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洞已經(jīng)不能住了,腥臭得緊,夏安平幾人只得睡在樹上將就將就。
有點想祝駁了,以他的手藝,肯定能搭一個簡易的棚子,最起碼也能遮風(fēng)吧。夏安平在樹上吹著冷風(fēng),一邊緬懷了一下走丟了的祝駁。
“劉大哥,你說大騙子他們會不會遇到血蓮門的人被殺了呀?畢竟他的武功這么弱,內(nèi)功又有時靈有時不靈的。”夏安平問道。
劉宗胤在另一顆樹上假寐,聽到夏安平說話睜開了眼睛,“你龐二哥在呢,只要不是賀柳生,他們會沒事兒的。”
夏安平看了下漆黑的四周,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血淋淋的人影,一呆后又問:“上三哥呢?他回地獄去了嗎?”
“他去找洗澡的地方了?!眲⒆谪窡o語道,“畢竟?jié)M身都是血,看起來是挺瘆人的。”
“他不會也走丟了吧?”夏安平安靜了一會兒,忽然說道。
劉宗胤剛想搖頭,忽然才感覺,對方已經(jīng)去了很久了,他立即起身:“不對勁,我們?nèi)フ宜?!?p> 說罷跳下樹來,夏安平也一激靈,總覺得這林子太邪門了。
兩人朝著有記號的方向走,沒走多久,記號消失,可是這個地方,周圍看起來也沒有水源的樣子。
心頭正狐疑,只見夏安平扒開面前的樹叢,驚喜道:“上三哥!”
劉宗胤看著那平地上的身影,只有一個背影,確實像是上官遂的樣子。
拉住先要過去的夏安平,劉宗胤和夏安平謹(jǐn)慎走過去,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三弟,你怎么在這里?看月亮嗎?”
那個身影沒有回答。
忽然夏安平拉了拉劉宗胤的衣袖,捂著嘴巴指了指那身影腳下。
劉宗胤看去,頓時大驚,只見滿地鮮血,染紅周圍一丈!
“三弟!”劉宗胤一聲悲呼,這次是什么都不顧了,直接跑上前去查看。
然而等劉宗胤二人跑到,頓時那個身影毫無征兆的,沖天而起!
“不好!中計了!”他心里大駭,忽然一個手掌從后邊拍在他的肩膀上。
劉宗胤立即轉(zhuǎn)身,一拳打出,停下。
看著面前的人,劉宗胤狠狠松了一口氣。
“大哥你亂叫什么呢?”上官遂差點被一拳爆頭,看著劉宗胤苦笑道。
夏安平盯著上官遂:“你是死的還是活的?”
“我當(dāng)然是活的。”上官遂無奈道,“我正洗到一半呢,就聽你大喊,還以為你們出什么事兒了呢?!?p> “那剛才那個???”夏安平看向劉宗胤,見后者面色蒼白,連忙又問,“怎么了?”
劉宗胤苦笑道:“我們中計了?!?p> “先離開這里!”上官遂也沒細(xì)想,就要邁步離開,卻被劉宗胤一把拉住。
上官遂疑惑的看著對方,后者指了指四周地面,“仔細(xì)看看四周?!?p> 他看去,只見一片片太陽花似的醒蓮機(jī)關(guān),把四周封住,密密麻麻。
“如果你剛才不是跟著我們的身后進(jìn)來,可能已經(jīng)……”劉宗胤沉聲道。
上官遂這才是嚇出了一聲的冷汗,隨后他猛然相通了之前的問題。
“我知道血蓮門的人是怎么定位那些獵戶的了?!鄙瞎偎炜嘈Γ笆菑埡M臋C(jī)關(guān)?!?p> “哈哈哈,你說的不錯,很聰明。”
就在此時,四周樹叢里站出來一個個人影,穿著黑衣,胸口繡著一朵血色蓮花。
劉宗胤三人向著來時的方向看去,只見一男一女兩個身影站在黑夜之中。
正是張海忘與其俏麗妻子!
夏安平看向女子的肚子,震驚道:“這么快就生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就連那張夫人也是下意識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哈哈,小妹妹可真有趣?!彼┛┬χ曇羟宕?、面容靚麗。
“沒想到被你們給騙了。”劉宗胤確實沒想到,這般面慈心善的張家夫婦,竟然就是血蓮門的人,“你們究竟是誰?”
那女子笑著道:“血蓮門賀柳生最想殺的人,奴家名紀(jì)菲?!?p> “賀柳生為什么最想殺你?”上官遂問道。
“因為他想娶我,但我騙了他,并且偷走了他研究多年寫成的武功秘籍?!奔o(jì)菲依舊笑著,不可否認(rèn),她生的很美麗,氣質(zhì)溫婉大方。不然賀柳生也不會被迷倒。
“你為什么要裝孕婦?”夏安平還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
“因為武功沒練成,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只好用這般手段,血海沉丹田,看起來就像是孕婦啦?!奔o(jì)菲很認(rèn)真的回答每個問題,因為在她看來,就算是賀柳生親自下場,現(xiàn)在她也不怕了。
“為何裝作善人,收養(yǎng)那些孤兒寡母?你們血蓮門的血海聚蓮功不是只吸取血氣方剛之人嗎?”劉宗胤沉聲繼續(xù)問道。
因為就是他們的假慈悲,使得幾人對紀(jì)菲張海忘兩人警惕性大減。
“看來你們還是不了解魔功啊?!奔o(jì)菲捂嘴笑著,指了指旁邊的張海忘,“你們看他的實力怎么樣?”
