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風(fēng)從半開的窗戶縫隙吹進來,吹動著紗簾微微蕩漾著,房間里顯得一片祥和安靜。
回家第二天,躺在柔軟舒適的被窩,姜姝本想睡個懶覺,誰知她媽早早就把她從被窩里拉出來。
姜姝打著哈欠跟她媽從姜家出發(fā)去外婆家,她爸跟她哥則去公司了。兩個人老人家只有她媽沈溫媛一個女兒,沈溫媛嫁給姜文杰,應(yīng)該不可以說是門當(dāng)戶對,因為一個是商人出身,一個是書香門第出身,許多人覺得她爸高攀了。
她爸媽的愛情故事正所謂曠世奇戀,兩個人是從大學(xué)相知相識相愛到相守,當(dāng)年她爸家庭也只是個剛奔小康生活,她媽媽家已經(jīng)慢慢隱市了,但是呢一代國畫大師的千金,當(dāng)年也是眾多人踏破沈家門檻求娶。誰能想到,后來被截胡了,當(dāng)初也是被許多人不看好的一對,現(xiàn)在卻是過得最幸福的一對。
沈家住在城南,那里是四合院老房子居多,安靜和諧,老人家都喜靜,大半輩子都是住在那兒。
姜姝去到的時候,看見沈老夫人正在門口翹首以盼,那殷切期盼的眼神讓她頓時生出罪惡感,以后一定要多抽出時間來陪陪他們。
“外婆~”姜姝下車快步跑去,攙扶著外婆往里走,看著她穿的衣服薄薄的,“怎么在外面等啊,現(xiàn)在天氣都變涼了,外婆要穿多一點才出門?!鄙驕劓赂緳C提著東西在后面走著。
從老人家眉眼處可以看到她外婆年輕時也是個美人,那彎彎的柳葉眉,歲月并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她依舊體態(tài)輕盈,言行舉止端莊嫻雅,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fēng)韻,還有身上那種獨特江南水鄉(xiāng)美人的氣質(zhì)。
沈老夫人拍拍姜姝的手,笑得一臉慈祥,“早上就聽到你媽說今天要來了,所以吃完早餐順便出去走走,也可以等等你們,快進去吧,你外公還不知道你來呢,一大早就去遛彎了,現(xiàn)在估計還在外面跟人品畫呢,等會你再去尋他回來?!?p> 外婆家院子種有一顆紅棗樹,樹下有兩個靠椅,老人家經(jīng)常躺在靠椅,在樹下可以乘涼,到了冬日太陽出來,還可以躺著曬太陽。
姜姝小時候也是很調(diào)皮的,等到紅棗熟了后跟著她哥哥爬上樹采摘。姜姝看著庭院的棗樹感慨頗多,
秋風(fēng)吹過的季節(jié),棗熟了。一顆顆棗兒先是由微黃變白,漸漸地又山白變紅,緊挨著,像是一個個紅的“瑪瑙”掛滿枝頭。這時候,她伸手摘一顆熟透的棗兒放進嘴里,還是覺得滿嘴是那樣的香甜,充滿了整個口腔,還是記憶中那種味道。
沈老夫人看著她的動作,嗔怪一聲,“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啊?!?p> 姜姝有點悻悻然,跑回屋里拿了一個靠椅出來,陪著老人家靠在院子曬太陽,冬日早上太陽剛好,溫度也適中。
姜姝喜歡躺在靠椅上眺望陽光,看陽光碎落在大樹的葉尖發(fā)出耀眼的亮斑。
沈溫媛看著姜姝陪著老人家在院子說說話,自知沒有她什么事,就去廚房幫忙做飯了,大家都知道,她一來這邊就是她下廚房,她也喜歡給兩個老人家做飯。
兩個人瞇著眼睛靠在椅子上,安謐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在臉上,這一刻的畫面是多么的美好,姜姝覺得這種感覺太幸福了,她已長大,并且他們都還在。
過了一個小時,沈溫媛出來叫她們回去吃飯,
“媽,吃飯了,小姝去喊外公回來?!?p> 這點時間,姜姝差點睡著了,也許是她太困了,也可能是這樣安靜又溫暖的陽光,讓她沉醉。
她外婆也睡著了,老人家起得早,一瞇起眼睛就能睡著。
姜姝里面起身出門尋找她外公,聽她外婆說,她外公經(jīng)常去那里那里,她只能憑著記憶去尋找,雖然這一帶的房子都差不多,但是就是太相似了,才不好辨認(rèn),在她出門后,問了兩三個人出門散步的老人才順利找到。
怎么感覺門口有點熟悉算了,那么多相似的房子,可是門口有階梯的房子好像也不多啊,比如她外婆家就沒有,姜姝站在門外看了幾秒鐘。聽到里面?zhèn)鱽淼穆曇?,找對了,才?zhǔn)備抬腳往那幾節(jié)階梯上走去,上去就看到了她外公跟另一個老爺爺在下著象棋,姜姝一聲“外公~”引得兩個老人回頭望。其實她外婆還是想錯了,她外公哪里跟人家品畫啊,分明就是在下棋。
沈老爺子立馬招手叫她進來,向她介紹,“姝姝快叫人,這是唐爺爺,”隨即撂下棋子,“不來了,我外孫女來叫我回家吃飯了。”
唐老太爺高呼一聲,吹胡子瞪眼睛,“怎么能不來呢,還有一點下完它。”
“唐爺爺~”姜姝上前聽話乖乖喊人。
“誒誒~這就是姝姝啊,果然還是女娃娃好啊,”唐老太爺本來就喜歡女娃娃,奈何家里都是小兔崽子,還經(jīng)常聽到他的好友對他炫耀他的寶貝外孫女,對家里唯一的孫子,更是不待見了。
唐少亓:…………莫名躺槍怎么回事。
“外公,外婆叫我喊你回家吃飯,唐爺爺也一起去吧?!?p> 這樣一對比,女娃娃就是貼心,還知道出門尋人回家吃飯,不像他孫子,他不氣死你都不錯了,那個不聽話的孫子還在里面陪他奶奶呢,說是陪,可話都是他奶奶一個人說,平時屁都不放一個。
屋里的情況確實是唐老爺子想的那樣,全是唐老夫人說話,唐少亓默默在一旁坐著。
“你說說,過完年你就二十八了,什么時候給奶奶找個孫媳婦啊,”
這才冬天,他奶奶就想到了過年。剛才他怎么隱約聽到她的聲音,難道幻聽了??
