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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八千里

新婚之喜遇波折,故人相遇意難平

流浪者八千里 托勒蜜 2773 2020-05-19 17:45:19

  好日子越來越近了,周政一家人在緊鑼密鼓的操持著大喜之日的一切所需。周政的父母心里即使有一百個不愿意,但看到兒子興高采烈的情形,也只能順著依著,提前一個月便去邀請了親戚朋友,還預(yù)約了城里有名的照相師傅祁順兒,想讓他幫著小兩口好好拍幾張照片。

  盲姐的日子從未如此遂心如意過,即將到來的安定穩(wěn)定的家庭環(huán)境,體貼入微的未來丈夫,和藹慈祥的公婆,都讓她覺得如同做夢一般。盲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紅潤的臉頰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光澤,潔白的牙齒猶如粒粒珍珠,和微笑時上翹的粉嫩嘴唇相得益彰。盲姐理了理自己烏黑油亮的頭發(fā),找出一枚帶著淡藍(lán)色珠花的發(fā)卡,小心的別在頭上,又從抽屜里拿出一條淺粉色的絲巾,圍在自己修長的脖子上,靜靜的坐在窗邊,等著周政接自己去拍照片。

  周政一早便去廠里忙了些棘手的事,快到中午了才急匆匆的跑來,自行車還沒停下來就在門口大喊:“小雅,小雅?!?p>  盲姐一聽到聲音,便拿起手邊軍綠色的布包沖了出去。周政看著精心裝扮過的盲姐,一時出了神,直到盲姐走進(jìn)時,他才慌亂的撓了撓自己的頭,說:“好看,真好看?!泵そ愫π叩耐屏送扑募绨颍f:“快走吧,祁師傅要等不及了。”

  二人興高采烈的拍完照片,在城里的街道上逛了兩圈,才帶著盲姐回了家。一進(jìn)家門,周政看到父母一臉凝重的坐著,家里冷鍋冷灶,廚房里連個熱饅頭都沒有,便埋怨父母忘了今天闔家團(tuán)圓吃飯的事情。周政父母一言不發(fā),尷尬的看著盲姐,想開口但不知從何說起。盲姐見情況不對,便借口身體不太舒服走進(jìn)了周政的臥室。

  周政疑惑的看了看大家,走到母親身邊小聲問道:“媽,這是怎么了?”

  母親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一張揉皺了的紙,說:“你看看吧!”

  周政接過那張紙,看到上面歪歪斜斜的寫著兩行字:“你們即將進(jìn)門的兒媳婦,以前嫁過人,嫁的就是玉茉的三叔。”

  父親見周政并不吃驚,強(qiáng)壓著怒火說:“看來這事兒你早就知道。我且不追究你要娶個嫁過人的,你可問清楚小雅和玉茉三叔的關(guān)系斷干凈了沒有,倘若大事辦了,人家來要人,這能說的清?”

  周政雖然不在乎盲姐的那些往事,而且他堅信這其中必定是有難言之隱,但是面對父親的質(zhì)問,他確實無言以對。

  父親見周政不答,接著說:“好,你要娶她,只要以后能好好過,我們也不攔著。不過在進(jìn)門之前,咱們得把她之前的事情了結(jié)完,清清白白的才能嫁進(jìn)來。”

  周政見母親按著父親顫抖的手,知道自己的父母為了這件事必定是已經(jīng)大吵了一番,年輕氣盛的他本想和家人分辨幾句,又想問問這字條是從哪里來的,但又怕驚了在臥室躺著的盲姐,便低聲說:“爸媽,對不起,這件事我應(yīng)該早和你們說,我明天一早就去婁家莊問清楚,一定把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了才迎她過門?!?p>  周政以父母身體不適為由,先送盲姐回了宿舍,又從口袋里翻出那張皺巴巴的紙,仔細(xì)的看著。紙張是從作業(yè)本上撕下來的,切口處非常不平整,字跡有大有小,歪歪斜斜,像是剛認(rèn)字的人寫出來的,又像是故意把字體寫成無法辨認(rèn)的模樣。周政思忖著,首先想到的是婁承德暗中使壞,畢竟破環(huán)他們婚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婁承德。但是他又立刻否認(rèn)了這一點,婁承德和小雅有婚約在先,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來要人,何必要演這一出好戲。

  “難道是玉茉?”周政的眉頭緊鎖,以往的種種猶如翻江倒海般的又涌了上來。如果真是玉茉,他又該如何呢?當(dāng)玉茉和盲姐站在他面前,難道自己真能斬釘截鐵的拉起盲姐的手嗎?如果父母得知玉茉回心轉(zhuǎn)意,一定是歡喜萬分,如果是那樣,自己難道真的置父母的感受不顧?如果這一切都和婁家莊無關(guān),那又是誰知曉這么多事?

