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就當(dāng)還你的口糧?！?p> “那是糍粑，綠豆糍粑。是紅梅嫂給的?！彼套“脒吥槺惶鄣贸榇?，側(cè)過臉說：“我骨質(zhì)疏松。你扶我起來一下?！边@個身體的營養(yǎng)不太好?？赡芩抢锏募胰兆右膊缓眠^。一個大姑娘，說崴了就崴了。
想象下她自己原來的身體。除了老愛過敏，其他一點毛病都沒。
元槐著實沒有見過這么脆弱的骨頭，他忍不住后槽牙一陣牙酸。兩只手一邊扣住她的脖子拎起來。說實話，看到齜牙咧嘴的姚曉漁，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連帶他自己都有點無奈了、
姚曉漁坐了一會兒，腳腕被他往后掰了掰，然后再她腳腕的位置揉了一下后。直到膝蓋的位置。都是麻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覺腳腕一下舒服了很多，那種別扭的感覺也消失了。
“你有沒有彈弓?！彼龁柕?。
元槐啞了。他指著頭頂問道：“你要打麻雀？我還是背你下山吧。”
他其實沒有跟人說過這么多的話。平日里要是接到暗殺的活兒，一天到黑都沒有什么對話。等交了任務(wù)的人頭。組織大多會過來給他遞個牌子，然后拍拍他的肩膀。”
那個拍他肩膀的人叫做黑老贏，是他們這組的頭兒。出任務(wù)的時候能看到他人。每回元槐去領(lǐng)任務(wù)。都看到他擦一把劍。那把劍保養(yǎng)得能照見人臉。也沒有見出鞘過一次。不過名刀都是不輕易出鞘。他便不在好奇。直到又一次布置的暗殺任務(wù)。他經(jīng)過凌霄閣的時候。不小心看到老大拿著那把名刀剃胡須。
嘖。
他那些日子里，接任務(wù)是最勤，又嘴快的。所以老大拍拍他肩膀。大概是覺得他是把好刀吧。有時候元槐覺得那些日子，仿佛屋檐滴下來的水，都是黑灰色的。偶爾能想起一兩點這樣的事情。都覺得挺有意思。
看到這姑娘無知無覺的張開嘴，滿臉茫然的時候，連元槐自己都沒想到，他居然會笑出來。然后那聲嗤笑就打斷了姚曉漁的思緒。她閉上嘴。嘴角還有一地銀色的可疑水跡。她測過臉問道：
“那你以前就會用石子打鳥嗎？”
他原本不想回答，但是姚曉漁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赡芩徽J(rèn)為面前的人回理會自己，自顧自的說：“那你應(yīng)該多打點。下次我們再上來，我?guī)c鹽來?！?p> 沒有鹽的燒烤實在不好吃。
她原本以為，自己一定吃不下去。但是奇跡般的。那只鳥可去掉頭和五臟以后。剩下的肉沒有巴掌大。她撕下一小塊，肉可能都燒焦了。外面一層焦黃的脆皮。她撕開半只鳥。塞到了元槐的手上。
“你嘗嘗。放了鹽肯定就更好吃了?！?p> 她的火候掌握的很好，鳥的外面皮已經(jīng)脆脆的，略微有點焦脆的感覺。肉質(zhì)也不像是后世喂得肥肥的鴿子，帶著一股嚼勁的感覺。烤肉的香氣不同于電燒出來的肉。炭火的香氣要香多了。這還是沒放鹽呢，要是放鹽了，就更好吃。
她遞給元槐自然的接過去。他咬了口。然后就頓住了。
幾天沒吃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跟什么玩意兒置氣。元槐抬起頭，看了看天。覺得他多半是想罵天。又感覺鼻尖的香氣又沖的厲害。他嘗試的又咬了口“咔嚓“那股脆皮在唇齒間的味道散發(fā)著肉香。
“咕嚕。”
姚曉漁舔了舔嘴唇，她起身，四顧看了眼，便有點喪氣的說：“看來今天沒法繼續(xù)上山了。我得回去了。”她嘗試著從枯枝里扒拉出一根樹枝，折斷到合適的長度。然后撐著拐杖準(zhǔn)備下山。這段路也不長。從這里，她們能看到下山的一條小徑。她慢慢的走。偶爾聽到一兩聲“沙沙”的樹葉摩挲的聲音。
元槐就跟在后面一段距離，他放慢了速度，看到她不要人攙扶，自己一個人顛顛往前走。她上山腳崴了，下山就慎重了很多。特別認(rèn)真的撥開面前的枯枝，防止滑倒。
“這是糯米藤！”她往山路兩側(cè)的時候，一下子就看到一片特別顯眼的植物。那茂密叢生的，已經(jīng)有些老的糯米騰。這種植物也叫做捆仙繩，一般長在山的陰面。比較潮濕的位置。她小心翼翼探出頭，然后用拐杖撥開面前的枯草。身后的元槐也走過來。他的背簍裝著一捆枯枝。扎成了一捆一捆。
“的確是糯米騰。”他也認(rèn)出來，但是沒想到姚曉漁眼神不錯。她興奮地說：“這可以摘下來?？梢阅萌ノ关i?！钡搅硕?，豬草其實就不好找了。這些小豬仔還在生長期，食量大，豬食需求很大。她在大隊長面前保證好好喂豬，就不打算含糊。
元槐也點點頭，他也沒有研究過如何喂豬，但是說：“這些喂不了幾日?！彼龘u了搖頭：“初生豬仔喜歡濕料，也就這段時間。得精心喂養(yǎng)，不然后面都長不了多好?！?p> 她的姑娘在老家的一座山上開了農(nóng)家樂，，圈了半座山養(yǎng)了幾千只雞，放假的時候，她和爸媽都去了農(nóng)家樂。有時候幫姑娘干點活兒，農(nóng)家樂其實種植和養(yǎng)殖的數(shù)量都不大，但是事情很雜。所以她雖然不是農(nóng)村長大，但是很多東西一知半解的懂一點。
比如她知道小豬有段時間是生長關(guān)鍵時期，但是你讓她說具體是什么時候，她就不明白，正所謂是半桶水功夫。
再比如說，她知道糯米騰喂豬好，又不知道生料比熟料要更適合喂豬，減少營養(yǎng)流失。
要是早知道她有天會穿到一本書里，她肯定好好跟姑娘學(xué)習(xí)。
兩人下山后，不知道是不是元槐按摩過一下腳踝，她現(xiàn)在覺得腳也不怎么痛了。就扔了拐杖。背著一個竹簍往豬舍走。豬舍有七八個社員。都看著這個新來的女知青。打趣道：“喲，姚知青你跑山上去啦？這是啥？”
他們七嘴八舌說話，態(tài)度還不錯，除了大隊長打過招呼，還有個原因是，這些社員看到豬草摞的老高，就認(rèn)定是她搬的。往日可沒人這么勤快的。原以為來了個不干活的小丫頭，現(xiàn)在看她工作老實，就少了幾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