唐奶奶見他神游在外,她說的話就像打在棉花上,又聲淚俱下,“唉~也不知道奶奶生前還能不能見到你娶的孫媳婦?!?p> 明明他奶奶身子骨還是那么堅朗,打他也那么有力氣,但是他還是要裝裝樣子,“奶奶,我剛回國,你讓我去哪給你找孫媳婦啊?!?p> “你全身心撲在工作上,又怎么會有時間談女朋友呢?”
唐少亓舉手投降,太無奈了,再說下去,他的罪狀更多了,還是說一些話先穩(wěn)住他奶奶。“奶奶~,孫媳婦,你就等著吧,找到了就帶回來給您看?!?p> “行行行,有你這句話,奶奶就放心了?!碧评戏蛉肆ⅠR換了笑容,一臉欣慰。
唐少亓是真的看著他奶奶秒變臉的。
唐老太爺聽到姜姝的邀請,家里也不是他一個人在家,就拒絕了,“不了,不了,姝姝要不要等一會呢,唐爺爺跟你外公再下完這盤棋就行了?!?p> 姜姝點點頭表示可以。唐老太爺立馬高喊屋里的人,“老太婆,拿張椅子出來?!?p> “不用了,我站著就行?!苯B忙拒絕,怎么能讓一個老人家給她拿椅子呢。
唐少亓在屋里聽到聲音,想逃離他奶奶身邊,所以借口稱幫她拿椅子出去,他也來不及多想是誰來了,他拿著椅子就出去了,一出門就看到兩個人老人旁邊的姑娘,他慢了一些腳步。
唐老太爺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他孫子出來了,老太婆也在后面,向姜姝介紹,“姝姝,這是唐奶奶,那是我孫子,唐少亓。”
姜姝都愣住了,看著門口站著筆挺的男人,想到夢里的事情,她臉上羞赧,目光有點呆愣,不敢直視他眼睛,這也太尷尬了吧,試想一下,你春..夢的主角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是什么感受。就好像你在說著別人的壞話時,正好回頭看見了那個人一樣的那種尷尬。
但是她還是微笑著喊人,“唐奶奶~,唐二哥?!彼緛砺曇艟秃寐犃?,這樣一喊人,聲音就更甜了。
他真的沒有聽錯,沒有出現(xiàn)幻覺,也沒有幻聽,她真的來了,還甜甜地喊他二哥。
聽得老人家也是很歡喜啊,心花怒放,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唐老夫人心里剛才霧霾一下就被掃干凈了,“這就是沈家丫頭啊?!?p> 怎么都是認(rèn)識她的啊,唐爺爺也是,怪不得姜旂說小時候見過,那不就是她還不記事的年紀(jì)咯,她隱約記得她好像來過這里,看到唐奶奶,她一切都想明白了,那不就是她哥小時候經(jīng)常帶她串門的那個奶奶家嗎??她剛學(xué)會走路那會,她哥就帶著她滿世界亂跑了,誰叫她哥那時候讀小學(xué)了呢,她哥能記得,她就不一定了。怪不得她哥說小時候見過,那是他小時候見過好吧,她那時候小不點,能記得什么。
當(dāng)她回姜家那邊上小學(xué)的時候,她記得她哥說他一個朋友要出國了,所以是唐少亓上次見面說是回國的,所以這一切好像也說得通。
面對這么親昵的唐奶奶,雖然很多年沒見了,她也不覺尷尬,她經(jīng)常也是跟她外婆這樣相處的,所以覺得老人家也是很可愛的人,沒有什么芥蒂,她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唐奶奶,要不要跟唐爺爺來我家吃飯?!?p> “去,奶奶啊也許久沒見你外婆了?!碧评戏蛉肆ⅠR應(yīng)和下來,轉(zhuǎn)身對杵在哪的人說,“少亓,你自己出去吃飯吧,奶奶就不留你了。”
唐少亓:…………咋回事今天,一個個都嫌棄我。
唐老爺子見自己老太婆答應(yīng)了,連棋都不下了,也樂呵呵跟著去。唐老夫人牽著姜姝一起走在前面,兩個老頭跟著后面。
只留他一人在空氣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