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沛目送康喬雅往莊園方向而去,只見她拖著滿滿一小車今天所采購的菜,自然還包括才從田里收獲上來的草莓。
馥沛緩緩吐出口氣來,想著終于是把愛多管閑事的下屬給甩掉了。
“管家,你去辦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康喬雅忍不住要打聽?p> “不用,我就去旁邊攤頭修個皮鞋?!别ヅ嬷钢约耗_上這雙略有破皮的鞋說道。
康喬雅不好意思地笑:“重新買一雙唄,你又不是沒這個錢?!?p> 馥沛耐心解釋:“朋友送的,有紀念意義。”
康喬雅即便不信,但又不能表露出太過明顯的表情:“好吧。那你什么時候回?”
馥沛:“很快,要是大少爺三小姐問起來,就說我晚飯前一定回?!?p> 在不見康喬雅離開的身影后,馥沛這才放心掉轉頭,鉆進離莊園不遠處的一條小徑里。
小徑因平時無人踏足,而漸漸被齊于小腿的雜草掩蓋,這條路是前往附近古鎮(zhèn)景區(qū)的最快通道,要比正常走大路節(jié)省下將近半小時的腳程。
馥沛吃力地踩到雜草深處的泥濘上,這觸感真不算好。
由于前幾日下雨的緣故,里頭的泥土如今看來還是十分濕潤,甚至凹陷積水處還透著厲害的黏膩。
沒多久,馥沛的皮鞋就毫無疑問地被裹上一層又一層的骯臟。
她為自己不在人前露出端倪,將所要見的人約在附近古鎮(zhèn)里,并且掐著點快去快回。
下午,劉管家房間內,沈醫(yī)生正在為他測量體溫。
里頭彌漫著一股因久未通風而產生的奇怪氣味,夾雜劉管家此時正服用的中藥味,很不好聞。
“窗戶還是要經常打開透風,怕受涼的話,可以開小一點?!鄙蚪菡f著將中藥端給他。
劉管家曾試過向沈捷提議用效果更快的西藥,但是沈捷以各種理由勸服了他。
總而言之,沈捷認為這次劉管家是積勞成疾,而非簡單的傷風感冒。西藥治療效果浮于表面,治標不治本,現(xiàn)在應該用上更為全面的中藥,從內在開始調理。
況且劉管家年歲逐步上去,用溫和的藥物會比較適宜。
劉管家氣若游絲:“大少爺、二少爺、三小姐那兒還好吧?”
沈捷查看從劉管家腋下抽出的溫度計,上面顯示劉管家還是處于低燒狀態(tài):“您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憂思過度也會消耗體力的?!?p> 劉管家想起那張紙條,心中像被一塊千斤重的石頭壓制著。
沈捷見劉管家郁結在眉,便說道:“紀御風出去辦事,不在莊內。三小姐的傷勢我替她看過,也在控制中。紀摘星嘛,他好像在找董事長留下的東西,具體什么不知道,我暫時頂替你幫他整理,放心吧?!?p> 劉管家輕輕點頭:“好,那就好。你上點心?!?p> 此時,被丟在地板上的裴杰仍在呼呼大睡。
紀摘星已和小晚將石敢當帶到房間的浴室中。
隨著熱水龍頭的開啟,浴室里漸漸彌漫起濃重的霧氣。
只見石敢當被端正擺放在純白的浴缸內,熱水深度正好卡在脖子處。
小晚對著紀摘星不禁翻起白眼:“放掉點水!啊,呸!”
紀摘星疑惑地看著她:“怎么了?”
小晚指著自己的嘴巴:“水位太高,進水啦!”
紀摘星笑著用杯子往外舀出些,小晚才舒坦地吐出一口氣。
自他倆將石敢當從書房保險箱取出后,因為受不了小晚的嘮叨,紀摘星決定給石敢當來一次熱水澡。
如果小晚現(xiàn)在還是真身示人,她早已經濕透。然而這下有紀晴的皮囊包裹,她就能安然無恙地享受熱水帶來的溫暖,也不至于外表狼狽。
小晚眉開眼笑,露出久違的小梨渦。她伸手輕拍眼前紀摘星的頭:“乖孩子,竟然想出這么個好辦法?!?p> 兩人蹲在浴缸旁,看著憨憨的石敢當被熱水包圍,居然同時捧腹大笑起來。
這情景,還真是有些滑稽。
紀摘星回到正題:“你怎么忽然間就出不來了?”
小晚佯裝神婆的模樣掐指算,良久才吐出一句話:“本精靈也是不得要領啊?!?p> 紀摘星甚是疑惑:“石敢當也沒事,你也沒事啊?!?p> 小晚若有所思:“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沒有感到任何異樣,忽然間就不能從小晴子身體里出來了?!?p> 紀摘星憂思:“莫非是晴子……”
小晚閉起眼搖搖手:“小晴子要是有問題,我會第一時間感應到的。這你大可放心?!?p> 小晚突然一拍大腿:“哎呀!”
紀摘星愣了愣,臉色僵硬:“怎么?”
小晚瞪著兩個大眼睛,煞有其事地對紀摘星說:“你忘了放花瓣!”
紀摘星扶額:“都這時候了,你還計較有沒有花?”
小晚委屈巴巴地吐著小舌頭:“你也不知道,我可多久沒洗過澡了?!?p> 紀摘星起身出門,去夠茶幾花瓶里的兩朵紅色玫瑰:“爸從來不給你沐???”
小晚:“哎,說來憂傷,自從他倒下了,我就被冷落在家祠里不見天日啊。你,你這死孩子,竟然還敢把我往冰冷昏暗的保險柜里扔?!?p> 說著,小晚蜷縮起來,雙手抱起頭:“我最怕冷、最怕餓了?!?p> 紀摘星走近浴缸,將手里的玫瑰花揉碎,一股腦扔進水中。殘破的花瓣慢慢聚集在石敢當周圍,仿佛為它系上了一條玫瑰色的圍脖。
小晚雙眼空洞、嘴角向下:“呵呵,你就不能對玫瑰溫柔點嗎?”
紀摘星:“怎么溫柔?”
小晚站起身,跨一步便到他面前:“你看好,對待花朵要這樣,輕柔地一瓣、一瓣,弄下來。你那是辣手摧花,太粗魯了?!?p> 紀摘星的眼里,是小晚尤為認真的模樣。
只見她用纖細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捏著花瓣的一角,運用巧力將其剝離下來。
此時花瓣依舊完整、嬌艷,被放進熱氣騰騰的水中,仿佛還帶著生命的蓬勃。
紀摘星憶起第一次在酒會上見到Tina,她也是這樣一種神情,因而深深打動了自己……
非魚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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