上官遂、劉宗胤二人看去,只見白天還是看起來毫無功夫的普通人張海忘,現(xiàn)在看上去卻是血氣澎湃似海浪,一身血色魔光大漲,幾乎讓他們隔這么遠(yuǎn),都能聞到作嘔的血腥味。
“很強(qiáng)?!眲⒆谪啡鐚嵳f道,對方給自己一種危險得直覺。
“我說過我在練習(xí)賀柳生大半輩子研究出來的魔功?!奔o(jì)菲說道,“這個魔功的名字叫:血蓮并蒂功?!?p> “一陰一陽,海忘吸取男人血氣練功?!睆埡M粗鴰兹藴睾鸵恍Γ墒请p眼中的侵略占有欲毫不掩飾。
紀(jì)菲拍了拍自己的挺翹胸脯,“而奴家修習(xí)的是下半部分功法,專門汲取女人精血修煉。”
此刻,上官遂才終于明白了,這血蓮門的可怕,不愧為玉京城八大魔門之一!
“還有就是,海忘想要隱藏自己的血氣,可不能學(xué)我一樣裝懷孕,所以平時,他魔功功力都是分散在那些婦人體內(nèi)的,要用的時候就取來,很方便嘛?!?p> 夏安平聽得一陣惡寒,“所以我們就是你們的盤中餐了嗎?”
紀(jì)菲看向夏安平,夸贊道:“嗯嗯,小妹妹很聰明。還好那位俏公子不在了,不然我還準(zhǔn)備把海忘體內(nèi)的魔功轉(zhuǎn)移到他身上呢。”
“讓他和我,做一輩子的神仙眷侶,可是快活得不要不要的?!?p> “做你的春秋大夢!”夏安平聽得是七竅生煙,身形直接想要沖過去!
刷刷!
兩身箭響落下,夏安平立即后退,這才沒被射穿,但也驚起她一身冷汗。
“你們可以試著出來,死人的血氣雖然味道差了一些,但是我也還是能接受的?!?p> 說著,從兩人腳下,內(nèi)功真氣如血海漣漪一般,往中間的三人流淌而去。
“穩(wěn)住體內(nèi)血氣!”劉宗胤大喝,立即盤腿坐下,運功抵抗魔功侵襲!
三人盤坐,但還是覺得血氣翻滾,難受得緊。
三人頭頂,血氣升騰而上,一朵虛幻的蓮花出現(xiàn),在血氣的澆灌之下,一片花瓣染成了血色。
“沒用的,我的盤中餐們?!奔o(jì)菲那如同惡魔的笑聲盈盈回蕩在林間。
……
無聲的進(jìn)餐笑聲和咽口水的聲音回蕩在沼澤地上。
祝駁看著鱷魚一家三口,正緩緩靠近當(dāng)中。
“馬叉兄弟,我對不起你?!迸赃叢贿h(yuǎn)處的龐斐語氣有點悲傷。
“都是兄弟,說這些干嘛?!弊qg無所謂道,“之前在客棧,你們?nèi)值苓€救我一命呢,這些事兒怎么說也不能這樣算?!?p> 龐斐那邊沒有說話,傳來了一點聲響。
啪的一聲,長刀帶鞘放到了祝駁右手邊,“馬叉兄弟,抓住刀?!?p> 祝駁心里泛起不好的感覺,“龐二哥,你想做什么?”
龐斐道:“你先抓住嘛,給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祝駁心里疑惑,但還是聽話的抓住了刀鞘,說不定這些老江湖有辦法出去呢。
龐斐看著祝駁抓住刀鞘,松了一口氣,然后抬著頭笑著道:“其實我家一點都不窮。”
祝駁聞言一愣,咋滴?還要炫富?
點點頭,祝駁訥訥道:“是的,看出來了?!?p> “我小時候阿爸死的早,都是阿娘一手把我?guī)Т?,可是我早起不聽話,?jīng)常讀書時打人,讓老娘操碎了心?!?p> 祝駁也能理解,叛逆期嘛,有些人很叛逆、有些人悶騷著叛逆,自己屬于后一種,龐斐就是第一種了。
“其實我阿娘年輕時候真的很漂亮,她沒有騙你們。而我打的人,都是在背后亂嚼舌根的,說我阿娘私下里悄悄勾搭漢子?!?p> 龐斐繼續(xù)說道:“我年紀(jì)小,打得贏小的,也打不贏那些大人,于是我就拼命學(xué)武,就是為了打所有說我阿娘壞話的人?!?p> “可是長大了。也沒人欺負(fù)阿娘了。我也遇到了大哥,心就活躍了?!?p> “極道皇朝腐朽不堪,一個大好男兒生在當(dāng)下,豈能不建功立業(yè)?!于是我辭別阿娘,闖蕩江湖。”
“馬叉兄弟,我想告訴你,我真的很愛她!”說話間龐斐已經(jīng)開始用力,身體往下沉去。
祝駁感覺到手上的拉扯感,終于才知道龐斐是想要犧牲自己,把他扔出去啊。
他不禁有些熱淚盈眶。
“還有,兄弟,你的名字真的太難聽了,聽哥一句勸,建議換一個?!币呀?jīng)沉到脖子的龐斐說最后話,然后猛然用力!
沒拉動。
因為祝駁已經(jīng)悄然轉(zhuǎn)動了魔仙戒。
“這些話,你還是親口說給伯母聽吧。”他微笑著。
三口鱷魚猛然撲來,血盆大口足矣一口咬斷二人!
轟!
無數(shù)淤泥炸開,沼澤地直接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