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等下不要隨意離開,大海會保護你!”百里君凌嚴肅的交代著。
“你忽然這樣,讓我很不安好嗎?很危險嗎?”香盈袖緊張的抱著她的木盒子。
“是!”百里君凌不掩蓋。
“那你帶我過來干嘛?”香盈袖有點怒了。
“真有事,還能見最后一面不是?”百里君凌竟然淺揚嘴角笑著使起壞來。
香盈袖覺得自己迷了心智般,居然沒有反駁。
“大概什么事?”香盈袖還是覺得事情很復(fù)雜的樣子。
“邊鏡有異族暴動,而非他國軍隊,也非本國異族。司徒元帥終究是行軍打仗之人,處理不來這類事,本王收到探子的信件,便來了?!?p> 香盈袖一臉你路子真廣的表情。
只一會,邊聽到刀劍的交鋒,兩隊人馬的嘶吼叫囂聲。
香盈袖在來不及抓不住百里君凌衣角的情況下,只能呆呆的望著百里君凌離去的身影。
刀劍聲越來越近,香盈袖將木箱子用毯子蓋不放心,抱懷里也不放心。
“咻!”的一聲,一只箭,自眼前而過,直直的插在馬車內(nèi),香盈袖匍匐著爬在馬車邊緣,只見大海早已陷入戰(zhàn)斗之中。又偷偷將腦袋縮了回去。
想著也不能坐在轎子里等死啊,這么一輛顯眼的馬車在這里,換誰誰都會不自覺地要過來好嘛?
果不其然,又是“咻咻!”幾只箭扎根馬車內(nèi),看來再一波她的馬車就要成鏤空的了。
“給我滅了馬車內(nèi)的百里君凌,回去賞金百兩。”只見一聲吆喝,馬蹄聲好像朝她襲來。
香盈袖這才回味過來。百里君凌拿她做盾牌呢。沒完了,沒完了!我跟你沒完,香盈袖內(nèi)心咆哮著。她突然意識到百里君凌他嗎一身黑的竄出去,她一身青衣是到哪哪顯眼。
又一遍將百里君凌罵了一遍。香盈袖決定還是沖出去。
“給我抓住那個小子!”顯然一身顯眼的衣著就算在慌亂的人群中也能被找到。
還沒起身走幾步的香盈袖,就被幾把大刀架著脖子不能動彈。
一個人高馬大滿臉絡(luò)腮胡的,肩扛長柄大刀,一雙圓目瞪的猩紅。
拿著手中的畫像來回對比著,碎了一口吐?
“我怎么說這大名鼎鼎的百里君凌那么好抓呢!原來是個娃娃少年?!币话汛蟮杜e起就要砍在香盈袖的腦袋上!
香盈袖欲哭無淚,這就要結(jié)束重生之旅了?
“當!”的一聲一把長槍頂住了大刀的砍落。兵刃相撞的刺耳聲沖擊著香盈袖的耳膜,香盈袖捂著被震到的耳朵跌坐在馬車輪子上。除了“嗡嗡”的聲音什么聲音都聽不見。
“大興皇朝遼原部落的耶律伐真是雅興!到我南鏡邊境也不請主而私來。說出去不知道得怕我南鏡不盡待客之禮!”一男子氣度颯爽!一身豪氣不懼比他高出許多的人。
“我當是誰家的少年如此有膽識,原來是司徒家的睿云小將軍!”絡(luò)腮胡大叔闊氣一笑。
“你若是要找御王爺?shù)脑挘率且ボ娭姓艺铱?,若是晚了,遇到了耶律羽之,怕是你家的王爺損傷點什么,你回去不好交代?。 彼就筋T埔荒樀耐锵?。
耶律伐一聽臉色煞白,拉著韁繩掉頭就往混亂的軍營中沖去,余下的亂徒皆是被斬殺殆盡。
香盈袖搖搖還是略微懵的耳朵。撐起身子,大海一身是傷的緊張的站在香盈袖旁邊。
“王妃,你沒事吧!”
