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她回你了沒???”見薛蕭璋心不在焉地看著手機,何敏斌了然于心地問道。
“誰跟你說我發(fā)了?”薛蕭璋眼見發(fā)出去的信息還沒得到回復,只能嘴硬不承認,誰料何敏斌剛問完,手機“叮咚”提示有新消息。
“來,我也看看她發(fā)的什么??!”何敏斌順著薛蕭璋抬手的方向湊前到屏幕念道:“明天要去一趟我爸媽那里,宿舍幾個也跟著一起去,她們說想去大學城轉悠轉悠,你周末在學校嗎?”
“你瞧瞧,你瞧瞧,人姑娘家都比你勇敢,這不是要來看你的節(jié)奏嘛?!焙蚊舯笾钢聊灰荒樋鋸埾訔墭拥乜粗κ掕啊?p> 薛蕭璋盯著屏幕,掩藏不住內心的喜悅緊緊握著手機不敢松手。
“還愣著干嘛???趕緊回人家??!”何敏斌儼然一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表情,拍著薛蕭璋胳膊催促道。
“回什么?”
“哎呀,你是要急死我啊,平日里撩妹的嫻熟技巧怎么一到白瑾身上就失靈了呢?你就回她一句周末我們都在學校,讓她過來了大家一起聚聚吃頓飯唄?!?p> “我那哪里是撩妹啊,都是正常的交際行為好嗎?”
“世人總是這樣,輕易能聽到的告誡他是聽不進心里去的,只有到東窗事發(fā)的時候才幡然醒悟,但往往都為時已晚,無力回天咯?!?p> 說到這里,何敏斌才反應過來她的舍友也要過來,趕忙問:“她舍友都長啥樣???”
“她的舍友你就不用惦記了。”薛蕭璋鄙視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兩眼發(fā)光的胖子。
“你這是什么話?不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要是跟她的舍友有緣分,三不五時地約個會,說不定還能給你和白瑾多制造點機會呢,到時你可別剛忙著來謝我??!”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們現(xiàn)在還不認識呢,就想著以后給我們做媒拉線的事了。好歹我和瑾兒已經(jīng)認識了那么多年了好吧,光這點上,怎么會輸給你們呢?”薛蕭璋走到窗外,九月天的太陽到了傍晚時分還是熱情似火,掛在西邊的天地之間散發(fā)余熱,就跟自己身旁這位熱情青年一般,擋也擋不住,躲也躲不掉。
“錯錯錯,就是沖著這點,你們才有可能輸給我。愛情有時候啊,就是要靠點激情和沖動,不然像你這樣前怕狼后怕虎,猶豫來猶豫去,愛人都走過多少個村口咯。哼哼……”
“村口?什么村口?”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哈哈哈哈,也不知道你這懶驢式愛情因子發(fā)酵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拍了多少次拖了。”
“按你這樣說,我還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咯,真像你說的那樣,那也只能應了那句‘緣來緣去終會散,花開花敗總歸塵’,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少在這里給我秀文學功底,這可不是你的強項,而是我的,哼?!闭f完雙手叉腰目光投向屋子那塞得滿滿當當?shù)臅瘛?p> “這次你可錯怪我了,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從瑾兒嘴里說出來的?!?p> “那還差不多,符合她才女的性情,誒,你這么說倒是提醒我了,在我的印象中,白瑾是個很有才又聰敏的女孩子,不過就是害羞得要命而且對自己好像很沒自信的樣子,一般人跟她說話他都不理人的。”
“是啊,不然我怎么會到了這兩年才認識她呢,初中的時候她可是我們的?;ǎ哪恐械呐癜?,可是她那時性格有點孤僻,到了學校從不輕易說話的,有時候我去他們班玩的時候,大家都在旁邊嘰嘰喳喳地打鬧著,她就在自己桌子上安安靜靜的看書做題,真是遺世獨立的性格?!?p> “對對對,高中的時候也大部分是這樣的情況,不過我們高中可是全市最好的學校,所以她初中全校第一的成績跑到我們學校連班里第一都拿不到,而且后來因為文理分科的原因,選理科對她來說還是相對弱勢一點的,像她這樣的大才女沒去讀文科真是可惜了,不然出來不是作家都可以當個記者編輯什么的嘛。也是因為理科的緣故,她才……”
薛蕭璋自然知道何敏斌想說的是什么,是啊,如果當時不是去了理科班,就不會被她那個偽男友表白,也就不會受到傷害了。
見薛蕭璋在沉思,何敏斌又岔開話題道:“不過,最近幾次見白瑾,感覺她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啊?!?p> 薛蕭璋眼帶笑意,走到沙發(fā)上坐下問道:“怎么不一樣了?”
