心胸寬廣,之前的那些小計較自然也和酒水一道下了肚。
按土一的說法,這云中君雖然地位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但是為人氣度恢宏,雅量非凡,更愛提攜后輩。每次宴會如有他在,都會賞賜些東西給看得上的小輩。
云中君所贈的這個銅酒杯乃是一個頗有妙處的法寶,能聚天地間的云氣為酒液,飲后更能得到種種奇妙神通,雖然這些神通一般效用不大,但這云盞的名頭可不小。
唯一的缺陷,便是此盞十年才能發(fā)揮一次功效,而且剛才已經(jīng)用過了。
當(dāng)然,劉真并不在乎,便是這玩意只能賣廢銅他也無所謂,玩角色扮演時用不著那么入戲,又不是通關(guān)的任務(wù)物品。
便在此時,就聽上首飛廉揚聲道:“今日云中君殿下壽宴,諸君可各顯其能,以助酒興?!?p> 劉真環(huán)顧四周,各種奇形怪狀的賓客正是酒酣眼熱之時,聽得飛廉此語,紛紛聒噪起來,要在這天下第二人面前拔個頭籌。
出乎劉真意料,在諸多參與者中,飛廉竟然先點了排隊時遇到的青豬。
看著那青豬“當(dāng)康當(dāng)康”的嘟囔著來到高臺前面,飛廉一揮手,便有呼嘯的風(fēng)聲于殿中憑空響起,隨后,那風(fēng)聲化成樂曲,或悠揚,或激蕩。
讓這話都說不利索的玩意先來,是音樂餐廳現(xiàn)場表演烤豬?劉真頗為惡意的猜想。
那青豬的表現(xiàn)卻大出劉真意料,它當(dāng)康當(dāng)康的嘟囔幾聲,竟然隨著樂曲吟唱出一首詩來
“受天之佑,四方來賀,
如山如月,如岡如陵,
如川之方至,福祿長增。
如日之升,如月之恒,
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
如松柏之茂,如云海之盛。
萬壽無疆,遐福永承!”
這長得像食物的家伙還有這本事?不僅劉真,不少大殿的其他賓客也大吃一斤。
畢竟蠻荒年代,大家平日里主要業(yè)務(wù)是打打殺殺,次要業(yè)務(wù)是奸淫擄掠,大老粗居多。便是劉真要突然作詩,如果不做文抄公,也就是來點“大海呀,都是水,大馬呀,四條腿”這類玩意。
果然,高臺上的君王以手撫須,微笑點頭:“當(dāng)康君這首詩文采斐然,甚合孤意。孤聽聞當(dāng)康君腿腳不利,這一張云席便贈與君,以謝君之詩?!?p> 看著自家兄弟呆滯的樣子,土一湊過來:“老五,你是不是又忘了這頭豬是誰了?!?p> 劉真細細思索,還真在土五的記憶中找到對這口豬的印象,可惜沒有什么好話。
這玩意叫當(dāng)康,極擅拍馬屁,沒什么神通,若說戰(zhàn)斗力,真是菜雞中的戰(zhàn)斗機。
可正趕上之前有幾回它拍完馬屁,上位者都遇到了好事,久而久之,竟然把這走狗屎運的玩意視為瑞獸福將,頗得昆侖山各路尊神喜愛。
看來拍馬屁的到哪都是領(lǐng)導(dǎo)喜歡,同僚不愛啊。
從土五的記憶中,劉真感到了濃濃的羨慕嫉妒恨。
這次讓他上臺該不會是那鳥頭怪設(shè)計好的吧,用這號稱瑞獸的家伙給君王討個口彩。劉真嘖嘖稱奇:看來即使是修真世界,溜須也是一門歷史悠久的技術(shù)活啊。
眼看這食物一樣的家伙僅憑幾句馬屁詩文便得了重賞,各路賓客紛紛搶著上臺,有異人剪紙化月,懸于殿中。有巫者撒豆成兵,分成兩派廝殺。更有女仙妖婦,載歌載舞。最多的,則是那些憨貨,以武助興,到是讓劉真開了眼界。
而劉真也借著這機會,到處敬酒拉關(guān)系,好在他雖然能力不強,不過大家對這第一個幸運兒的精彩表現(xiàn)都有印象,倒也結(jié)識了不少奇人異獸。
劉真在土五的記憶中飛快的穿梭著,酒宴過后,他同土一一起回了昆侖南淵,向身高十余丈,九頭虎身的開明獸復(fù)命。
然后便日復(fù)一日的駐守著昆侖南淵,日子越來越亂了,先是九尾蛇度過弱水,和開明獸打了個天翻地覆,整個昆侖南淵塌了三座峰。然后昆侖山內(nèi)亂,死了上千的練氣士,東皇太一和云中君,大司命等如同救火隊員一般,到處平息叛亂,壞消息一個接一個,湘君和湘夫人死在道人手中,東君被道人偷襲,打的僅剩神魂逃回昆侖。
這一日,劉真在河岸邊吃著野食。
“老五,你又偷吃什么!”隨著一聲輕喝,一只灰白色的四角羊出現(xiàn)在土坡上。
灰羊向劉真面前一看,驚叫道:“你瘋了嗎?連少司命府上的人都敢吃!”
人?劉真懵懂的看向自己正在撕咬的血肉,竟是一個只剩左半邊身子的人類,殘破的衣袍上還繡著一個幼兒形狀的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