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厘在眸光清冷如水的盯著猩猩鬼的大胖腦袋半晌后,忽而,平和的笑了,“即是已經遭滅種的種族,你又提它作甚?難不成,你還有庫存的它們的血它們的肉它們的心臟它們的……魂魄,可換取你的性命?”
猩猩鬼并未看清后厘越說下去越是冰冷的眸光,神色言辭間不無得意的道:“我若有那種大造化,早便升仙成神了,何苦還會遭今日之罪。昔年,我意外得到了一副古畫,所畫的,正是一頭驚奇獸?!?p> “哦?你的意思是,拿那一副畫,換你一條命?”后厘笑的愈發(fā)燦爛,“你可知那塊伏羲玉的價值?”
“你有這番疑問自然再正常不過,我若直接說那畫的價值可抵十塊伏羲玉,且只多不少,你更是會認定我這是在為了求生而胡亂夸大其詞??晌胰粽f,那畫……”猩猩鬼居然暫且忘了自己的處境,賣起關子來。
后厘只是似笑非笑的瞅著他,瞅著他……
有一圈肉眼看不到的類似繩索的東西忽然勒上猩猩鬼的脖頸,讓他在陡然一個激靈中神智清醒過來,忙老老實實道:“那畫,是媧皇親筆所作?!?p> 后厘笑著緩緩轉身。
她背對著猩猩鬼向前極其緩慢的走了三五步之遙。
三五步之內,她唇角的笑,在一點點一點點絕滅。
無有邊際的黑暗之中,無人看到他的指甲深深摳入葵花盤的枯莖中,更無人看到,她那雙已染滿赤色的眼底。
媧神倒是真的曾親筆畫過一頭驚奇……
“那畫,現在何處?”她再轉身,月光下,神色平正。
心思最是心思最是狡猾的猩猩鬼諂媚陪笑,“那畫貴重,我怎好時時帶于身上。”
后厘靜默不語。
“我將其藏于南疆群山一處洞穴內,只要你能放我一條生路,我立即前去取來,雙手奉上。”
“你是想要讓我掏了你的體鼎?”
“……你、你!”猩猩鬼如墜冰窟,不止四肢僵冷,連心肝都顫了,“你、你究竟是何來歷??我不信,不信你能連我的體鼎在何處都能知曉??!”
所謂的體鼎,是指將身體的某個器官修煉成了一個儲物空間。
猩猩鬼嘴上雖這般說,心里卻已是滿滿的絕望。
人家連他修煉的法門都知曉在哪里,何況是一個體鼎……
“我至多還能在此處待一刻鐘,你是自己拿出來,還是由我代拿……”
不等后厘把話說完,猩猩鬼便極其識時務的連聲道:“不勞您動手、不勞您動手!”
由您動手還了得了,不得被活活掏死……
眨眼間,猩猩鬼的心下便有了新計較。
他盤算著,這少年郎既然要讓他自己將東西取出,那自然要解開對他的控制,這么一來……這么一來,還不等他開始付諸計劃,計劃便失敗了。
時至今日,他才真正信服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句話。
后厘的確對他解除了控制,可解除的那部分控制被拿捏的剛剛好,也就將將夠讓他取個物件出來。
在后厘的注視下,猩猩鬼的胸腹之間泛起一團黑蒙蒙鬼氣,而后,從那團鬼氣之中,飛出一點金芒。
那金芒在鬼氣之中由小變大,猩猩鬼趕忙劈手去抓,卻是抓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