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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過鏡川

第二十六章 攻心

云不過鏡川 古茄子 2190 2020-04-02 00:44:41

  “你先在那坐會吧?!边M了羅鏡賢的房,羅鏡賢便指了下門口的圓桌。宋璇在那坐下了,不出聲,低著頭,她很冷,按以往,天冷了,羅子蘊都會拿件大氅給她披著。這是阿燭伺候羅子蘊四年來都不曾有的待遇。她剛開始不敢受用,羅子蘊實在是超出她預期外的對她好。但是如今,羅子蘊懷疑起她,連個信任的眼神都沒有給,宋璇已經(jīng)不覺得身上冷了,她只覺得心里冷,全身都因害怕而顫抖。

  羅鏡賢坐在書桌前,背對著她,桌上攤著一本不知道什么書。他不想給她施加更多壓力。

  “我也不問你怎么回事了。你吃飯沒有,我叫小二送碗面來吧?”

  宋璇沉默許久,才怯怯地說道:“……不用了?!?p>  她氣若游絲,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羅鏡賢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臉色發(fā)青,渾身都在微微打顫,他緩緩道:“小姐說的,你先不必放在心上。她將你交于我,已經(jīng)是在顧慮你了。你要知道,阿燭之前的二十多個侍女,都是直接被她趕出去的,那些侍女都與你這樣無依無靠。盡管現(xiàn)在你被她懷疑了,但是你依舊是她最喜歡的侍女,不必怕,這段時間你都跟著我吧?!?p>  宋璇聽到這里,才慢慢冷靜下來,羅鏡賢的聲音溫和低沉,十分叫人安心。她偷偷抬眼看他,他背對著她,正坐在書桌前,在研墨。

  “那……小姐還會去京城嗎……”

  羅鏡賢道:“會的,今晚我會與她講的?!?p>  宋璇道“……但是,但是……她今天那樣說了……”

  羅鏡賢道;“不是只有她會半夜上屋頂,她心思過于敏感了,她很在意進貢這件事,生怕出現(xiàn)紕漏,她說的對,只要李家一句話,我們怎么死的都不會知道,羅家上下,無一會幸免?!?p>  宋璇的恐懼再次襲來,難道她也被利用了嗎,她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只要羅家遭殃,她也沒有用了,也會被拋棄于這場計劃之中。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羅鏡賢道:“小姐對你好,你應該是最知道的。我可從沒見過她會在哪個人面前收斂脾氣,你是第一個。她帶你走的那天晚上,我其實懷疑過你。因為我看見有個跟你身形相似的人走進了客棧。而那個人與李家那位大公子接觸過。你不用問我怎么知道的,我進杭州城帶那么多人,不是全放在身邊伺候的?!?p>  宋璇一驚,同時又放下心來,如果羅鏡賢知道全部過程,就能讓她撇清她與李家的關(guān)系,不管她上頭那個人究竟是誰,只要與李家無關(guān),基本就能排除她的惡意。

  但是這么一來,羅鏡賢就相當于知道了她的大部分底細。

  羅鏡賢道:“我可以告訴小姐你是誰,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

  羅鏡賢忽然起身,轉(zhuǎn)過來,直視著她。

  宋璇抬頭,羅鏡賢的目光忽然變得冷漠。與剛才坐在那溫爾文雅說話的仿佛是兩個人。

  “二公子,我沒有惡意?!彼舞蛔忠痪涞?,“至少我,沒有任何惡意。我尊敬大小姐,也尊敬你?!?p>  她望著羅鏡賢說話的時候,仿若眼里有光,她表情極其真誠,目光也很誠懇。完全看不出是不是在說謊。

  羅鏡賢走到她面前,垂眼掃了她一眼,便走出了門:“我去看看大小姐,晚些回來?!?p>  宋璇沒有說話,羅鏡賢直接出了門關(guān)上了。

  不一會,有人來敲門,是個店小二,他說:“客官,能開一下門嗎,剛才有位公子點了碗面,要我送進來。”

  宋璇站起來,去開了門。那店小二悄悄看她一眼,把面放下,就走了,道:“還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小的就是?!?p>  宋璇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

  小二關(guān)上門。宋璇望著這碗熱氣騰騰的面,發(fā)了許久的呆。

  面快涼了,她才拿起筷子吃起來。但不過只吃了幾口,她就感覺飽了。她放了筷子,還是坐著發(fā)愣。

  上面那個人現(xiàn)在沒法跟她溝通。他已經(jīng)提前說了他要離開七天,宋璇現(xiàn)在有些手足無措,她只知道在羅子蘊邊上好好呆著,一直幫助她。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幫她了。

  羅子蘊房內(nèi)。

  阿燭剛掃完了瓷片,想問問羅子蘊宋璇到底怎么了。她雖然也看不得羅子蘊對宋璇太好,但剛才那般鬧騰,她還是有些心疼宋璇的,畢竟宋璇一直以來也是真真切切在對羅子蘊好,竭盡所能地幫她做這次布匹的事,常常熬得兩眼紅腫,說是要她早睡,但在房里根本沒少畫畫,甚至學起了刺繡。

  她不喜歡宋璇,可也不想讓她這般田地。

  “小姐,今天宋姑娘……”

  “如果是要說什么好話,就閉嘴吧?!?p>  羅子蘊絲毫不想聽到任何宋璇的好話,但是阿燭還是說了:“小姐,我不是說好話,我跟您講一些實話?!?p>  羅子蘊不吭聲。

  阿燭道:“宋姑娘在收到您送的蠶絲被的那天晚上偷偷笑了好幾次。她那天也沒有早睡,畫畫到了丑時,我要她睡,她說,小姐期望著她,她就不能讓小姐失望。而從那天起,她都沒有早睡過,她甚至去學了刺繡,因為繡娘繡不出她想要的韻味。那件鳳凰朝歌服,是她一個人,連著繡了七天晚上繡出來的,小姐,她若有惡意,出謀策劃就是了,何必如此勞神。她有天說,小姐是世上唯一待她好的人了,妹妹還指望著她,她卻沒人可以指望?!?p>  羅子蘊道:“你還不是說好話?她對我好不好與我對她好不好,有時候只是一個方面的,如果有第三者的操縱,這件事完全可以變一個樣。也許她愿意依靠我,但是她背后的人不允許。要么她永遠是被操縱者,要么她就與我一起被算計。這樣她就永遠沒有好下場,你懂不懂。”

  阿燭被她這么說一道長篇大論,登時有些發(fā)蒙。沒明白是什么意思。

  羅子蘊又道:“除非她有證據(jù)證明她背后無人。我在意的從來不是她對我好不好,而是對我忠不忠?!?p>  阿燭道:“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羅子蘊道:“你哪里明白?!?p>  “篤篤篤”有人敲門。羅子蘊道:“是鏡賢吧?進來?!?p>  羅鏡賢推門進來,道:“阿燭,你出去。我有話跟小姐說?!?p>  阿燭退下了,羅鏡賢道:“姐,我來跟你講一個人……”

  “若你也要講宋璇的好話,就算了吧?!?p>  “不。我要跟你說,紀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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