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厘瞧得出,虞王并沒有欺騙她的意思。
她想,應該正如虞王所說,巫族的確未告知他她的身份。
倘若告知了……
想來一個肉體凡胎要是能食一口驚奇的血肉,倒到不了那成仙成圣的地步,可能增加上幾百年壽命是最起碼的。
長壽,哪個凡人不想要?
想想當年一族的下場,她不敢去相信虞王的人性有多么的高尚。
雖說如今瞧下來,他的確正如荔姬所說,是因著動了情支撐到了今天,可是,如若當年巫族告知了他真相,保不齊他的心思會發(fā)生怎樣的轉變。
遠的不說,她那個侄女忍夏便是最好的例子。
后厘并未回答虞王的話,而是不急不慢的繼續(xù)道:“想來,他們也沒料到你會執(zhí)著至此。”
“罷了,雖說姚瑤那事讓我心存怨氣,不過細想下來,若不是我當初的所作所為,她也不會落到那下場,到底我還是始作俑者?!?p> “她……”虞王張口又閉口。
這件事,當真是他理虧。。。
“說到底,你終究做了他一世的父親,我又在那里白吃白喝幾年,是我們虧欠你沒錯。”
“你和他……究竟是何關系?”虞王攥緊拳頭邁向前幾步。
事到如今,后厘倒也坦然,于唇角勾起抹難得的溫柔直言道:“我喜歡他喜歡了好多年了?!?p> “那他對你……”
“他也喜歡我喜歡了好多年了?!?p> 虞王的喘息變的不穩(wěn),眉心明顯皺起了痛苦,“你們……是夫妻?”
后厘盯著他的反應,快速于心中轉變了打算。
她本打算說是的……
“不是?!?p> 虞王顯然痛苦稍減。
“我倆都是男子,成不得親。”
“……”
別說虞王懵了,為著可憐虞王等候幾百年給了虞王這么個獨處機會的眾巫人也都懵了。
按照大祭司活著前的推測,這只驚奇應該就是那年出現(xiàn)在有柳氏族地的那頭母獸……難不成,猜測有誤???
“孤不信!”虞王在驚愕過后便情緒爆發(fā)了,“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世間這般大,又有甚不可能的呢?!焙罄蹇嘈?,“倒是我的不是,白白讓你等候了這么些年?!?p> “不過,你帶給我殺身之禍倒也是真,如今咱們便就這樣恩仇抵消,誰也不欠誰的吧。”
“殺身之禍?孤何曾給你帶來什么殺身之禍??”虞王滿心困惑。
后厘低低頭,于暗中催促本體速速讓阿離抵達。
這工夫,虞王已三兩步到了后厘面前,“孤知道,你一定是在故意騙孤!孤不信你會是個男子!你這便現(xiàn)出你的真實面目讓孤瞧瞧!”
后厘抬頭看向他,“我又何苦要騙陛下呢……”
“不!孤要看!孤若今生再弄不清,仍舊死不瞑目!”
虞王已然情緒激動的拿雙臂抓住了面前女子的雙肩。
后厘沒有躲閃,畢竟,那具皮囊并不是她的。
她思量了片刻,覺得事情總得有個了結……
她的一魄并未脫離南若瑯的軀殼。
雖只有一魄不足以對抗巫族,但要幻化個模樣還是可以的。
南若瑯的肩膀以下仍是原來樣子,而肩膀以上卻在轉瞬間……
虞王原本死死抓著人家雙肩的手開始松動。
他的臉上是滿滿的震撼與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