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破曉,香盈袖蜷縮在百里藍陌的懷里沉沉的睡著。
陌鈺昕細細的瞧著香盈袖的眉眼唇,腦海里無不浮現著那女子的神色模樣。
“圣父,你不會想要娶這個丫頭給我當小圣母吧!”陌祭語還是很擔心的。
“瞎胡說什么!”陌鈺昕瞧著自己的兒子又瞧了瞧百里藍陌心中怎么有種莫名的難過!
“膨”的一聲守衛(wèi)兩人急驟的朝著牢房門口撞去,撞開了牢房的門。
香盈袖急急坐起,還在睡夢中不得清醒。
銀發(fā)白衣男子依舊一臉的面具,旁邊兩個黑白二叔笑咧咧的朝著香盈袖走去。
拉過香盈袖左看看右看看。
“黑叔,白叔······”香盈袖呆呆的反應不過來。
“你們怎么來了?”香盈袖這才如夢初醒。
閻傲天與陌鈺昕對視著。陌鈺昕卻是皺足了眉頭,感嘆著這人的功力深厚。
“邊境那邊大亂,逃難的逃難,躲災的躲災,頭馬鎮(zhèn)再也收不了流離的人,這才關店調整,聽著來往的人說著,南鏡王爺被扣押,說著通敵謀害圣主。想著你可能出事了,這要趕路之時,香學士送來了信說你有難,給了一張宮里的地圖,便也沒想什么匆匆趕來救你出去呢。”黑白二叔兩人交替著說著。
香盈袖很是感動,卻是不明白香左臣怎么會知道頭馬鎮(zhèn)。
“那日我去找過香左臣,你娘去世前交代,如果他養(yǎng)不了你可以將你交給我。若日后有難也可來找我,憑借著對你娘的情義,將你養(yǎng)了那么大。我便作罷,否則,我找到他之時他豈能還活著?!遍惏撂斓迩宓恼f著。
一雙眸子除了提起她母親其他時候便是枯死的。
“莫不是你就是這孩子的父親?”陌鈺昕眼神忽然變的凌厲。
“她若愿為我生孩子,我便不會這般心死神亡!”閻傲天蒼涼一語。
“趕緊走吧!我怕那個瘋子又來!”香盈袖催促著。
“你們走吧!我在這還要等一人!”陌鈺昕淡淡的說著。
“圣父!等什么人?”陌祭語不解。
“不能白來一趟,總得將大興的圣子帶回去!”陌鈺昕輕笑著。
果不其然話語剛落,便聽著焦急的腳步聲。
墨衣男子低調而來,準備將永圣圣主帶走或是滅了,一看,牢房里三兩多出來的人和打開的牢門。一時反應不過來。
“蕭晉煬既然來了,就跟我回永圣一趟吧!”陌鈺昕淡淡一笑。
“好大的口氣,別忘了你現在可是階下囚!”蕭晉煬有點慌亂。
“階下囚?你莫不是忘了這是誰的圣土?”陌鈺昕神色一凌,蕭晉煬心里畏懼可也是強壯鎮(zhèn)定。
“那又如何,整個皇城都是南宮家的人,你父子二人又喪失武力,怎么抵抗!”蕭晉煬為自己漲士氣。
“我們走吧!”閻傲天對著香盈袖淡淡一說。
“他們怎么辦?”香盈袖望著陌鈺昕有種難舍說不出的情緒。
“我就管你,其他人我管不著!”閻傲天很是堅決。
“去吧!先跟著他們出去!”百里藍陌將身上的袍子脫下來給香盈袖掛上。
“你這是干嘛?”香盈袖緊緊的抓著百里藍陌的手不放。
“總不能真讓永圣的圣主出事呀。不然我的罪名就坐實看來。”百里藍陌淺笑著安慰。
“說好的帶著我呢!”香盈袖執(zhí)著的不肯撒手。
“事情沒那么嚴重。你先出去吧!”百里藍陌耐心的說著。
“好吧!”香盈袖最終妥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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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鑲,你在外面守著!”西公公交代著,而一向恭候的東鑲此時卻是不聽,緊緊的跟著西公公,西公公皺著眉頭。
一個轉身一把匕首狠狠的差勁了胸口。
不可信的瞪大眼睛,想要運功卻是血流倒灌,氣息不穩(wěn),筋骨具裂。
腦海中忽然浮現方才喝下的那杯茶。
“你和百里鶄不要命了嗎?”西公公氣虛的說著。
東鑲冷冷的說著。
“就這一刀也不足為我云水的百姓解恨?!睎|鑲眼神的冷的透徹。
“那流放的幾百人怕是會因為你的沖動而殉葬?!?p> “他們早就安全了!又或是你們殘殺了多少人留下的有幾百人?”東鑲狠狠的說著眼中絮著淚水。
一直以來她們都被欺騙利用著。云水的死士,還有小皇子。
“不可能,除了我們誰都不會找到的!”西公公不敢相信。
“你們怕是只盯著百里君臨呢,又這么會去注意其他!”東鑲說完猛的拔出匕首。
“你們?。∈裁磿r候串通的百里君臨?。?!”西公公最后不瞑目的問著。
東鑲不在理會一個將死之人。
推開假山內的石門,長長的隧道通道黑暗之處。
點好火折子進去,發(fā)現一名婦人安然的睡著。
東鑲輕輕推著。卻被婦人猛的扣住脖子。婦人左手包裹著,血還是從包裹的布里滲出來,那只手已被斬斷。
“王爺讓我來的!”東鑲急急的說出口。
婦人這才松開了雙手。
一張面容姣好神色卻是嚴厲。有種說不出的江湖凌厲。
“走吧!”她就知道她的兒子有辦法找到她!