“你們家王爺是不是就這么算計的!”香盈袖一把抓住大海的衣領(lǐng)憤怒的問著。
大海別過臉不知如何說“主子沒什么打算過,只說你要是有事我就活不了。還說你一定會沒事的!”
看來跟她想的差不多了。
“這御王爺好男色還不假嘛!”司徒睿云一臉玩趣的坐在馬腹之上拉著韁繩來回踱步觀察著香盈袖。
“看來這地方雖遠,可這消息都也是不短?!毕阌湟稽c都不介意被這般打量,抬頭細看起馬上一身鎧甲的男子,越看越覺得有點相似的熟悉。
馬上男子也是越看越是皺眉,有點疑惑。
“你是誰!”
“你是誰!”
二人異口同聲的問著。
“睿云!已經(jīng)平息了!”來人通報戰(zhàn)情,偏頭看了下一身男裝的香盈袖。
“睿云,你這小少年,頗有你年少時的秀氣啊!”來人打趣的說著。
司徒睿云這才瞪大眼眸看著香盈袖。
這小小少年眉宇間與自己倒是頗有幾分相似。
香盈袖也發(fā)現(xiàn)了,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尤為滑稽。
“睿云,你倒是好清閑,處理好了就回你元帥那里,元帥受了點小傷!”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而近的疾馳而來。
“娘!”
“舅媽!”
二人又是異口同聲的喊道。
“盈袖,你怎么在這!”穆風菱拉緊韁繩緊急停下,望著一身男兒裝的香盈袖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
“什么?!”司徒睿云不可思議的看了看香盈袖。
香盈袖快速縷了縷,大概知道了眼前的男子是誰!
隨即粲然一笑“表哥,初次見面!你好!”
營帳內(nèi)凌亂不堪,軍營內(nèi)也是烽火不斷。刀劍叫囂后平靜有種令人頹廢不振的挫敗感,哪怕是成為勝利者一方!面對死去的同伴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到頭來竟覺得自己也不過是敗者。
穆風菱為司徒浩然包扎傷口。司徒睿云低頭沉思一會,又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香盈袖,接而又陷入長長的沉思中。
“風菱,你也是軍中老將,怎么帶了個陌生人進營中!”司徒浩然為著連著幾夜發(fā)生的圖標狀況煩憂,卻粗看了一眼一身青色素衣的普通百姓坐落在下方。燈色晦暗也瞧不個清楚。
只聽穆風菱沒有任何反駁,只“撲哧”輕聲一笑。
“這……又有什么可笑的!”司徒浩然不解穆風菱的笑意從何而來。只漲紅著臉粗著脖子說到。
“盈袖!還不跟你舅舅打個招呼!”穆風菱收拾好血跡斑斑的血衣雜步,對著下方故不做聲的香盈袖說道。
“盈袖,見過舅舅!”香盈袖跨步上前,對著司徒浩然一跪。
司徒浩然一個驚嚇反應(yīng)不過來。細一看,才瞧見這翩翩少年竟有點當年司徒靜的淘氣。
“你不是癡呆之人嗎?”司徒浩然最有感受,雖然這個外甥女他雖然不多問,抽空還是會去看下的。她的癡呆是天生不會有假的!
“出嫁前的幾日,因著高燒不退,醒來時竟奇跡般的如常人一般了!我想,這大抵也是老天垂愛的一種吧!”
