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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世劫因你

第十四章

萬世劫因你 憶夢樓華 4615 2020-03-24 09:12:31

  香盈袖不顧汗?jié)駶M面而沾亂的發(fā)絲,也不顧一路奔跑而磨破出血腳底,她只是從沒覺得一個城可以那么大,感覺自己像是跑了一個世紀(jì)那么久,卻還是在人群嬉鬧的群街小巷里!似乎離那個北城門不知要多久。跑著跑著像是又來到剛才那個熟悉的街道,香盈袖喘息著,只覺得喉嚨發(fā)緊發(fā)熱!

  心里一股倔強支撐著自己,香盈袖隨手抹開擋住視線的發(fā)絲,便又跑了起來。

  人群中很多人都這么看著,有疑惑有異論,漸漸的人們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好像就是御王府的王妃,有猜疑有同情。紛紛議論!而香盈袖卻毫不在意,左顧右盼的停停跑跑!

  而街中間有間茶樓高聳!頂樓就一茶間,四周環(huán)顧,對半個皇城一覽無遺,更何況只是眼下的一條街幾條巷!

  茶間一人就這么默默的看著那個半臉胎記赤腳疾奔的人幾近崩潰的不停奔跑著。在沉悶的空間里撲哧一聲笑了!“這人有趣,跑了大半時辰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迷路了嗎?”

  香盈袖跑的越急,心里越是煩躁,重重的摔到在地上!久久的沒有任何起身的動作,就這么安靜的跌倒著。好在是小巷無人在意到。只見披風(fēng)下的小小人兒微微顫抖著,一陣顫抖后又是平靜!漸漸的那人起身,慢慢的解開披風(fēng)的解,就這么一身白色的褻衣赤腳的走在光天化日下,茶樓上的人終于好奇的坐不住想要好好看看這個女子究竟是何般的瘋狂……又傻氣。

  香盈袖卸下讓她覺得累贅的披風(fēng),深吸一口氣讓落下的淚水緊緊的退了回去。正給自己找回元氣,卻見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面帶笑面佛面具一身淺灰色勁裝出現(xiàn)在她面前,使得毫無防備的香盈袖微微往后退了幾步。

  風(fēng)起!吹散本就不莊重的發(fā)絲,臉上殷紅因為過多的奔跑一時難以消散,一雙明亮的眸子不解的望著眼前的人,秀氣的眉頭一皺。轉(zhuǎn)而一松,眸子清亮的望著眼前忽然出現(xiàn)的人。

  香盈袖一把抓住眼前的人,開心的問著“你會輕功?”

  而帶著面具的那人從面具里傳出撲哧一聲笑后,點點頭!

  “帶我,追上北夷和親的隊伍!”香盈袖一臉堅定好像別人就同意一樣。

  面具人悠悠的將手?jǐn)傞_在香盈袖眼前。香盈袖眨巴著眼,又看著面具人對上面具里的那雙眼,繼而繼續(xù)眨巴眼!

  “給酬勞辦事!”面具里傳來好聽的聲音,那種讓人聽著就愉悅的聲音,可是香盈袖聽到這句話時便覺得刺耳。

  “我沒錢!”香盈袖堅定的回答著。

  “那就免談咯”那人語似惋惜卻又尤為愉悅。

  “真的不愿意樂善好施?”香盈袖一臉認(rèn)真的問著。

  面具人總覺得那張認(rèn)真的小臉好像在算計什么,可卻也摸不著頭腦點頭回應(yīng)表示確定。

  香盈袖在來人反應(yīng)不及時,將褻衣褪到肩頭,匍匐在地抱著淺灰色的褲腿大喊“非禮?。∷A髅グ。 ?p>  面具人面具里的容顏懼色,這女人太不要臉了!

  突聞寂靜的小巷里突有吵鬧聲,不自覺的便有人慢慢聚來,趁人群未攢動起來,面具人攬腰拎起香盈袖一個起步消失在小巷之中。尋聲趕來的人們?nèi)济H诲e覺。

  不消一會便看到了和親隊伍!

