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十五六歲的小男孩兒昏睡之中驚坐起!
發(fā)現(xiàn)這是在客棧之后,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天色還很黑,感覺自己沒睡多久。
起床去桌上倒了一杯水,這時他才聽到師父的房間里有聲音傳來。
心里疑惑,不知道為什么師父他老人家還不睡,于是起身推門出去。
來到師父的門前,他敲了敲門:“老頭子,你跟誰說話呢?”
屋里的聲音瞬間消失了,實際上是在男孩兒敲門的前一秒就已經(jīng)停止。
他幾乎沒有聽到屋內(nèi)有一點聲音,都差點以為是自己睡太多,產(chǎn)生幻覺了。
聽到是小男孩兒的聲音,里面的老頭才開口,罵道:“沒大沒小的,自己進來!”
小公子咧嘴一笑推開門,一看屋內(nèi),仔細一數(shù),七名壯漢在屋內(nèi),一位坐在老頭子對面,其余六人,有位置也沒坐。
心里奇怪這些人怕不是傻的,他走過去直接坐下來,問道:“師父,你們聊什么呢?”
說著乖巧的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老頭子。
那老頭子心里冷笑:擱外人面前給我裝,這小子沒人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他看了一眼茶水,沒喝。把酒葫蘆掏出來灌了一口酒,“你小子不睡,亂叫什么師姐?”
說起師姐,少年頓時臉色緊張了起來,“剛才我做噩夢了,夢見師姐被一條那么大的蟒蛇,一口給吃了!”
說著還夸張的張開手,比劃了一下蟒蛇有多大。
屋內(nèi)的人不禁莞爾,一個夢而已緊張成這樣。
然而看向老頭時,眾人心里一震。
因為對方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嚴肅了,看著少年問道:“你沒有夢錯?”
少年點點頭,唉聲嘆氣的道:“師父你知道的,我的夢有時候會實現(xiàn)的,去年我夢到師父你被師姐一頓胖揍,第二天你果然被師姐打了,這件事你可是清楚的很的?!?p> 此言一出,滿屋尷尬。
老頭子清咳一聲,板起臉訓斥道:“別瞎說。”
“這位小公子是?”坐著的尤安山恭敬的問道。同時他心里還在覺得少年嘴可真老實,去年見武師不就是一臉青紅嘛,感情是被自己那無法無天的女徒弟給打的。
而且他也不禁感嘆,人和人差距就是這么大。徒弟都能胖揍老師了,看來那一位的武功恐怕已經(jīng)達到極高的水準了。
尤安山可是知道,面前這一位的武功究竟有多么神話都不過分,可以說是整個琉璃陸拳腳功夫最厲害的。
沒錯,在尤安山心目中,整個武備的師父:武魁,拳腳功夫天下第一。
至于內(nèi)功真氣,這個不提也罷。
老頭武魁指了指少年,嘴上也是毫不留情的損道:“這思春小屁孩兒就是小侯爺?!?p> 尤安山一聽可不得了,趕忙起身恭敬作揖:“拜見小侯爺!”
其它六人也是心里大驚,趕忙彎腰拜見。
“剛才不是見了嗎,現(xiàn)在拜見個什么名堂?!鄙倌陻[了擺手,“該干嘛干嘛,繼續(xù)說你們的,快點說完,我和我?guī)煾高€要去找?guī)熃隳??!?p> 尤安山等人微微尷尬,直起身后,卻是不敢再坐下去了。
“坐你的,這么多位置呢,大家站累的都可以坐一會兒?!毙『顮斠稽c不見外,還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尤安山也不好揣測真假,求助的看了眼武師,后者眼睛半閉半睜的點了點頭。尤安山才敢心安理得的坐下。
“你剛才說金山縣的縣令被人殺了?”武魁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只希望這愣頭青小侯爺可別再說他之前做的夢了。
尤安山點了點頭,“不錯。原本我們六十組已經(jīng)準備回京了,忽然在半路接到命令?!?p> “上面怎么說?”小侯爺也來了興趣,畢竟敢直接光明正大的殺縣令的人,還是挺少見的。
尤安山道:“沒有畫像,民間傳言是叫雌雄大盜一零一?!?p> “那應該是一男一女兩個人?!毙『顮斶屏诉谱煺f道。
尤安山不知道為什么,從對方話里聽出了一點……酸酸的味道?
