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侯山莊制定的規(guī)則當(dāng)真是公正而縝密。
在這個規(guī)則之下,挑戰(zhàn)者也同樣會承擔(dān)失敗的風(fēng)險和后果。
夏歸再望向張允和劉賢兩人,這二人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想必是胸有成竹,壓根就想過自己會敗。
這倒也不奇怪,張允和劉賢都是成脈境第三階的,比之前的九號更是勝了一籌。
而看起來,夏歸只是成脈境第一階的水平,這無疑是不小的差距。
夏歸稍微琢磨了一下,隨即轉(zhuǎn)過身,面向喬大人,問道:“喬大人,正所謂刀劍無眼,拳腳無情,若是起沖突,難免有人會受傷。我想問問,對于傷者,有沒有什么安全保障?”
喬大人還來不及回答,張允已是不屑地笑道:“哈哈哈哈,我是聽錯了嗎?你一個小奴隸,被打傷了,只能自認(rèn)倒霉技不如人,還想要什么安全保障!你當(dāng)你自己是皇親國戚還是貴族公子啊!”
劉賢本來是比較低調(diào)的人,但聽到這番話,也不由得笑了。
夏歸對于他們嘲諷的笑聲充耳不聞,又問道:“那對于傷人者,有什么懲處嗎?”
張允搶著道:“既然規(guī)矩默許了可以隨意挑戰(zhàn),那就不會有任何懲處!不過你若是怕死怕痛的話,可以在挑戰(zhàn)中隨時跪地認(rèn)輸,也許所受的皮肉之苦可能會少點……”
“挑戰(zhàn)還沒開始呢,不要嚇唬新來的小奴隸。”劉賢笑了笑。
從喬大人默認(rèn)的態(tài)度里可以看出,張允并沒忽悠自己。
或許這個九侯山莊對于奴隸之間的爭端、比試,從來都是放任的態(tài)度吧。
聽聞這番話,夏歸竟是展顏一笑,點頭道:“那我便放心了。誰先來?”
聽到夏歸宣布開始,張允不由得舉起手,“先來后到,自然我先來!”
劉賢搖搖頭,“咱們之前的規(guī)矩可沒有規(guī)定過先來后到!”
劉賢當(dāng)然知道,這事必須搶占先機!
等張允比試完后,肯定已經(jīng)換走了夏歸手里的精華,并且留給自己的就是那瓶濃度最低的靈液和一個鼻青臉腫的夏歸。夏歸是否鼻青臉腫他不關(guān)心,但他關(guān)心的是那瓶精華。
他們都看著喬大人,喬大人也是無比頭疼地搓了搓腦門,開始尋思是不是要讓張允和劉賢先內(nèi)部比一場,勝者具備先挑戰(zhàn)的權(quán)利。
不過這個頭疼并沒有維持多久。
因為,一直沉默的夏歸,忽然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你們一起上吧?!?p> 石屋里登時變得無比安靜,一道道古怪的目光都聚焦在夏歸的臉上,這大概是他們這輩子聽到過的最好笑的話。
一個剛步入成脈境的修行者,竟然面對著兩個成脈境第三階的高手,說一起上吧。
張允和劉賢的臉上均是流露出了可笑的表情,看得出他們在強忍心中的不屑與蔑視。
“我是聽錯了嗎?這白癡竟然要我們一起上!如果我們一起上,是先折斷他的手呢,還是先掰斷他的腿呢?還是一拳打爆他的腦袋?”張允張狂地笑著。
劉賢卻是微微一笑,對張允說道:“張兄,既然他說要一起上,那我們便一起上……這樣不算違規(guī)吧?”劉賢轉(zhuǎn)頭望向喬大人。
喬大人大概也沒想到事情會出現(xiàn)這樣的轉(zhuǎn)折,他大腦有幾分空白地想了想,之前的確沒有定過規(guī)矩說不能一起上。
喬大人道:“不違規(guī),只不過靈魂精華的分配……”
劉賢捅了捅張允,“我們兩自然會商量?!?p> 張允也是獰笑一聲,如同屠夫一樣用衣袖抹了抹嘴唇,“對!”
聽到張允和劉賢竟是要同時挑戰(zhàn)夏歸,石屋里剩余幾個人皆是面色古怪,大抵上是沒想到,這場挑戰(zhàn)竟然會變成三人混戰(zhàn)。
在他們看來,這兩人都是成脈境第三階的,任何一人上場都足以將夏歸壓制得死死的,完全沒必要一起上。
很顯然,這兩人之所以愿意一起上,是因為被夏歸的那句挑釁徹底激怒了。他們想以雷霆之勢形成合擊,狠狠地給這個小子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讓他看看胡亂說話會有什么后果。
至于靈魂精華,反正都是他們兩人的,他們怎么分都不算虧。
“這石屋里施展不開,咱們到外面打?”張允挑釁地沖夏歸道。
言外之意,這兩人準(zhǔn)備大展拳腳。
夏歸沒想到這兩人還真的應(yīng)下了以一對二的邀請,他淡淡地道:“你定?!?p> ……
幾位少年自覺地走出石屋,在外面的空白處劃了一個圈,張劉二人同時入場。
“呵呵,臉皮還真是厚得可以啊?!眻A圈外,阿蓉遠遠地俏立著。她那修長的玉指輕輕撩撥著長發(fā),對一旁阿標(biāo)低聲笑道。她實在沒想到作為兩大園區(qū)的領(lǐng)頭奴隸,竟然會如此厚顏無恥,想要以二對一發(fā)起挑戰(zhàn)。
張允自然也感受到了阿蓉略帶鄙夷的目光,不過他現(xiàn)在沒空解釋那么多,等會兒挑戰(zhàn)的時候,發(fā)揮出自己的最強實力,一招將夏歸擊倒,便是對自己最好的證明。
阿標(biāo)撓了撓頭,“姐姐,你覺得誰會贏?”