  “看到了,看到了!”香盈袖大聲的喊著。一個凌厲的劍光閃過眼前,突然一個轉(zhuǎn)身,一個淺灰色閃過眼前。

  香盈袖抬眼望去,面具人拇指食指輕捻,就這么緊緊的扣著劍端,而來人,一臉殺氣,那殺氣將他儒雅的容顏掩蓋的一絲不剩,隨著那種高手對決無言得對視,緩緩落下!面具人將在驚嘆自己遇到高手之中的香盈袖丟在了地上。

  “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江湖笑面佛爺,居然會光臨本王的和親隊伍!榮幸!”北夷王爺瞬間收斂殺氣,轉(zhuǎn)而一張儒雅的面容,讓香盈袖看的好不驚心。如果這就是喜樂公主要和親的人,也不難猜測擔(dān)憂姐姐的心情的弟弟了!如果冬臨過去,被發(fā)現(xiàn)不是公主那該怎么辦?

  “不慎失足而已!”面具里的人愉悅的輕說著,還透過面具給香盈袖拋了個媚眼。香盈袖只回以白眼。

  “何故突然出現(xiàn)在本王的和親隊?!北币耐鯛攩栔?。卻又帶著戒備。

  “無故,只因此女子非纏著我?guī)汾s著你們?!泵婢呷撕苁菬o奈的攤手。

  “哦?那得出多大手筆才能撬動笑面佛爺本尊屈駕這種小事。”北夷王爺把玩著腰際的玉佩,笑說著,一臉溫和謙遜和剛才一臉殺氣的肅然截然反差。

  “無價!”面具人得意的說著,他的臉面和名氣真的無價,要被人謠言他調(diào)戲非禮一個瘋癲女子,以后他怎么在世間混。

  “我找公主!”香盈袖直接問像朝自己詢問過來的北夷王爺。

  “與公主是何人?”北夷王爺粗略的打量了狼狽不堪毫無禮節(jié)儀容的香盈袖,眼中看不出任何異樣的顏色。

  “舊相識?!毕阌湟驳ㄗ匀簟?p>  北夷王爺溫婉一笑,側(cè)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香盈袖點頭以做感謝,便直直朝著那輛大紅馬車沖過去。

  “……公主!”香盈袖到嘴邊的呼喊改了稱呼。

  聽著熟悉的聲音,冬臨淚止不住的洶涌,卡在喉間的回應(yīng)尤為的苦澀。

  “請回吧,小姐!”一個深呼吸使得自己平靜的回應(yīng)。

  香盈袖怎能一個回答解釋都沒有的走,氣急的便要往嬌子上爬,卻被兩旁的侍衛(wèi)給攔著。

  “你就這么面也不見話也不留是嗎?”香盈袖心酸的一咬牙,久久得不到里面的回應(yīng)。

  忽然香盈袖甩掉抓著自己手臂的侍衛(wèi),來到馬車前猛的往下倒去,躺在滿是泥濘灰塵的道路之上。

  “你今天要不給我個說法,就算是你自愿的,你想要去北夷,馬蹄車輪之下便用我的身軀為你鋪路?!毙⌒〉娜司髲姷奶ь^望天。毫不猶豫,毫不在意自己的言行。

  “瘋子!”面具里的人嗤笑著說??赏阌涞捻訁s是熠熠生輝。

  北夷王爺儒雅溫婉的保持著笑容不語,只一只手不停的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眼見溫暖的暖陽被烏云漸漸擋了暖光,轎子里的人不語,馬蹄前躺著的人亦不動。

  “讓她進來吧,我想與她說幾句話!”終是馬車?yán)锏娜送讌f(xié),無需他人攙扶,聽到里面?zhèn)鱽淼脑?,香盈袖早早就爬起鉆進了馬車?yán)铩?p>  “小姐……”看著一身狼狽污漬傷痕的香盈袖,冬臨哽咽著輕聲語道。不停的為香盈袖擦拭臉上的灰塵,看著流血的小腿,更是心中一疼。卻被香盈袖一個大大緊緊的擁抱護著,淚更是不爭氣的不停往下墜。