何敏斌也跟著走過來,煞有其事地解釋道:“你看啊,以前我們班里三不五時搞個聚會什么的,從來沒人叫得動她的,我是很理解她那種性格,不喜歡熱鬧是情有可原的,不過你看現(xiàn)在,但凡她有空的,加上我們又不是壞孩子哈,我們遞過去的邀請她大部分都會來的嘛,這就是最大的不同了,性格比以前開朗多了。不過……”
“嗯?”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她不是看在我們的面子上,而是因為你在她才應邀的。不信下次我一個人約她試試看?”
“你約她干嘛?這個不需要你去證明?!?p> “呦,這強烈的占有欲是不是來得太早了?人家還不是你的誰呢。哦,對,還有就是,以前她只會穿校服的,雖然說現(xiàn)在大學里都沒有校服給你穿了吧,不過總覺得這兩年她的衣品一天比一天好了,我敢肯定的是她自己肯定不知道,雖然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氣質由內而外地上了另一個檔次,但是她還是不太夠自信,說確切點應該是她對自己太不了解了,明明自己可以做得很好的事情她卻常常不知道,甚至還表現(xiàn)得有點過分謙卑了。哎,換作是我學什么都那么快的話,估計早成了吹牛皮大王了?!?p>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了,反正吹牛皮不用上稅,盡情作?!毙睦锵肫鸢阻寮兛蓯鄣哪有睦锩雷套痰摹?p> “我這是正兒八經(jīng)地給你在分析呢,你多少捧點場好吧,怎么能砸場子呢?”
“你怎么對瑾兒那么關注,了解得那么透徹?”
面對薛蕭璋把他當作假想敵一般的提問,何敏斌抬頭挺胸底氣十足道:“那是因為……”突然又泄氣俏皮道:“說了你別不高興?!?p> “你說?!?p> “因為高中的時候男生宿舍里每天晚上的臥談會上都會講講班里的女孩子怎么樣,誰又喜歡哪一個,反正我聽得最多的就是白瑾了。其實我看得出來那時候班里很多男生對她都有好感的,不過年少不懂愛嘛,不像那個混賬偽男友,他們都是放在心里的,直到畢業(yè)了白瑾都不知道的,估計在白瑾心里大家都把她當空氣,畢業(yè)后就慢慢把她忘記了,其實怎么會呢,雖然只是單相思,一廂情愿,可畢竟是年少最美好的時光啊,那時候暗戀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說忘記就能忘記的呢,換作是我就得記上一輩子?!?p> 薛蕭璋聽著越發(fā)地緊張,他心里有個聲音傳來,那么多人喜歡的瑾兒不就是因為她本就是個惹人愛的姑娘嘛,這不是好事嗎,可是另外又有一個聲音在辯解,瑾兒只能是他思慕的女孩,怎么能讓亂七八糟的人七嘴八舌地討論呢,想到這里薛蕭璋的心里只一個七上八下地躁動。
眼見薛蕭璋板著個臉不說話,何敏斌頓了頓,眉來眼去地看著薛蕭璋,“所以啊,不過以前有多少人暗戀過她,終究她是對你有感覺的,并且我能感受到她的內心真實的自我慢慢被你帶出來了。不知道你們敢不感覺得到,但,這是我的直覺,一定沒錯的?!逼鋵嵑沃故侵庇X,他簡直已經(jīng)看出端倪來了。說完突然又蹦跶過來搭著薛蕭璋的肩膀說道:“你的好姻緣已經(jīng)找到了,是不是該幫我上上心了?。俊?p> “呵呵……你的緣分在哪里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會在瑾兒幾個舍友那里?!毖κ掕氨硨χ蚊舯?,說到這話時扭頭回來得意地笑了笑。
“嘿,你這表情是什么意思?”何敏斌以為對方在嘲笑自己滿臉滿身的脂肪,硬生生把薛蕭璋掰扯過來,瞪著問道。
“誒誒誒,我可什么都沒說啊,你沒必要這會對自己的長相那么不自信吧?”
“那你剛剛的壞笑是什么意思?”
“之前聽瑾兒聊起過她宿舍那幾個女生,好像兩個比較鬼靈精的都在熱戀期,唯獨她們舍長還單著。”
何敏斌先是吃驚道:“兩個都有男朋友了???”,后又自我安慰說:“沒事沒事,這不是還有一個嘛?!?p> “剩下那個你就別指望了,肯定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說得你有多了解我一樣,我喜歡什么樣的類型連自己都不知道呢,你會知道?”
