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豪第一次見到趙燁將軍,一下就被鎮(zhèn)住了,他從沒見過身上殺氣如此重的人。
緩了一會,他才能穩(wěn)住神態(tài),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低著頭與他商議這場戰(zhàn)事。
趙燁將軍是個殺伐決斷的人,謀略也極為高深。吳文豪才說幾個字,他立刻明白哪些方面還需考慮。
幾句話,關(guān)于攻略文國的計劃,兩人便已商議好。之后,就是去公子府詢問公子。
一想到要去見公子,吳文豪立刻興奮起來,趙將軍已讓他刮目相看,那公子必定更為……
一想到這,吳文豪連趙將軍滿身的殺氣也不怕了,步履輕盈地跟著他,激動地走向他向往了很久的公子府。
公子依舊是一襲整齊干凈的白衣,他早已目光平靜地坐在大堂上等著他們。而筆直站在后面的徐寶玉一眼就看到吳文豪眼中的激動與崇拜,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深沉的吳文豪如此失態(tài)。
看來又是公子的一個小迷弟。
她不用想就知道吳文豪在想什么,肯定是那些“哇,不愧是公子”“公子真帥”之類的彈幕不斷在腦里刷屏。
果然,吳文豪一看見公子,眼睛更亮了。
不愧是公子!
這姿態(tài)!
皎若云間月,皚如山間雪。
這品格!
……(此處省略五百字。)
但徐寶玉也只是瞟了一眼吳文豪,她的視線很快被旁邊的大將軍吸引住了。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的氣勢鎮(zhèn)住。
就只是被他看了一眼,徐寶玉動都不敢動,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緊繃著,腳像被黏在了地上一樣,后背不知不覺也有了濕意。
徐寶玉畏縮著,不敢抬頭。他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地凌遲著。
幸好大將軍也沒怎么關(guān)注徐寶玉,他強勁的手臂一擺,向公子行了拱手禮,每一個動作都蘊含著力量。
這是徐寶玉記住的第二個拱手動作,第一個自然便是公子。不同于公子的文雅隨意,大將軍的拱手禮要格外地干脆、威嚴(yán)。
相比于站在外側(cè)的徐寶玉,直面將軍的公子卻沒有一點反應(yīng),就好像他面前是個沒有威脅的石子。
公子手掌向上,指向一旁的座位,神態(tài)自若。
“請坐?!?p> 趙大將軍坐下后淡淡地看了一眼徐寶玉。吳文豪也知趙將軍那那可怕的氣勢,他也不敢抬頭為徐寶玉說些什么,只是盯著別處,耳朵卻豎著,隨時掌握大堂內(nèi)的動態(tài)。
此時的徐寶玉還沒緩下來,又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無礙?!?p> 公子向?qū)④姳WC。
既然帶她來,他便能保證徐寶玉不會透露半字。
她還是識趣的。
聞言,趙將軍不再看她,他向吳文豪擺個眼神。
吳文豪立刻從袖里掏出一卷地圖鋪到三人的桌前。
趙將軍粗壯有力的手指向地圖上的某一處向右劃著:“我們打算從這條路上進(jìn)攻,這是條暗道,很少有人走,然后將從西門發(fā)起進(jìn)攻,西門會有人接應(yīng)。”
公子默默聽著,好像對將軍的部署不太感興趣,也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說了句“可”。
過了一會,他問向吳文豪:“吳親兵,這次勞你受累,在下希望你能從中學(xué)到許多?!?p> 吳文豪臉色一開始很難看,他張張嘴,欲言又止,最后才一副堅定而又略帶感激地抱拳:“多謝公子厚愛?!?p> 看來公子是想鍛煉他,才為他安排這個差事,他一定會好好干的!
公子微微點頭,趙將軍離開后,他才向吳文豪提了一點作戰(zhàn)建議:“若那達(dá)族不服管制,你們?nèi)绾???p> “此事小人與趙將軍討論過,事先給予承諾,聽從軍令者賞賜財寶。”
吳文豪一臉求表揚的神情,好像一位覺得自己答案很完美的學(xué)生。
“嗯,”公子微微點頭表示贊賞,“那你可想過西門內(nèi)應(yīng)的事被發(fā)覺?”
