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休息不久,馬車已然拖到,天氣炎熱,大惡軀體不能九存,眾人渾身血跡,先往連城趕去。途中,多遇路人,紛紛追著圍觀,小孩更是豎起大拇指,連呼杜頭勇武。
杜頭已沉沉睡去,倒是桂勛滿嘴咧嘴笑,眉宇之間,滿是傲意。
來到連城門口,看守城門的幾個卒子,似乎和李洵幾人很熟,對眾人捕殺大惡更是連連稱贊,此時的杜頭已然被桂勛叫醒,下了馬車,奉手道:“幾位軍爺,待我等賣了大惡,便提酒來孝敬諸位?!?p> 幾個軍卒也很好說話,痛快放行。
第二次進(jìn)入連城,秦天不免心下感慨萬分,前幾日,還和程叔一塊過來,不想今天,便已天人相隔。一路渾渾噩噩來到一處空大院子門口,尚未進(jìn)門,便已聞到刺鼻血腥味。
叩門,應(yīng)聲而開,內(nèi)里走出一胡臉大漢,見是杜頭李洵,當(dāng)即大笑起來,道:“杜頭,這次獵來了什么好東西?”說罷,便側(cè)頭而看,見是大惡,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拍了拍李洵肩膀,道:“杜頭,李洵,這下連城的獵行,當(dāng)屬你高鎮(zhèn)獵行名氣最大了呀?!?p> 雙方一番客套,隨后胡臉大漢往屋內(nèi)招呼幾人,一同合力將大惡抬進(jìn)了院子,秦天并非不想出力,而是胡臉等人見秦天個子雖高,卻無比瘦削,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也沒把秦天當(dāng)個力夫看,秦天也樂得自在。
十多個人一頓忙活,足足花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方才將大惡身軀分解開,皮歸皮,肉歸肉,骨頭歸骨頭,各色擺開陳列案桌上,足足擺了三張大桌子,單單一張虎皮,便占了一張。
虎皮額頭被開了個口子,胡臉大漢道:“這矛印正面開上去的,杜頭,我猜,是出自你手吧?”
杜頭搖頭苦笑,沖著秦天努努嘴,胡臉大漢不敢相信,指了指秦天,未說出話來,側(cè)頭看向李洵等人求證,眾人皆微笑頷首,這胡臉方才走上來,奉手道:‘連城楊佻,小瞧了好漢,失禮了?!?p> 秦天自不會失禮,故自托大,奉手回應(yīng),一番謙虛,猛夸了一番李洵、杜山等人勇武,隨后又一記早聞楊佻之名,雙方一番商業(yè)互吹,自是不提。
話音間歇,杜頭道:“楊兄,此頭大惡王皮,你收不收?”
楊佻皺了皺眉,道:“三兒,非常感謝你愿意給我,換做以往,即便這大惡王皮破了腦,我仍以本價收,你我兄弟,不在乎這些。但……”
說著,楊佻拉著杜頭的肩膀,往屋里走去,李洵等人并未跟上,對于大惡價格,秦天根本也不關(guān)注。
須臾,杜頭滿面愁容的走了出來,眾人不知所以,揮手便叫眾人離開。
出了門,杜頭左右環(huán)顧四周無人,方才輕聲道:“梁匡成了連城副都統(tǒng)了,山中之事,不可外露?!?p> “梁匡?副都統(tǒng)?鳥屎也成金玉了!”桂勛吐槽道。
“梁匡究竟是何人?副都統(tǒng)又是何意?”秦天問道。
李洵解釋道:“梁匡是梁興族兄,此人并無多少本領(lǐng),但心思狡詐,極盡諂媚之事,本是高鎮(zhèn)一屯令,沒少禍害百姓,現(xiàn)今成了副都統(tǒng),可不是小人物了?!?p> 秦天并不知副都統(tǒng)是什么意思,就知道史上周瑜是東吳大都督,可這一小小縣城,怎地就有了副都統(tǒng)?看來得找個地方,了解了解這漢末軍銜、官職了。
“頭兒,抓緊把大惡出了手,暫離高鎮(zhèn)避避風(fēng)頭,你看如何?”李洵道。
桂勛一揮手,道:“我才不走,看他梁匡能如何,獵行的事兒獵行了,他梁匡不能不守規(guī)矩?!?p> 李洵怒道:“規(guī)矩?你何時見過梁匡守過規(guī)矩?以往與梁鄉(xiāng)之事,各有了結(jié),現(xiàn)今出了人命,你覺得梁匡會善罷甘休?”
看來,關(guān)系一詞,在哪個朝代,哪個地方都極為重要。
杜頭豎起手,阻止各人言語,道:“先將大惡處理掉,再說其他的?!?p> 來到城東布匹店,將大惡王皮賣掉,聽杜頭等人談話,本來一張完好的王皮足以賣到1金,但破了王字,極其不吉,只能賣一半的價錢,又去了家藥鋪,將虎骨、虎牙、虎爪等東西盡皆賣去,得了半金,共計1金。
李洵為杜頭、桂勛等人抓了藥,便出城,孝敬門口軍卒些錢,便往山中趕回,馬車上的眾人心事重重,看來,這梁匡對杜頭等人的威脅的確很大。
一路無言,回到門口,各自下車,用山下溪水將馬車沖洗一番,將血跡沖去,來到院中,桂勛端上來酒菜,眾人圍桌落座坐定,仍久久無言。
許久過后,杜頭道:“各位,我們都是獵行出身,離開高鎮(zhèn),又能往何處去?獵行規(guī)矩,生時獵鳥獸,死為叢中肉,我杜山絕不會離開高鎮(zhèn),各位兄弟若要離開,我杜山絕不阻攔,便是日后東窗事發(fā),我杜山也絕不背信棄義。”
一直未曾發(fā)言的朱治道:“頭,各位兄弟,我們離不開高鎮(zhèn)。其一,入獵行生死有命,草蓋身子蟻吃根,梁興沒了消息,他梁匡即便懷疑我等,但他無證據(jù)也不會輕動;其二,頭說的對,我們離開高鎮(zhèn),又能去哪兒?乞求他行收容我等?試問各位,能否屈的下身子?”
李洵端起桌上酒水,滿口而飲,道:“各位,梁匡已是副都統(tǒng),今非昔比,連城之事何來公平證據(jù)一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屆時言行逼供,甕中之鱉矣。諸位皆七尺之漢,天下何處容不下我等?”
李洵的話,秦天頗為贊同,也許杜頭不愿離開,是舍不得這些年苦心經(jīng)營的高鎮(zhèn)獵行的名聲吧。
杜頭抬起頭,為桌上各人添滿酒水,道:“各位兄弟,好好吃了這頓,大醉一番,醒后,欲走欲留,自行計較,互不干涉,各安天命。來日無恙,山河同聚此地?!?p> 眾人未有他言,也不吃菜,只管豪飲!三碗烈酒下肚,桂勛等人開始放出豪言,杜頭卻是越喝眉頭越緊,半個時辰過后,幾個人足足喝了兩大壇地中燒,大都已醉眼朦朧,躺倒在地呢喃細(xì)語。
在這個年代,所謂的的烈酒度數(shù)也就同啤酒相似,所以后世而來的秦天,喝了七八碗并無多大影響,但大家都醉了,秦天也只好躺地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