“小侯爺認識?”尤安山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認識個球。”武魁笑罵道,“他只是看不慣別人成雙成對的而已,別管這小子,你繼續(xù)說?!?p> 小侯爺小臉一紅,狠狠的刮了一眼老不羞的武魁。
尤安山尷尬呀,假裝沒有聽到。
“雌雄大盜一零一在闖入公堂時,還在一個鎮(zhèn)里搶劫了為富不仁的員外?!彼又?,“而在殺了金山縣縣令和其公子之后,他們一路往西,打劫了不少富人之家,也又接連殺了兩位縣令、三位主簿?!?p> “這么囂張?!”小侯爺也有點吃驚了,這是屬于造反了吧?不怕鎮(zhèn)異司?不怕望龍城的侯府嗎?
“他們是為了錢?”他問道。
尤安山有點猶豫,然后還是決定說一說,畢竟都問到這里了,能幫一幫,他尤安山還是樂意的,至于有沒有用,他也不好說。
于是尤安山回答道:“他們打劫的錢財分文不取,都被發(fā)放給貧苦老百姓了,殺的那些縣令也是,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的官員……”
說完,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小侯爺,又看了看武魁。
武魁沒有說話,也有意無意的看著那少年小侯爺。
小侯爺沉吟片刻,然后說道:“雖然殺人情有可原,不過殺的畢竟是朝廷的人。你們可以去案發(fā)地打聽打聽,如果官員真的名聲不好,那就不用取他們二人性命,扣押到侯府去,等我找到師姐回來后處置?!?p> “如果他們打著劫富濟貧的借口,做的是造反的事,那就不用我多說了,直接殺了就行?!?p> 少年說完,看了看武魁。
武魁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可以。你們就這么去辦吧,江湖大盜而已,也可能想成名吧,還是得敲打敲打。”
尤安山起身稱是,又對少年行禮,“多謝小侯爺指點?!?p> 少年嘿嘿一笑,“去吧去吧,別來打擾我們了,師姐可比那雙宿雙飛的大盜重要多了。”
尤安山趕忙點頭,帶著六十組的成員離開了房間。
他們剛走,武魁立即起身,拉起小侯爺,“快走快走!”
小侯爺有點不知所措,“去哪里?”
“找我那不孝徒,可千萬別真出事了!”武魁很著急,看來對于少年的夢境,還是很看重的。
……
尤安山等人一路疾行,來到了匯通鎮(zhèn),準備暗中打探一番雌雄大盜一零一的事情。
他們沒有官服,鎮(zhèn)異司的長刀上,雖然有記號,可是老百姓也認不出來。
所以,打探消息還算順利。
“他們都說是一男一女,兩個看起來就氣質不凡的年輕人?!蔽膽液俸僖恍Γ耙艺f我們查什么查,這等大快人心的好事,多些才好呢。”
尤安山聞言立即呵斥道:“休得胡言,你的命不想要了?這種話都敢說?”
文懸笑瞇瞇的縮了縮頭,其實他早就看出尤安山也不想把那雌雄大盜一零一怎么樣,不然在小侯爺面前,他也不會說那些多余的話。
沒一會兒,各位兄弟都回來了。
丁氹此時沉著臉跑來,也顧不上喘氣,他手里把兩張紙給遞了過去,“西凜城發(fā)的畫像!”
尤安山一臉詫異,就算是畫像也不該這么著急才對,于是疑惑的打開了兩張畫像。
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誰呀?我們認識嗎?”陳浪走到尤安山身后,一看畫像,愣住了。
“這這這……那個城主?”
收起畫像的尤安山內(nèi)心依然不平靜。
關鍵這個魔頭祝城主的行為,讓他都覺得有點迷了。
你一個必殺榜上第一的大魔頭,在極道皇朝這么折騰,是真覺得死的不夠快嗎?!
但是再一細想,不知為何,對那個只有兩面之緣的玉京城主,心里也不是那么反感了。
畢竟雖然身份特殊,但做的也都是好事。
“或許如他所說,他真是大好人?”尤安山想起了破廟里的那張無奈、又讓人覺得好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