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花二小姐的那個侍女去了朝殿,找了太子殿下,現(xiàn)在太子殿下已經(jīng)隨著那個侍女向月樺殿來了,還有一眾的宗親大臣,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在,事情鬧大了。”
沈逸的聲音傳進殿中,小心翼翼的感覺,氣息也微微不穩(wěn),著急趕來稟報的緣故。
人未進來殿中,他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該看的,畢竟里面還有一位,而且還可能不太正常。
“還有,屬下看到花府大小姐躲在御花園的假山旁?!?p> 花府大小姐?
暮陌情微微一動眉角,卻只須臾,看了花靈玥,眸中又帶了趣味,卻多了一抹淡淡幽色。
又算計自己的庶妹,還把他也算計了進來,戶部尚書教出來的女兒,可真是好啊!
“看來你那嫡姐是要置你于死地,要讓你身敗名裂,有趣有趣?!?p> 這話,有些看好戲的趣味意思,花靈玥卻沒時間搭理,心中的氣惱也霎時消沒殆盡,生出了沉灼。
來的竟這般快,如今她的身體,怕是連這座月樺殿都未踏出去,那些人就已經(jīng)來了,她要如何躲開。
暮陌情話落,見花靈玥這般發(fā)呆,眉角微微一鎖,又道:“可你口中的戲本王還未看了,這要是不看,本王心里就感覺十分的不爽,要不,本王再幫你一次,你帶本王去看你口中的好戲,公平交換,如何?!?p> 花靈玥回神,看了暮陌情。
她自己是躲不開,可這九王爺卻可以幫她躲開,既然想要看好戲,那自然也得出點力。
心中微微琢磨,輕淺了唇角。
“那靈玥,就多謝九王爺再次施以援手。”
暮陌情亦勾了笑,不急著離開了,帶了花靈玥又進去了內(nèi)殿,一句傳語入了沈逸耳中:
“沈逸,父皇和三哥他們來了,都別擋著,讓他們盡管進來。”
這話,沈逸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心中突跳不停,看來主子是找到什么有趣的事做了。
來往月樺殿的路上,暮陌染與一眾宗親大臣急步而來,路過御花園時各家公子小姐們也都跟上。
皇后與暮皇走至最前,都沉著臉,暮陌染跟在暮皇身后,眸光冰冷的好似能凍結(jié)了月桃的身子。
月桃被兩個大力太監(jiān)按著,跟在皇后娘娘身后。
月桃去前朝,一進去朝殿,便直接撲通跪了殿中,說二小姐不聽她的勸阻,非要去月樺殿,那可是九王爺?shù)膶m殿,她攔不住二小姐,所以只能來求太子殿下,二小姐好似瘋魔了。
這樣的話,各部大臣們紛紛愕然的看了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更是驚的直接從鳳座站了起來。
花府二小姐?她可是未來太子妃,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皇家,她居然去了月樺殿,她這是要做什么?
御書房中的暮皇也被驚動了,暮陌染想要私下過問,根本無一點機會。
如此突發(fā)之事,讓暮陌染意識到,定是花靈玥被人聯(lián)合自己的侍女算計了,這個侍女敢直接到大殿上說出這樣的話,根本就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心中對花靈玥的擔(dān)憂促使著暮陌染不斷加快腳步,若非還有理智在,又有連抉在旁不停地低聲提醒,暮陌染都能超過暮皇。
玥兒,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你身邊跟的人從來都是漁兒,這次入宮卻換了侍女,所以你定會防備的,你定會防備的。
這樣的話,暮陌染一遍一遍的在心中說著,可卻無法驅(qū)散他對花靈玥的焦急擔(dān)心。
如果萬一呢!萬一玥兒沒防備著,著了道,怎么辦。
無數(shù)的可能,無數(shù)的解決方法,也一個又一個的在腦海中過去。
手心全是汗?jié)n,面上卻是沉著的舒逸冷靜之態(tài)。
終于,走到了月樺殿。
月樺殿的宮門大開著,這樣的一副情形,眾人對月桃的話本來抱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在這一刻幾乎都信了,只因月樺殿的大門,自三年前九王爺提早開牙建府之后,除了打掃時段,其他時辰都是關(guān)閉起來的。
而今卻是宮門敞開,宮院內(nèi)的月樺殿殿門卻緊閉,那里面可否有人,若有,又是否為月桃口中的準(zhǔn)太子妃。
只一息,這樣的念頭想法不知過了多少人的腦海之中,各個更是隱晦的看了太子殿下。
“福祥…”
暮皇一聲低沉,讓福祥進去看,里面什么情況,如果準(zhǔn)太子妃真在內(nèi),這將是皇家的天大丑事,嫂嫂居然上了小叔子的榻上,在場眾人,暮皇絕不可能會讓他們跟著進去。
“父皇…”
暮陌染幾乎與暮皇同時發(fā)聲,暮皇的心中之想,暮陌染不敢去想,可要是萬一呢!
