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月娘如是評價:“自食其果?!?p> 用現(xiàn)代話來講,就是玩脫了。這事看似牽扯到了徐寶玉,實則也沒什么關(guān)系,徐寶玉不予評價。
她以為這事算是結(jié)束了卻不料還有后續(xù)。
徐寶玉這次在外面逛得不長,沒到傍晚就回來,她直接推開書房門,想讓公子嘗嘗近日的千層香酥。
一開門,卻開到三個人乖乖地站在公子面前,而公子正在書桌前怡然喝著茶。
那三個人中徐寶玉首先認(rèn)出來的便是那日跳舞出現(xiàn)的瘋子,好像是叫什么杜安。他太讓人印象深刻了,白衣穿成黃色,頭發(fā)也散亂著,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樣。
杜安旁邊的好像是許瑞,那個跳木樁風(fēng)騷的男人。還有一個徐寶玉并沒見過,但相比前面那兩位,這位可正常許多。他衣冠整齊,身形雖然瘦弱了些,面目卻儒雅端正。
雖是這樣說,許瑞卻十分有眼力見地率先向徐寶玉打招呼:“徐姑娘日安。”
近日他可聽說了宮里那事,這位姑娘可真是不簡單啊。
聽了許瑞的稱呼,吳子宴也反應(yīng)過來眼前女子的身份,他不慌不忙地垂首施禮:“徐姑娘,小生有禮了?!?p> 一直聽聞徐姑娘,今日終得一見。
至于杜安,他卻沒什么虛禮,或者說,在他眼里,除了公子誰也容不下。
許瑞皺著眉狠狠扯了杜安的泛黃的長袖。杜安這才如夢初醒般望著他,看許瑞一直在使著眼色,杜安終于看了徐寶玉一眼:“徐姑娘?!?p> 跟公子呆久了,徐寶玉不知不覺也學(xué)上了他的做派,微微點點頭,十分自然地接受了他們的問好。
她徑直走到公子身邊,將香酥放到公子手邊,至于那三位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也不是很好奇。徐寶玉還在想著,她好像打擾到他們談話了,是不是應(yīng)該離去。
公子也很自然,并沒有在意這個插曲,漠漠說了句“繼續(xù)”,便拿起那油紙包慢條斯理地拆開。
“丞相已接受公子的意見?!?p> 吳文豪竟真的開始聊朝廷秘事。
公子微微頷首表示了解,此時他也剝開那紙,拿著餅的另一端咬了一口。
有些油。
公子微微皺眉。徐寶玉見狀立刻拿出手絹遞給他,公子自然地接過去,擦拭著長指間的油漬,又往薄薄而又上翹的嘴唇邊抹了抹。
“子玉,你便接了尚書令的位置,錦玉,你輔助他,為侍郎?!?p> 相比旁邊激動的許瑞,杜安這時反而冷靜許多,應(yīng)了下了。
“是?!?p>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徐寶玉有些驚訝。她很少會在公子談事的時候進來,沒想到公子如此效率。
“這就結(jié)束了?”
公子飲著茶,耐心回應(yīng)她。
“他們不是愚笨之人,有些話一點便通?!?p> 徐寶玉看著公子悠然地喝著茶,桌上還留著咬了一口的酥餅。
不知道公子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不大隱藏著自己的喜好,喜歡的會吃完,不喜歡的不會再碰。
這時門外的敲門聲突然響起,公子也沒看向來處,放下茶杯,說了句“進”。
徐寶玉看過去,原來是府里青衣侍從。她趴在公子身后的椅子上聽他低頭報告著:“太后與郡主已在堂前等候多時。”
徐寶玉驚訝,不知道她們怎么來了?
“發(fā)生什么了???”
“郡主婚事?!?p> “哦,”這個事她也沒怎么了解,“她要嫁誰?。俊?p> “聯(lián)姻,那達(dá)族人?!?p> 那達(dá)族?徐寶玉對他們的印象不是很好。
“那達(dá)族啊,這樣子郡主會不會很痛苦啊。”
在古代,女子要是嫁得不對,整個人生都會被毀了。
“那我們便看看她們要說些什么?!?p> “好?!?p> 徐寶玉跟著起身的公子走出去,來到大堂。
大堂內(nèi)郡主罕見的沉默,她低著頭不語。
太后也沒以往的精氣神,臉色憔悴,她一看到公子趕忙說:“公子,請你饒過昭兒?!?p> 公子落座,清清淡淡地問:“婚姻嫁娶,乃人之大事,何有饒過之說?”
太后為難地看了一眼郡主,她碰碰她,讓她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開口。
郡主低著頭,開口:“我甘愿,今生與青燈古佛為伴,了此一生?!?p> 徐寶玉震驚地看著她,是不是公子把她逼急了,她才會這樣?
“若是不愿遠(yuǎn)嫁,婚事你們自行安排?!?p> 公子也松口了。
太后一喜,剛想答應(yīng),卻被郡主攔住了:“我心意已決?!?p> 看著一直驕傲的昭兒如今卻成了這般生無可戀的模樣,太后很是心痛。
罷了,無論怎樣,她也會陪她。
這種清冷的人吶,本就不該招惹。
模糊中,堂前白衣的公子玉慢慢和記憶中某個身影重合。
太后一驚,沒敢細(xì)想,牽著郡主離開。
臨走前,郡主終于抬頭,她深深看了一眼徐寶玉。
不知為何,徐寶玉在她略帶絕望的眼神中讀出了她對自己的判決“你以后也會如此”。
徐寶玉呆呆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
“為什么總有人要把自己的生活弄得那么苦,不止苦了自己,還要苦了別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