司徒浩然瞧著香盈袖此番的模樣深情,又說出的話!越發(fā)的懷念起那個調(diào)皮的人。
“快起來,你不好好呆在御王府,來著荒漠邊境干什么!話說,冬臨不是說你容貌已毀嗎?”司徒浩然扶起香盈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容貌毀了那是假的,我為什么來這,你應(yīng)該問我的王爺!”香盈袖想起百里君凌就想狠狠的扒他的皮。
“怎么?御王爺也來了?”司徒浩然一臉的不可思議。
“怎么?你們都不知道?”香盈袖一臉掃過在座的眾人。眾人全是搖頭否認。
“不對,表哥知道?!毕阌湟皇种赶蚬首鞑恢乃就筋T?。
被指的司徒睿云別開臉,就是不正視香盈袖。
“表妹,你可真是說笑?!彼就筋T埔荒樻倚?。
香盈袖瞇著眼。
“你明明跟那個耶律什么的說不去找他的王爺,百里君凌就會怎么樣的!”香盈袖雖然不知道什么情況,但是大抵還是聽到了點。
“睿云,到底怎么回事。你給我說!”司徒浩然輕拍一下桌幾,怒道。
司徒睿云輕輕一顫。
“我早就說這南鏡有點不對勁,你們都沒人聽我的!也不知道是皇城里的人莫許還是軍中有異心的人。這軍營中莫名的多些生面孔,你們都沒人在意!我與君凌從小便一起習武從軍,這不是又是親上加親的成了親家,自然就書寫了一封信求個意見。不想他說,他會過來一趟。到時候可能咱們都能平安。這不,晚上出事了,可是人家一半的力量都在外追著百里君凌。這一半就是咱們滅的差不多的,至于表妹為什么在這,這就真該問問百里君凌了!”司徒睿云說完就想逃,正撞見匆匆進來的小兵。
“將軍,元帥受傷了!”
這是香盈袖第一次見她的外公,蒼白的發(fā)絲層疊而出。黑白相間的胡子因為喘息而微微動著。臉色蒼白的忍痛著。這里的人都是與母親最靠近的人。
“小……小姐!”端著水盆進帳的年邁的將士,與在門口的香盈袖直面相見。
顫抖著不可思議的望著一身男裝得香盈袖。
所有人都將視線轉(zhuǎn)移到香盈袖這邊。
只見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司徒元帥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向門口,一嬌小的身影容顏俊郎,眉宇之間的倔強,時光像是忽然倒流在某一瞬間。一個倔強的女子身著男裝背著行囊,信誓旦旦的說著她一生軍旅已是不勝其煩了,她要去闖蕩江湖,遨游三朝十六國!
年邁的容顏瞬間,布上一層難掩的悲傷:“靜兒!”語帶苦澀的輕喚一聲!
香盈袖有點手足無措也有點難忍的悲傷。她感受到了那種不舍和疼惜的悲傷。只因為她有一個未知又神秘的母親,每每見到她的人都能錯將她當作她!
可又代表了她母親從未離開一般與她共同活著。這般想著又倍感欣慰。
不知是受傷還是年邁了身體真不如壯年時。司徒元帥眼神有點渙散!突然哭笑著起來。
“我的靜兒,早就離我而去了??!”素來不茍言笑,一身戎馬,從未柔弱過一絲的元帥,此刻竟像個孩子一般哭鬧了起來。
“爹!”司徒浩然,苦澀的一喊,坐在一旁,緊緊握著父親的手。
穆風菱牽起香盈袖的手,將她帶到司徒元帥眼前。
“父親!妹妹雖然不在,可還是留下來血脈!”
司徒元帥偏頭看了香盈袖一眼。因著距離的原因又細看了香盈袖!
眼中除了苦澀和急切將陌生打散的焦慮。
香盈袖任由打量,卻也是緊張??粗鴤乃坪跤悬c嚴重,難道真應(yīng)了百里君凌說的?
“老頭!你可要盡快的好起來!”對于外公她是想要像普通孫兒一般撒嬌??墒且粚訌奈粗\面的陌生隱約的讓她拘謹了些??捎植幌褡屪约合萑氤C情的地步。隨口便來了這一句。
司徒元帥驟然一笑。卻飽含著淚水。
“靜兒她??!一生氣就從不喊我爹爹,都喊我臭老頭!”
香盈袖一聽鼻子一酸。像是那層陌生的隔膜破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