“起碼聽起來確實不適合你?!毖κ掕稗D身上下打量著笑著說。
“嘿,我這暴脾氣,你這是在對我的人身攻擊?!?p> “她那個舍長聽說有一米七的個子呢……”
“那么高?沒事沒事,我這還比她高一個頭呢?!?p> “而且聽瑾兒說性格屬于悶騷型的?!?p> “白瑾這樣說?”
“不不不,瑾兒原話當然不是這樣的,這是我通過她的描述總結出來的。”
“何為悶騷呢,少年?”
“就是……媽媽型的,不善言辭不喜交際,你和她在一起估計半天都逼不出一句話來的那種,實打實的大宅女,不過很會體貼照顧人?!?p> “那么自閉啊?不過沒關系,我話多,她聽我說就行啦,如果跟我一樣噼里啪啦說個不停那不得天天吵架嘛,這個好像也不是什么問題。體貼又會照顧人?這簡直是當下女青年中難得的優(yōu)良品質了好吧?聽起來也蠻適合我的啊,怎么說不適合我呢,哼,你是不是就特意不想給我做介紹的?誒,不過……話說她長怎樣?。恳幻灼?,光是大長腿都夠養(yǎng)眼啦。”也不等薛蕭璋回答,一個勁地說了一大堆,臆想出了一大堆畫面,閉著眼睛高興得跟做了個青春美夢一樣。
“不是有那體貼又會照顧人的優(yōu)良品質就夠了嗎?為何還要關注人外表呢?你總是喜歡用偽善的言辭來掩飾自己內心膚淺世俗的一面。”
“哈哈哈哈,誰說不是呢?不過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肯定就是長得很一般了,這么想來,確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切,你說得我也沒興趣去了,你自個應付四個大美女吧。”何敏斌雙手叉在脖子后面靠著沙發(fā)懶洋洋地回了句。
“這就失去戰(zhàn)斗力啦?”
“你別試圖用激將法,我吃軟不吃硬?!?p> “我已經(jīng)跟瑾兒說了你要請她們吃大餐?!?p> “什么?”何敏斌從沙發(fā)上跳起來,薛蕭璋注視著剛剛何敏斌身下那深陷的沙發(fā)凹處慢慢彈起來。
何敏斌還沒走到薛蕭璋跟前看到手機就被對方詭異的目光吸引了注意力,朝沙發(fā)上看去,滿臉漲紅又無奈地笑著說:“過分了啊,成天對我人身攻擊?!?p> 薛蕭璋這才哈哈大笑露出他深深的酒窩和潔白的牙齒,把手機遞給何敏斌看。
“好一個先斬后奏啊,我可告訴你,我這是看在白瑾的面子上才請大家吃飯的?!?p> “是是是,我替瑾兒謝謝你?!?p> “不必,白瑾認識我比認識你還早呢,哼,要不是她和那個周奕輝莫名其妙的緣分,你現(xiàn)在還是那個躺在她‘QQ好友’一欄里從沒聊過天的陌生人,沒準早就被拉到黑名單去了也是有可能的,說不定還得靠我來做中間人呢??上О?,如果早一步,由我來做這個媒人工作的話,你們肯定早就互相袒露心聲,結成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呢,又怎會落得如今這般進退兩難的局面呢?!?p> “此話何解?”薛蕭璋順著他的話題隨意地接了句。
“很明顯,周奕輝那小子當初對你家瑾兒也是有非分之想的。”
“不會的。”薛蕭璋斬釘截鐵地說。
何敏斌微皺了眉頭,心想眼前這位品學兼優(yōu)的男同學是不是情商堪憂,為何這等小事也看不出來,便煞有其事,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哎呀,你這會就別給我上演什么兄弟情深的戲碼了,我說的是周奕輝前期的心理活動,你想想啊,在異地他鄉(xiāng)遇見老鄉(xiāng),況且白瑾長得又清純可人,他必然是難以控制內心的愛慕情緒,不然也不會成天有事沒事撩白瑾,做了幾年的網(wǎng)友吧?只是后面竟然發(fā)現(xiàn)你和白瑾認識,而且兩個人還互生情愫,另外很明顯的是白瑾對他并沒有任何超越普通朋友的情感,所以他才只能就此作罷的?!?p> “世界真小,該相遇的人似乎遲早會遇見。”薛蕭璋從來都感激后來的相遇相知,也渴望往后能后相愛相守,世界很大,多少人窮盡一生的努力都遇不到心愛的那個ta,可他,已經(jīng)足夠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