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宋籬難得早起,按例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練得渾身發(fā)熱才停下去吃早飯。
元修教她的這套拳法是專門為她創(chuàng)的,既簡單易學(xué),舞起來又靈動飄逸,半個月下來,明顯感覺身體好過從前,也沒那么畏寒了。
早餐依舊是江南的特色菜,精致可口,什錦粥、蟹黃包、紅豆餅和蜜汁藕,繞是在徐州吃了兩個多月了,每次看見這些,依舊會覺得胃口大開。
看見她回來,檀香手腳麻利地給她盛出一碗什錦粥,撒上白芝麻、肉松和葡萄干兒,遞過筷子,又塞給她一個紅豆餅。
宋籬接過,滿足地塞了一大口進去,感嘆道:“嗯,真好吃?!?p> 檀香也坐了下來,看她這樣子,道:“這江南的點心真是精致,都快趕上宮里的了?!?p> “嗯?!彼位h頻頻點頭,再同意不過了,“對了,青黛姐姐什么時候來???”
檀香左右望望,見周圍沒人,低聲說道:“還有一個時辰?!?p> 宋籬點點頭:“一會兒去把你去高慶叫來,我找個由頭把他支開。”
“是?!碧聪悛q豫半天,還是扯了扯宋籬衣服,“王妃,真的要去???要是王爺知道了……”
“所以才要瞞著他呀?!彼位h說得理所當(dāng)然。
“可那也不要把高慶都支開啊,這萬一遇到危險,身邊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真的值得嗎?”
宋籬默默放下碗筷,有些難過地說:“是不相關(guān),也不值得,可我就是過不去這道坎。她也好,我也好,青黛姐姐也好,都作了他們勾心斗角的棋子。你以為那所謂的沖撞是偶然嗎?這一切都是秦杵白精心策劃的,我和王爺只是無意入局,就被別人當(dāng)了槍使。那女人蠢不自知,但我心里跟明鏡似的,所以才會難過,難過自己的無力,只能被人白白地利用,卻什么也做不了。我不想袖手旁觀,我想救救她,也算給自己一個交代吧?!?p> 唉,小姐這性子啊,真是像極了夫人,但愿這世道能好好待自家小姐,莫要傷了她這顆玲瓏的心。
“小姐,我明白,我這就去叫高慶?!碧聪闵钍苡|動,忙出去叫高慶過來。
宋籬心思沉了沉,沒了胃口,草草用了幾口,就讓人撤了,移步到前廳,喝了幾口清茶清了清嗓子,高慶就隨檀香過來了。
“見過王妃?!备邞c恭敬行禮。
宋籬拿出一個匣子,交給了他,說:“這里面是惠恩方丈托交給我的東西,讓送去靈隱寺故人的,這兩天沒事,你就跑一趟吧?!?p> 高慶沒多想:“是,屬下這就讓人送去?!?p> “不不,”宋籬連聲拒絕,“這東西寶貴的很,別人送我不放心,我要你親自去?!?p> “可……屬下是王爺留下保護您的,實在不敢擅離職守,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屬下真的擔(dān)待不起。”
宋籬也知道他忠心耿耿,這么做確實有些為難了他。
“驛站里三層外三層的,我在這能出什么事?這些天風(fēng)平浪靜,我才想著差你去靈隱寺一趟,要是過段時間真打起來,耽誤了方丈所托,又該如何是好?”
高慶遲疑道:“去杭州城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兩天一夜,屬下離您太久,恐生變故,還請王妃三思?!?p> “高慶?!彼位h略帶嚴(yán)厲,“王爺走前是不是吩咐你聽令于我?”
“是?!?p> “王爺與惠恩方丈私交極深,本王妃為王爺著想,選了一個良機去送東西,你怎么還再三推辭?”
“屬下……”高慶有些著急,卻也不敢反駁。
宋籬見他無力招架,喝了口茶,氣定神閑地說:“你既然真這么擔(dān)心,不如早去早回,免得節(jié)外生枝?!?p> 高慶在心中權(quán)衡一下,無奈地說:“屬下這就動身?!?p> 宋籬滿意地點頭,還好心情地提醒道:“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高慶出了前廳,立即召集了驛站府兵,仔仔細細地做了部署,又安排了幾個人暗中保護,心中祈禱數(shù)遍后才不放心離去。
多年來,與王妃斗智斗勇的經(jīng)驗告訴他,王妃這兩天肯定會興風(fēng)作浪,但自家王爺都那她沒轍,他一介下人更是不敢阻攔,堵不如疏,守住王妃的安全最重要,其他的他自認沒那魄力摻和。
高慶走后不久,柳青黛乘著馬車前來,帶了幾套樸素的男裝,幾個人換上后偷偷從后門溜了出去,自以為瞞天過海,一騎絕塵而去,卻不知暗地里還有兩隊人馬隨時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