  周政心亂如麻,騎著車在路上毫無目的的穿行。他心里惦記著和盲姐的婚事,思考著怎么和婁承德坦白一切并得到他的諒解,想象著自己再次看到玉茉的神情,不知不覺間,他到了婁家莊。

  當(dāng)周政敲響婁承德家院門的時候,婁承德正在教訓(xùn)處于叛逆期的兒子。婁承德開了門,見到一臉汗水的周政,有些驚訝,隨即又冷漠的說:“這時候來是做什么?”

  周政看了看面壁思過的樓啟軒,小聲的說:“承德叔,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你說說?!?p>  婁承德呵斥著兒子,讓他進(jìn)屋繼續(xù)反省,又轉(zhuǎn)身讓周政進(jìn)了門,禮貌的搬了個凳子出來,說:“咱們婁家和你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了,你這下倒是有事來問我,我倒要聽聽有什么事?!?p>  周政還不知道婁承德早已發(fā)覺自己和盲姐的事兒,有些羞愧的說:“叔,我在城里碰到了小雅,然后……然后我想娶她?!?p>  婁承德笑了笑,說:“你娶你的,與我何干?!?p>  周政驚訝的看著他,張著嘴說不出話。婁承德接著說:“我和她只是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當(dāng)時娶她也是迫不得已?!?p>  周政心心念念千百遍的“迫不得已”被婁承德輕易的說了出來,便疑惑的問:“叔,其實,我也是想問問這中間到底是有什么迫不得已?!?p>  婁承德?lián)u搖頭,想把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傾瀉而出,但又恨周政帶著燕兒誤入歧途,心里便有些私心,輕描淡寫的說:“都是我們家的那些事,和你也無關(guān)?!?p>  周政從口袋里掏出那張字條,遞給婁承德,說:“叔,你看看這,你覺得會是誰寫的?”

  婁承德轉(zhuǎn)過身,并沒有接那張紙,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說:“你們的事,與我無關(guān),以后也請你們不要再來了?!?p>  周政見他下了逐客令,便沮喪的出了門,推著車往回走,即將出莊子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玉莉和玉茉手拉手走了過來。周政想繞道而行,但已聽見玉莉大聲叫著自己的名字,他見躲不過,便有些別扭的迎了上去。

  周政故作鎮(zhèn)定的和她們打著招呼,玉莉像見到老朋友似的開著玩笑,玉茉在一旁笑臉盈盈一言不發(fā)。經(jīng)歷了種種悲傷后的玉茉眼神有些暗淡,眉宇和嘴角間總透著些憂郁,但這讓原本清麗的玉茉增添了一絲神秘感。周政看著恢復(fù)了往日氣色的玉茉,內(nèi)心的一絲漣漪又蕩漾開來,他有些激動的對玉茉說:“你……你看起來不錯,挺好……挺好的吧?!?p>  玉莉在一旁笑著說:“這是和張鳴學(xué)的嗎?哦,就是那個住在草棚里面的文化人,其中一個也是半天說不出一句整話,哈哈哈?!?p>  玉茉推了推大笑著的玉莉,說:“周同學(xué)這是趕路累著了吧!這次來婁家莊是有什么任務(wù)?”

  周政擦了擦臉上的汗,說:“是……也不是。對了,我晚上還有事,我先回去了?!敝苷恢撛趺春退齻冋f起自己和盲姐的事情,便騎上車離開了。一路上,他反復(fù)思慮著婁承德的表情和話語,內(nèi)心對盲姐的過去更加疑惑了,他之前幾次三番的問過盲姐在婁家莊的事情,但總被她一帶而過。還有玉茉,玉茉看起來已經(jīng)從往事里解脫出來了,那個知書識理笑容可人的玉茉又回來了,他想起最后一次陪玉茉回鄉(xiāng)的情形,他們一路歡聲笑語,展望著未來美好的生活,此刻的自己和玉茉還有可能嗎?

  周政停下來,找了一片空曠的野地,想掏出手帕墊著坐一會,確猛地看到手帕的一角繡著自己的名字,“這是小雅送我的第一件禮物。”他自言自語道,隨即把手帕又疊好收了起來。他站在路邊看著遠(yuǎn)遠(yuǎn)的高山,撲面而來的是一陣涼涼的秋風(fēng),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憤怒的咒罵著自己:“小雅還在家等著我,我想這些算是什么?”

  就在周政回城的路上,盲姐在窗臺上收到了第二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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