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啊,你方才……”虞王想問問,賤人剛剛是不是在訓(xùn)斥他。
他認(rèn)為十分有必要這么確認(rèn)下,因為不確認(rèn)下,他不好發(fā)火。
畢竟,發(fā)了火,不好收場……
可惜,人家“賤人”不僅不想搭理他,還再度開口截斷了他的話,“奶水可備下了?”
“是、是的,夫人……”侯在內(nèi)殿門口將過程瞧看了個完整的煢奴心驚膽戰(zhàn)應(yīng)聲。
她暗暗尋思著,再這么下去,怕是以后她都要落下磕巴的毛病了……
虞王就那般像是沒有存在感又像是根障礙物般站在那里,眼瞅著煢奴端了個陶碗進(jìn)來,送到賤人手上……
他沉默不下去了,皺眉問:“怎這般拿湯勺喂他?乳母呢?”
跪在“賤人”身畔的煢奴瞄一眼自家主人臉色,不敢冒然作答。
“多謝你幾次前來探望?!鳖^也不抬的,“賤人”一面小心翼翼給兒子喂著奶,一面語氣淡淡開了口,“你且忙你的去就是,他既是有娘,便不需旁的人操心照顧?!?p> “……”虞王僅在片刻的驚詫后,便了然的于心中冷笑起來。
該死的賤人,果然又是在耍脾氣了!
雖心里恨不得一把將蒲席上的賤人揪起來活活掐死,但虞王終究還是不敢付諸行動。
他堆了笑,彎腰往蒲席上坐去……
“賤人”及時往一旁挪挪身子,側(cè)背著丈夫,繼續(xù)喂孩子。
虞王心里冷笑更甚。
瞅瞅那賤樣兒,還跟寡人玩起得寸進(jìn)尺的把戲來了!
他只當(dāng)人家這是在故意使小性子,卻不知人家真有顆嫌棄他的心,倘若不是瞧在他兒子面上,恐那只裝著奶水的陶碗早已砸碎在他臉上……
虞王調(diào)整下情緒,腆臉湊向前,“阿姜可是在氣惱寡人這幾日沒來云池宮里安歇?寡人這不是心疼你剛生產(chǎn)完,恐寡人在旁會擾了你的休息嘛?!?p> “阿姜倘若愿意,今夜寡人便在此陪阿姜一起用晚膳可好?等用完晚膳,寡人便再陪著阿姜一起安寢……”
“你想多了?!?p> “……”
“我并不需要陪,你去陪王后便好?!?p> “……”哼!
虞王怒而起身,甩袖大步離去。
好個天殺的賤人、妒婦!果然不出寡人所料,生娃后不光是長了胸脯子,連囂張跋扈醋勁兒都跟著飆了個兒!喝醋使性子也便罷了,現(xiàn)在竟敢直接在寡人面前你啊我的,連敬稱與自謙都不用了!
可恨閻王爺那個有眼無珠的貨,怎就在那晚沒讓你難產(chǎn)死呢??!
虞王只當(dāng)賤人是因為自己這幾日往王后宮中多跑了幾趟便倒了醋壇子,他火氣沖沖的走了,賤人卻愣在了云池宮中……
在呆望已沒了人影的殿門口好半天后,手拿湯勺的“賤人”茫惑不解的扭頭看向身邊婢子,“我……可是哪句話說錯了?”
“……”可憐煢奴,竟是連磕巴都不會了,瞠目結(jié)舌的變了啞巴。
虞王畢竟是個一國之君,一國之君哪有沒脾氣的。
這一回去,他便一口氣氣了三四天。
三四天里他在等候,等候他家那個賤人尋死覓活、撒潑哭嚎,可三四天過去了,云池宮里卻安靜的渾似沒有活人般……
他坐不住了。
他想不透,著實想不透賤人在耍何陰謀。
他決定再次深入虎穴,刺探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