“太子,身為儲君,何而開口,何而閉嘴,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還需要朕來教嗎?!?p> 威嚴(yán)的低沉,帝王威儀。
福祥躬身走進了宮門。
“兒臣知錯?!?p> 暮陌染閉了嘴,低了頭,緊緊捏了低垂袖中的雙手。
玥兒,你千萬不能有事。
福祥走進月樺殿,內(nèi)殿的門開著,他只覺心底驟然一松,卻是一腳剛踏進內(nèi)殿的檻,頓住了,目光落在垂落的暗紋紫緞帷幔上,再也抬不起另一只腳,白日帷幔落下,里面之事還需再看嗎,這可真是出了天大的事兒了??!
福祥霎時只覺進去的那一只腳如同上了千斤墜,手中拿的拂塵都感覺不像是自己的了,他都有些拿不住,目光定定看著那張床榻。
福祥這進去,久久未出,外面等候的人,時間越久內(nèi)心的煎熬越濃,明明是暖陽映身,拂絮飄飛,卻覺臘月寒冬,飛雪吹刮。
暮陌染的心漸漸沉了,暮皇漸漸蒼怒了容顏。
就在暮陌染忍不住要不顧一切的沖進去,暮皇發(fā)話要讓各部宗親大臣們離開之時,福祥的身影出現(xiàn)了,可他的面色,一看便知殿中有人,而且是何種情形,根本不用多想。
里面之人是誰?發(fā)生了何事?暮陌染不敢想的人和事,害怕想的人和事,在場所有人心中都知道的那個人,那種事,準(zhǔn)太子妃花府二小姐,上去了九王爺暮陌情的榻上。
這個認(rèn)知,人群中的戶部尚書花霄搖晃的不穩(wěn)了一下身子,從月桃稟報那話之后就泛白的面色,此刻越發(fā)的白,煞白的好似涂了一層粉。
一旁吏部尚書扶了一下花霄,小聲一句提醒:“老弟,如此時刻,你可得穩(wěn)著??!”
龍顏之怒,而今,一點不對,有可能就是禍及一族。
花霄強迫自己定了心,穩(wěn)了腳,對吏部尚書眸光暗謝一下,不管發(fā)生何事,他都不能先慌亂了,沒有看到人,沒有看到事,不過一個侍女的話,怎可就隨便信了去。
花霄的這個念頭剛升起,一個低低的小聲嘀咕傳了在場所有人耳中:“一個婢女說的話,怎能就信了,太子殿下智卓敏聰,我不相信殿下看中之人,會做出不知身份之事?!?p> 這個聲音實在太小,不知是誰嘀咕出口的,可卻在眾人心中激起了一番洶涌的驚濤駭浪,一個個屏息的低垂了頭,好似都感覺屏蔽了五感。
如此之言下,暮皇還能說出讓宗親大臣們離開的話嗎,若是他開了口,豈不是承認(rèn)太子殿下乃昏懵之人,三年之久,竟都未看清了身邊女子是如何之人,如此不清不明的太子殿下,又怎能統(tǒng)御朝堂,治理天下。
月樺殿外,有了一瞬的寂靜,鴉雀無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