  “我是香盈袖,不是你的小姐,我是你的妹妹,你是我的親人,冬臨!跟我走!不要去北夷?!毕阌鋵㈩^深深埋在冬臨的肩上默默的說著。

  “我愿意!小姐如今也嫁了,我也算是完成了夫人當(dāng)初交托給我的愿。如今我已二十有三了,全是難嫁之齡了。如今能替著公主的名遠(yuǎn)嫁和親,也算是尊貴好過平凡人家了?!?p>  “你騙人,你不愿意,你不樂意!”

  “你也看到了北夷的王爺了,就我這樣嫁給他都是我從來不能奢望的?!?p>  “就因為看到才更不愿。能瞞幾時?他若知道你不是公主會怎樣,那樣的男人溫婉儒雅的外表之下你永遠(yuǎn)不知道忽然怎么樣。就這易容,能騙誰?”香盈袖氣憤的一把揭掉了冬臨的人皮面具。

  冬臨無言,是的,她不愿意,可秋雨怎么辦,如若就這么回去,怕是小姐好不好過是其次。這北夷人軍隊勇猛,將軍善戰(zhàn),到時苦的便不是她們這幾個人,就算過去被發(fā)現(xiàn),那也沒辦法,怎么公主都是從皇宮接出來,坐著和親的喜車出了皇城踏進了北夷的國門王家。到時候再怨也只能她一個人受著,好過一幫人遭罪。想了想冬臨苦笑的搖搖頭。

  “如今這時候,怕是只能去了,也只能我去了?!倍R不舍得覆上香盈袖的手,語出淡然的說著。

  “我不愿意,我不同意!冬臨,只要你點頭,我?guī)阕?,有司徒家在,好歹怎么也不用這么委屈?!毕阌涮煺娴恼f著。

  “小姐,你想的都太簡單了。自從公主與我換出去之后,一切都已經(jīng)定局了。就算司徒家又能怎樣?只會讓司徒家陷入困境,這三朝十六國的盛世和衰敗的變遷隨時都會變更!舊朝滅新國起,誰又能繁華永世,再這之下埋沒一個司徒家就似彈如煙灰般?!倍R的話如警鐘般不停的敲的著重生后的天真和無知。是啊,這是個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年代,她是異世年代重生回來的香盈袖,對著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卻又口出狂言!香盈袖自嘲的一笑!又深深的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喉間的苦澀使得香盈袖難以言語。

  “小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冬臨望著一臉痛苦的香盈袖心疼,這些話本不該說給小姐聽,可也不想小姐再這般天真無知下去。就算夫人在世,憑著夫人那樣的脾氣也不會允許小姐這般的。

  “怎么辦?冬臨!怎么辦?我好恨自己的無能!”香盈袖無法隱忍的痛楚,埋首在冬臨的懷里痛哭出聲。冬臨無奈的嘆息著輕攬著香盈袖任由她哭著。小姐啊,也該長大了!

  也不知過多久,懷里的香盈袖靜靜的內(nèi)有任何動作,慢慢的抬起頭,緊緊的握著冬臨得雙手,垂首深深的望著冬臨的雙手“冬臨……姐姐!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盼著與你重見之時,我們都不再這般無奈!”香盈袖此時對著冬臨如親人般的深刻感情,讓冬臨無比的知足和感恩。

  冬臨飽含淚水的眸子深深一笑不停的點頭“會的!小姐務(wù)必好好保重?!?p>  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香盈袖在懷里一陣摸索,拿出一疊的銀票“這是舅舅給我銀票,我全給你。我來不及做任何置換,想來還是銀票帶在身上最便捷。”看著冷冷的紙張,香盈袖心中有愧疚也有不甘和遺憾。