“這個,”吳文豪一臉難色,“許是不會。”
公子只說了一句“你自行決定”,便放他離開了。
“公子,”徐寶玉好奇地湊過來,“內(nèi)應(yīng)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
“此次行程路途遙遠(yuǎn),皆有變數(shù)。若是他沒料到,這場戰(zhàn)爭可能要曲折些。雖不影響結(jié)果,但會影響他的仕途?!?p> 公子的態(tài)度明顯比對吳文豪的好多了,耐心地解釋著。
“哦,原來是這樣。”徐寶玉點點頭,表示理解。
“親兵實則是為官兵洗衣做飯,且士兵都看不起讀書人。”公子突然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所以?”徐寶玉迷惑地望著公子。
公子默默看著她,這樣應(yīng)該不是裝的,又補了一句:“你可聽過‘君子遠(yuǎn)庖廚’?”
“聽過。”
可是又怎么樣呢?徐寶玉依然迷惑地望著他。
靜靜看著她一會,公子才吐了句:“沒什么?!?p> 這丫頭,平時瞧著挺機靈,關(guān)鍵時刻又蠢笨至極。
徐寶玉重點抓不住,但卻對一些莫名奇怪的點感興趣:“那公子認(rèn)同這句話嗎?”
“不過是一些讀書人自命清高的說辭?!?p> 人都是被這些上位者定下的規(guī)則約束著,卻又不自知,還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這就是公子對規(guī)則的看法。
“是啊,”徐寶玉笑笑,“明明想做什么就好,卻還被別人的觀點牽制著?!?p> 雖不清楚“觀點”一詞,但公子根據(jù)整句還是能猜出來。明白她的意思后,公子帶有深意地看了徐寶玉一眼。
這丫頭,有時也總會讓他意外。
將軍府內(nèi)。
趙燁直接走過空曠的庭院打開右側(cè)精美的木門。
門內(nèi),長廊曲折,清池微漾,綠植葳蕤,花樹嬌艷。這一切都與門外空空如也的庭院格格不入,好像是一處與世隔絕的仙境。
趙燁走過長廊,來到一間檐牙高啄的院落。
李三七正依著假山在那喂魚。
“娘子。”
看來她心情應(yīng)是好了些。
一臉殺氣的趙將軍竟然收起鋒芒,溫和地看向喂魚的女子。
旁人若是看到他這個模樣,絕對認(rèn)不出這竟是平日里兇神惡煞的大將軍。
對著他難得溫柔的表情,李三七卻一臉冷漠。
她拍拍手里殘剩的魚食,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漠地轉(zhuǎn)身就走。
趙燁立刻上前,狠狠握住她的胳膊,眉毛不自覺豎起來,聲音也變大了。
“你為何還在鬧脾氣?我這里不好嗎?”
李三七冷著臉?biāo)﹂_他的手。
“不需要!”
“呵!你永遠(yuǎn)別想離開這里!”
趙燁懶得哄她,甩著袖子大步離開。
旁邊的下屬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趙將軍渾身冒著冷氣地坐在那。
“將軍,”他吞著口水,顫顫地說,“您還未用膳?!?p> “她呢?”
將軍莫名其妙問了一句。
下屬立刻反應(yīng)過來將軍在關(guān)心夫人,立馬答話:“夫人已進(jìn)食,現(xiàn)已睡下?!?p> 她到挺自在!
趙將軍又想生氣,突然想起被她那么一鬧,懷里的東西都忘了給她。
她素來愛讀常桑君的醫(yī)書,為此他特意向公子借來討她歡心,竟忘了給她。
將軍冷著臉把用布裹得好好的醫(yī)書交給下屬,認(rèn)真地吩咐他:“你送給她,丟了軍法處置?!?p> 下屬立刻小心翼翼地捧著它,生怕它哪兒被磕著了。
想到娘子癡迷抱著他找來的書讀,將軍臉色也緩和一些,問向下屬關(guān)于公子玉的情況。
“公子府里那人有查到什么?”
“無,他似乎不想說。我們要不要用藥控制他?”
“不必,他就是膽子小。我也不需要他泄露公子府什么機密,只要公子沒威脅到劉國即可。你把這里的關(guān)系講給他,他自會懂?!?p> “是?!?p> 吩咐下去后,將軍一個人坐在屋內(nèi),眼神悠遠(yuǎn)地看向前方,似乎在想著什么。
危害劉國?公子已經(jīng)打算攻打六國,到時候,這天下究竟算劉家的,還是公子的?
恐怕,早已分不清了。
浮世蜉蝣
難受啊想修改我的開頭了,對話形式會不會更好,但那么長一堆,有點不想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