“六十三號?!卑⑷睾敛华q豫地說道。
阿標(biāo)有些詫異地看著阿蓉,“可他只是一個剛?cè)肷角f沒多久的少年?!?p> 阿蓉嘴角勾起一絲莫測的笑意,“一個剛?cè)肷角f的少年,沒有強烈自信就不敢接下這種挑戰(zhàn)?!?p> 阿標(biāo)撓了撓頭,不再說話。在戰(zhàn)斗力判斷這方面,他確實不如姐姐。
站在圓圈內(nèi)的張、劉二人均是不耐煩地沖著夏歸喊道:“六十三號,你還不進來?”
夏歸好整以暇地整理了衣服,隨即平靜地走入圈內(nèi)。
三個少年,分別占據(jù)了圓圈的三個角,倒像是在圈里畫了一個三足鼎立的三角。
“小子,我們倆聯(lián)手進攻你,也不是為了占你的便宜欺負(fù)你。我們只求一招打倒你,否則,算我們輸!”張允惡狠狠地劃下道來。
夏歸抬起頭,不急不緩地道:“你們用不著為自己的無恥行為找借口,更用不著立下這種規(guī)矩來為難自己,該怎么比,就怎么比吧?!?p> 張允和劉賢冷冷地看了夏歸一眼,到這時候,這少年竟然還在逞強。
他們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后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凝脈成線!”張允一聲低吼,隨即周身亮起一道綠色的脈線。
這是他在突破成脈境時凝練而成的脈線,是一條綠色的脈線。
作為奴隸,這條綠色的脈線已算品質(zhì)不錯,要知道大部分奴隸都只是白色的脈線。甚至更多的底層奴隸,連脈線都無法凝練出來。
而站在另一個角的劉賢也不甘示弱,只見他低聲喝道:“凝脈成線!”
隨著他的呼喊聲落下,一條淡藍色的脈線,沿著他的奇經(jīng)八脈連成網(wǎng)狀,貫穿了他的周身。
這條藍色的脈線,便是張允在突破至成脈境時凝練出來的脈線。
“這是藍色脈線……”阿標(biāo)不由得低呼出聲。
藍色的脈線,是屬于權(quán)貴的顏色,在奴隸中算是極其少有。
阿蓉也是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劉賢,沒想到這劉賢善于藏拙,自己竟也沒發(fā)現(xiàn)他有這等根骨。
“這下不好對付了?!钡搅舜藭r,阿蓉也不由得開始為夏歸擔(dān)心起來,一個成脈境第一階的新人,面對一個擁有著藍色脈線的第三階高手,只怕是要輸定了。更何況這兒還不止一個對手。
張、劉二人絲毫不給夏歸任何喘息的機會,下一秒,兩人的身影驟然暴起,向著夏歸發(fā)起猛烈的攻擊!
但見張允的腳掌一蹬,身形騰空而起,只聽“嗤嗤”地隱隱有空氣被撕裂的聲音,宛如一支離開炮膛的火藥,蘊含著可怕的力道。他的右掌伸開,掌心竟有雷火聲勢,狠狠地向著夏歸的面頰拍去!
“小雷火掌!”
這是張允最厲害的進攻武技,地階武技。
伴隨著張允響亮的呼喊聲,那掌力已如雷霆般拍至夏歸跟前。
而那邊的劉賢亦是暴喝一聲,一股強勁的氣流沿著他的雙腿攀爬而上,瞬間強大的真氣便是充盈在他的腿部。劉賢足后跟猛地一蹬地面,整個人拔地而起。右腿如同一條狠辣的毒鞭在空中飛快抽打,其中蘊含的真氣竟是震蕩得空氣也嗡嗡作響。
“好強的氣流!”阿標(biāo)不由得感嘆。
“這是劉賢的地階絕技,無影鞭腿?!卑⑷卣f道。
這兩人說到做到,果然是同時進攻。他們出手狠辣,竟然沖著夏歸的面門攻來,這拳腳就算是打在石頭上,都能把石頭打崩,更何況是人的頭顱。
說話間,那一拳一腳已經(jīng)帶著強大的氣壓,同時攻至夏歸的面門。
砰!
爆裂的氣流在空氣中發(fā)出了巨大的悶響,然而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那拳腳緊緊地壓著他的面門,卻像是碰到了什么阻礙,一寸也攻不進去了。
張允和劉賢臉上越過一絲詫異之色,隨后猛力下壓拳腳,卻感覺是對面像是一塊巨大的同級磁石,靠的越近,排斥的力道越大,竟是半分也靠近不了。
這時候的夏歸,面頰上發(fā)出淡淡的玉光,好似雕琢而成的玉像。任何的地階真氣,均無法撼動他半分。
這便是天階防御武技——大金剛術(shù)。
在面對修為與自己相差不多的對手時,天階的防御武技便凸顯出其固若金湯的威力了。地階以下的武技,在大金剛術(shù)面前,都如同不值一提的力道,根本無法攻破其強悍的防御力。
那張允和劉賢忽然感覺到恐慌攫住了自己的胸口,一股涼氣從頭頂灌倒腳底。他們還沒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已聽到夏歸低低的聲音,“一招出完了?輪到我了吧。”
緊接著,夏歸低聲道:“凝脈成線!”
一聲轟然之后,從夏歸丹田之處蔓延滋生出細長的脈線,宛如老樹盤根一般遍布全身脈絡(luò)。
隨著脈線的舒展延伸,那抹令人晃眼的正金色,宛如初升的太陽一般,綻放出令人驚嘆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