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下車幫忙把箱子送到宿舍。
李叔看著她紅腫的半邊臉,和藹道:“等會去買包冰袋敷一下吧,二小姐,以后好好照顧自己,少喝酒。”
孟笙僵了一下,隨后笑道:“李叔,謝謝您?!?p> 李叔點頭,離開。
她看了看手表快兩點鐘了,卻一點也不餓,閉上眼睛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她醒來時已經(jīng)下午五點多了,從箱子拿出一瓶牛奶兩口氣喝完。去洗漱,決定找家酒吧喝兩杯,慶祝放松的神經(jīng)。
拉開箱子拿出衣服鞋子換上,照照鏡子里紅腫的半邊臉,化了個淡妝,拿出卷棒,卷了個大卷。
出了校門,打車到附近最出名的酒吧,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一個人來酒吧了,卻是第一次因為開心而來。
“威士忌,謝謝。”
吧臺小哥看了她一眼,很快遞給她。
她喝著酒聽著酒吧樂隊唱的歌。旁邊來人搭訕,坐下,看他年齡應(yīng)該在20到30歲之間。她垂頭不言,神色冷漠,男人訕訕離開。
“能點歌嗎?”孟笙問。
吧臺小哥標(biāo)準(zhǔn)微笑回答:“可以,您也可以自己上去唱。”
孟笙揚了揚半邊唇角,一口喝掉杯中酒。
元澈獨自坐在角落里的卡座,神色暗晦,垂著眼,手指夾著煙。
突然換音樂,口哨聲,尖叫聲驟然響起,女聲豪邁的聲音飄蕩。
“今天心情特別好,第一次來這家酒吧,一首老歌……”
元澈抬眼望去,舞臺中央高凳上坐著個女孩,一條腿彎曲蹬在凳子中間,一條腿伸直放在地上,手里拿著麥,唇角上揚,燈光下的她格外耀眼,像只妖精,他一眼便認(rèn)出了她,雖然她跟上次裝扮區(qū)別很大。
他也不清楚為什么記她記得這么清楚,一眼便可以認(rèn)出她。她頭發(fā)披散,擋著左邊小半邊臉。
前奏過去,臺上女孩渾然的聲音響起,她的聲音跟她的甜美形象不太符合,她的聲音有點渾厚,略微微帶點粗。
有些人愛到忘了形
結(jié)果落的一敗涂地
有些人永遠(yuǎn)在憧憬
卻只差一步距離
問世間什么最美麗
愛情絕對是個奇跡
我明白會有一顆心
在遠(yuǎn)方等我靠近
喔我要找到你
不管南北東西
直覺會給我指引
若是愛上你
別問什么原因
第一眼就能夠認(rèn)出你
喔我要找到你
喊出你的名字
打開幸福的盒子
讓我找到你
就從那一刻起
一開始一路走一輩子
……
她拿起麥,站起身,一邊唱,一邊跟臺下互動,著實像只妖精。
他心跳的頻率加快,低聲咒罵:“操……”隨手拿起桌上一瓶啤酒,一飲而盡。
耳邊卻一直旋繞那句:若是愛上你,別問什么原因,第一眼就能夠認(rèn)出你。
一曲完畢,孟笙下臺去到吧臺,又要了杯酒,付錢,一飲而盡,拿起包便離開了。
元澈身比腦快,快步追出去。
酒吧門口兩個男人一高一矮站在孟笙對面笑著說話。
孟笙抬眼睨著他倆,眉眼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滾?!?p> 高男子還想說什么,被矮個子拉回酒吧。
元澈望著孟笙的背影發(fā)出一聲低笑,而后,慢步跟上去。
看著前面的人上的士,他坐上后面那臺車。
“跟上前面那臺車?!?p> 中年司機(jī)一副過來人的架勢:“小伙子,跟女朋友鬧別扭了?女孩要哄的,多讓著點,就好了……”
元澈鬼使神差的嗯了一聲。
到三中門口孟笙下車,進(jìn)了學(xué)校。元澈跟著下車,站在路邊,望著校門,想點支煙,摸摸口袋發(fā)現(xiàn)在酒吧走的太急,煙在卡座上忘了拿,無奈的扯扯唇角。
女朋友,這個詞好像跟我?guī)纵呑訜o緣。我為什么像個變態(tài)跟著她?我喜歡她?不可能,我不喜歡女人這種復(fù)雜的生物,況且還是這種兩面的女人。那我為什么跟著她?只見過兩次的女孩子?為什么?因為她長得好看?不可能,我見過比她更漂亮的女子。
他沒想出個所以然,煩躁的抓抓頭發(fā),離開。
孟笙醒來已經(jīng)上午9點多,起床去洗漱,洗昨天的衣服。收拾完,坐床上肚子咕咕叫,叫了份外賣。
下午韓安淺沖進(jìn)宿舍,看孟笙捧著書,韓安淺將東西丟在床上,撲過來抱住她。
“笙笙寶貝,你怎么這么早來……”松開,尖叫出聲,“??!寶貝你的臉怎么了?被人打了?誰他媽這么大膽,敢打我們笙笙?!?p> 孟笙先嘆了口氣,又笑道:“沒事,跟我媽吵架了,她沒控制住。”
韓安淺快哭出來了的模樣,“她憑什么打你?就算她是你媽她也不能對你動手,還打的這么重,身上有沒有?”說著拉起孟笙雙臂。
“沒有,就是打了一巴掌,別的沒事?!泵象显频L(fēng)輕的說。
韓安淺語氣低落,“哦…”不知還能說些什么。
雙林前后到達(dá),每人一句驚呼,韓安淺解釋完之后,雙林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嘆氣嘆氣再嘆氣。
她們不明白于孟笙而言,這反而是一件好事。
此刻孟笙只是憂愁著,腫成這樣孟景逸肯定會看到,肯定會擔(dān)心,亦會難過。
元澈趴在床上,腦海里一直重復(fù)著那女孩的模樣,那副雙面的模樣,耳邊跟中邪一樣,一直旋繞那句歌詞。
頓會,薅著頭發(fā),十分煩躁,緊皺眉宇。
彼時,他還不確定這種不知名情緒叫什么?
他很難接受,這個東西叫——相思。
這句中了邪的歌詞,陪他走過多個春夏秋冬,從國內(nèi)到國外,從青蔥歲月到白發(fā)蒼蒼……
中了邪的不止這句歌詞,而是唱這句歌詞的那個女孩,那只耀眼的妖精,為那妖精傾其一生,而他更是深陷,沉淪,寧愿做只飛蛾也甘之若飴。
若干年后,他與他的兒子講述,講起他的初戀,他的單相思,他的情不自禁,他的無可奈何,他的天大之幸福。
若干年后,時代變遷,他們都成了名人,續(xù)寫一段佳話,元孟夫婦。
若干年后,他活成了她的雙面,她活成了他的樣子,喜結(jié)連理卻又有諸多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