  看著香盈袖一臉的遺憾以及給予的認(rèn)真和堅定,冬臨心中一暖。想要婉拒的話逐化成一個笑容??粗R將銀票全放進袖口,香盈袖寬心一笑,算是全了心中的遺憾。她害怕冬臨婉拒她的給予。抬頭看著冬臨閃動的眸子,她明白冬臨是了解她的。默契就是我甘愿給予所有,你也了解恩承我的給予。

  看著時間也不久了,冬臨忽然想起秋雨的事。將秋雨的身世情況說了一遍,將秋雨的玉佩交到香盈袖手中。

  “這是秋雨得玉佩,在見到秋雨之前務(wù)必保管好。此別不知何時見!別傷心,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倍R溫婉一笑,更是讓香盈袖難受,香盈袖將玉佩收好,徑自下了馬車。

  北夷王爺禮貌的沖著香盈袖點頭后,跨馬伴著馬車緩緩離去。

  香盈袖呆呆的看著漸漸離去的和親隊伍,當(dāng)馬蹄車輪揚起的塵土漸漸散去后香盈袖才不舍得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荒蕪人煙的郊外除了剛過去的和親隊伍,此刻分外的寂靜,香盈袖卻是極為憤恨自己的無能,和怨恨百里君凌!她想要揭穿喜樂公主還在南鏡,和親的公主是假冒的,可是這個權(quán)貴為尊的世道,誰知道會是什么結(jié)果!尤其冬臨的話讓她清醒心寒。

  “啊…啊……啊……該死,該死,可恨……可惡……”香盈袖憤恨苦惱的大喊大叫對著路邊的雜草枯枝亂踩亂揮,看似癲狂卻無盡的哀傷,香盈袖猛的跪坐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這繞大半天跑破腳都沒吭聲的瘋子,怎么忽然就發(fā)了顛來呢?”一個輕快愉悅的聲音在后方響起。

  香盈袖掛著淚的雙眼憤恨一瞪。一轉(zhuǎn)身,一身淺灰色面具人慵懶的靠在枯木樹上看著不停發(fā)泄惱恨的香盈袖,眸子中充滿了笑意。

  “我想瘋就瘋,想顛就顛,關(guān)你什么事!”香盈袖本就一肚子的憤恨無處去,看著眼前的人又甚是討厭,抓起地上的土便往枯樹上的人砸去。面具人便身一躲,避開了,眸子的笑意更是濃厚。

  “還要發(fā)瘋嗎?”面具人在香盈袖眨眼間便來到了她眼前詢問著。

  “要!”香盈袖一臉怒氣一拳就往面具人的面具上打去。

  面具人緊緊的握住那只一拳頭,好笑的說著“這可不是發(fā)瘋的好選擇,告訴我,你想去哪里,我?guī)闳ズ煤茂傁??!?p>  “我想去天涯海角,沒有身不由己,沒有委曲求全的地方!”香盈袖怒喊著。

  面具人一愣,也只一會便輕哧一笑“這個有點難,不過我知道哪里有暫時可以解憂的地方。”說罷一個攔腰抱起香盈袖一個終身便高高飛起。呼嘯的風(fēng)將未干的淚水瞬間吹干。高空之中望著皇城卻是分外的凄涼。腦子嗡嗡的響著,不知是呼嘯的風(fēng),還是過快的速度,使得原本的憤怒竟然漸漸的平息了過去,一路的顛簸和傷痛格外的清晰,可疲憊卻大過疼痛,香盈袖眼前一晃昏了過去!

  疾駛的人望著已昏迷靠在他懷里的人兒,驟然停下,眸中閃過擔(dān)憂,卻看一只腿本因流血過多而干澀的血漬又重新淌血鮮血。更是加快速度前行。

  御王府

  黑衣人在百里君凌耳邊低語一陣,冷咧得面容更是添了一份寒氣。

  百里君凌合上未看完的書,起身在窗前站了一會,一張看不清情緒的臉上就這么默默的抬頭看天。

  “時候也不早了,這別該是道完了,本王得親自去將王妃接回了!”語罷,竟憑空消失在窗前。只留一陣風(fēng)吹起書桌上合起的書翻了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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