南宮九嘯一路從西境死里逃生的往南宮府上趕去,行軍的兵馬路線全都被反抗軍掌握熟透,一路趕來一路埋伏,不知父親那邊如何,可也管不了那么多。心里此刻卻是想著要再見一面那人。
一把推開緊閉的院門,一身傷痕。瞧著躺著躺椅上的人安然自在不免心生安然。
“叔叔!這是什么個情況?”南宮翎張開眼睛淡淡的問著。
“難得你會主動開口,你這院里真是出奇的靜。”平日里的孩童嬉笑,如今卻是更外的清冷。
“膩了自然就叫人都給遣散了。”南宮翎重新閉目輕搖起來。
“你說這本就信心在握的南鏡忽然亂了,南宮家忽然要亡了。老頭子會不會氣死在北邊!”南宮翎想想這南宮老爺子的死便是暢快。
南宮九嘯皺眉“這行軍路線是你拿出去的?”想來那次他難得那么主動!
“是?。 蹦蠈m翎一點都不怕認賬。
“為什么?”心中一澀。
“開心唄,見不得南宮家好唄?!毖壑械拈_心與面上的冷漠不成正比。
“你也是南宮家的!”南宮九嘯青著額頭!
“不!南宮翎早就死在了十歲那年,而我現在活著就是要看你南宮家萬劫不復。”南宮翎淡淡的笑著??炝?!一切都快結束了。
“你聽!”南宮翎豎著耳朵聆聽著。
“西境打了進來?!蹦蠈m翎開心的說著。
反抗軍們沒有廝殺百姓,城門口也是大開,反抗軍們一路東城門進來,直直朝著南宮家和皇城攻去。
一路前行一路高喊。
“不殺百姓,百姓請關門莫出,但凡南宮家的官兵現投都可以免罪!”為首的男子高昂的吶喊著。
只聽“膨膨膨!”各個門房關門的聲音。
“看,南宮家真是一點愛戴都沒有!”南宮翎笑說著。
大門被攻開,南宮家一片廝殺嚎叫。南宮翎聽著心中暢快無比。
南宮九嘯刀在手卻不忍朝著眼前的人落下。
長久的廝殺打斗,終于靜下來。后背被人狠狠的一掌擊中,本就有傷又是一掌,霎時內傷外傷一起傳來的痛感讓他清醒。
轉過頭瞧著來人猛的不可思議的瞪大眸子。
“你們都走吧,這里讓我來吧!”南宮翎淡淡對著滿屋子圍過來的人說著。
“撤!”為首的男子安靜的下令。
“主子·····”眼看著南宮家的將軍就在這里。就這么放過了真是不甘心。
“撤吧,我們還有事?!蹦凶拥恼f著。
南宮九嘯傷伏在地,南宮翎倚杵著一把劍一步一步緩緩朝著南宮九嘯走去,南宮翎臉色慘白,嘴上的笑容卻是無比的舒心。
“我恨南宮家,我恨父親的軟弱,我恨你,更恨……”頓語間,南宮翎用盡所有的力氣舉刀落下。
“它……哈哈哈哈哈哈哈”望著南宮九嘯胯下的血不停的流淌著。南宮翎心中暢快,笑的更是放肆。
“噗”一口鮮血從胸口往喉中涌,噴灑了南宮九嘯一臉的溫熱。
怕是滿身刀劍也不皺眉頭,就剛段根之痛都不泄一絲疼痛的南宮九嘯,慌張掙扎起緊緊的接著已毫無知覺的南宮翎。
手不停的在南宮翎的鼻翼間探息,卻始終沒有感受到任何溫熱的氣息流竄。
南宮九嘯抱著死去的南宮翎,埋首在南宮翎的頸間微微顫抖抽緒蓄著。
“?。 眽阂植蛔〉谋瘋K是從喉中咆哮開。
“大哥哥!你可否教我持劍拿槍。”一個清秀小童一臉認真的問著,眼神中的期盼更是閃閃發(fā)光。
“什么大哥哥,我是你叔叔!”小少年一臉的老成擺譜。
“呵呵呵呵!大哥哥你可真逗!”小童捂著嘴巴不停的鈴笑著。
他好像很久沒有見過他笑過了……
淚水布滿了滿是悔恨的容顏。懷里的人卻再也看不到他想看到了。
“噗”一口郁結之血從口中噴出。
忽然南宮九嘯笑了起來。
“你說,我現在下去,還能否在奈何橋上趕上你?”
“下輩子,你莫要男兒身,而我……再也不要做你叔叔了……”南宮九嘯一番自語,拿起落在手邊的長劍閉目自刎。
此時的夜幕是黑無盡頭的,廝殺之聲綿延整個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