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段人生都有不同的軌跡,但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迷茫中度過。
任生楠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平凡的長相,平凡的學校。
那一年,任生楠小學畢業(yè)即將升入初中。在親戚朋友的眼中,他一直都是一個讓人省心的人,談不上獨立,卻也不粘人,唯一的缺點也許就是微胖的身材和沒有朋友了。
父母笑著送他出門,他雖面帶微笑,內心卻無比空虛。他不明白這有什么好高興的,升學只是意料之中的結果罷了。不過……他好像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樣子的了………
之前總覺得自己的一生都會在日復一日的起床、洗漱、上學、下學、回家中走向一抔黃土。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明白,人生哪怕再璀璨、再留戀、懊悔都無法改變最終的結局——死亡。
所以他不怕它,哪怕家就在縣醫(yī)院的門口,幾乎每天都有人帶著滿臉的淚痕和憔悴進進出出。
父母總以為是他還小,不懂家人和死亡的意義,其實他都明白。
每當任生楠看到醫(yī)院門口大大小小的花圈、有些潦草的橫幅以及一口棺材和一眾頭纏白色孝布的“可憐”人,他的內心就越發(fā)的平靜,變得毫無波瀾起來。
最初看到這種哭聲滿天的畫面,聽著父母滿是哀嘆和同情的話,他還會疑惑的看著面前形形色色神色各異的陌生人,暗自思忖著他們?yōu)楹芜@么奇怪。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哪怕再怎么悲忸的場景也難以動容了。只要旁人同生楠漸漸熟絡起來,就會很快的遠離他。他們原以為生楠是個理性的人,便不由自主的將他的無動于衷歸結為“冷靜”,卻只有在真正走進他時才猛然驚覺:那絕不是冷靜,而是冷血!
終于,任生楠的最后一個“朋友”在一次同他一起回家的路上,跑遠了。
“生楠,你看他們嗓子都哭啞了,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用我媽的話說就是比那什么鵝還冤?!?p> “他們也不一定受了什么大委屈,有可能只是覺得不值得,用我媽的話說就是醫(yī)院賠的不夠多。”
“???!不可能?。?!老師說了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你一定是騙人的!我要告訴我媽媽!”
……
于是,生楠再也沒有和那個男孩一起上下學了。一次街道上的偶遇,兩人連招呼也沒打的擦肩而過了。
不過,有時候可能真的是有緣吧,開學第一天兩人就成了同桌。
“任……生楠?”
“嗯,我們好像是同桌?!?p> “額………”
尷尬整整持續(xù)了一個月,因為一個月后新同桌兼老“朋友”憋不住了。
“任生楠,你別生氣了吧,我們這樣一點都不舒服?!?p> “我沒生氣?!?p> “你!那天我媽聽了說什么也不讓我和你一起了。對不起啊?!?p> “你沒有錯啊,我已經習慣了。你別擔心,我們會是和諧的同桌的。”
沒有人是天生的冷血動物吧……任生楠躺著床上盯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思緒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