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馬廄,顧亦玨猛地倒下一把飼料,這里只有一人一馬,他面前的黑羽低頭吃得正歡。
“黑羽,反正你整天待在馬廄里沒事做,要不下次顧亦瑾再嘮叨我的時候,你去幫我盯著?”
顧亦瑾在他耳邊叨叨了一個早上,好不容易耳邊清凈下來。
他不敢回房待著,怕被母親再抓去念叨,只得躲到馬廄這里來。
“要不我?guī)愠鋈チ锪锇?,等她出門了再回來?!?p> 她指的是顧亦瑾。
“玄玉!”
正說著,一聲高喊直穿馬廄。
“躲不掉了?!鳖櫼喃k無奈聳肩,“來吧黑羽,有難同當(dāng),這回你得幫我分擔(dān)一點(diǎn)。”
顧亦瑾三兩步?jīng)_過來,她沖著顧亦玨一挑眉,“那個公主府的侍衛(wèi),又來了,找你的?!?p> 沈緣又來了?
顧亦玨眉心微擰,他大清早才來了一趟,怎么現(xiàn)在又來了,莫非……
“他可有帶什么東西?”顧亦玨趕緊問道,或許是來送衣服和玉墜的。
“嗯哼。”顧亦瑾雙眉一挑,兩手一攤,“只說有事找你?!?p> 找我?
顧亦玨眉皺得更深,八成又是叫他去公主府走一趟,不知這次除了取衣物,還會不會有其他事。
“我知道了?!鳖櫼喃k擺擺手,轉(zhuǎn)身就往前院去。
“誒,你不換衣服了?”顧亦瑾叫住他,“若你這般直接去公主府,不是失了禮數(shù)?!?p> 她看著顧亦玨的背影,學(xué)著他昨日的話。
顧亦玨腳步不停,雙手雙手微微攤開,手掌擺動兩下。
這不算失禮。
顧亦瑾抿唇一笑,這態(tài)度變得真快。
“別笑!”顧亦玨背后長眼睛似的,喊了句,“回來再跟你解釋。”
這回沈緣坐在前廳里等顧亦玨,他脊背挺直,懷里抱著把長劍,略顯冰冷的面上雙眉微簇。
他已經(jīng)坐在這有一會兒了,還是不見顧亦玨的身影。
最近情況特殊,昨夜殿下遇襲,今早殿下從宮里出來后心情不好,他得早點(diǎn)回府守著殿下,免得殿下再出意外。
沈緣站起來,朝門口張望一番,不見有人過來,連一丁點(diǎn)腳步聲都聽不見。
“喲,沈侍衛(wèi)打算離去了?”
沈緣正打算出來看看,未曾想和顧亦玨撞了個正著。
“顧府太大,等的是有些著急了?!鄙蚓壝嫔蛔?,“畢竟在下的職責(zé)是守護(hù)殿下,得盡早回去才是?!?p> 沈緣把早上顧亦玨丟給他的話又還回去了,還順帶嘲笑顧亦玨動作太慢。
“哦,我方才在馬廄喂馬,總不能帶著一身味道見客人吧,那樣有失禮數(shù)?!?p> 顧亦玨拿禮儀懟了回去。
顧家雖是將門世家,但也重禮儀。
他繞過沈緣進(jìn)到前廳,在對面坐下,“既然沈侍衛(wèi)這么急,有何事直說吧?!?p> 說話間,顧亦玨視線在沈緣身上轉(zhuǎn)了一圈,他除了抱著一把長劍,不見帶著其他東西。
看來沈緣這回確實不是來送衣服和玉墜的。
“殿下請顧小少爺明日去一趟公主府。”沈緣一字一句說的毫無波瀾,完完全全一個沒得感情的傳話人。
這事在顧亦玨意料之中。
“何時?何故?”顧亦玨反問。
“隨時。無故?!鄙蚓壓翢o猶豫。
隨時……
顧亦玨心里輕笑一聲,說得他跟會半夜翻墻進(jìn)院的登徒子一樣。
“在下話已帶到,該回去了,告辭。”說完一抱拳,轉(zhuǎn)身,一連串動作毫無拖延。
“且慢。”顧亦玨起身,手里拎著一個包裹,遞給沈緣,“這是昨日借殿下的一身衣服,已經(jīng)洗凈,現(xiàn)在歸還。”
方才他來得慢,正是回房取衣服去了。
他讓府中下人連夜將衣服洗了,放在屋內(nèi)用爐火烘干,取的時候還晾著沒收下來,他將衣服疊好了才過來,所以來的慢了些。
沈緣低眸掃一眼,沒接。
“殿下只吩咐在下傳話,沒其他事,這件衣服在下不能帶回去,煩請顧少爺明日親自跑一趟。”
說罷,沈緣轉(zhuǎn)身疾步如飛,生怕被顧亦玨抓住。
按照殿下的意思,這件衣服是專門為顧亦玨做的,已經(jīng)送給他了,若再將這套衣服帶回去,殿下難免不會生氣。
況且這樣還可以多給顧亦玨一個必須去公主府的理由。
雖然他不明白殿下的用意,但殿下說了什么,他就一定要做到。
沈緣走得快,顧亦玨也沒追。
這其中的意思,顧亦玨不用想也猜得到,公主府的人一個個鬼精得很,再說,別人借了衣服給他,這般草率歸還回去確實不太好。
“去就去唄?!鳖櫼喃k挑眉,“又不是第一次去,又不會掉層皮?!?p> 顧亦玨在前廳應(yīng)付沈緣的時候,顧亦瑾一人去了顧夫人的房間,一大清早府里又來那么多賞賜,她還沒來得及去解釋。
“娘親?!鳖櫼噼贿M(jìn)門便黏著顧夫人坐下,“有些事要跟你說?!?p> “又是玉柔公主的賞賜?”顧夫人剛剛才拿到管家送來的冊子,“玄玉怎么說?!?p> “嗯?!鳖櫼噼址ㄊ炀殠皖櫡蛉四蠹?,“玄玉說,若娘親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便悄悄將這些變?yōu)楝F(xiàn)錢,派人送回燕北?!?p> 一聽要變現(xiàn),顧夫人一下就明白了。
顧家長久的計劃,需要大量金錢的支撐。
如今邊境平和,朝廷每年給的軍餉也不少,燕北的金庫充足,但那些都動不得,燕北軍隊的操練、裝備的更換都需要支撐,不能因為一時的平靜便廢了手中的刀槍。
“這不失為一個辦法,就這么做?!鳖櫡蛉祟h首。
“娘親,我還有件事要說。”顧亦瑾放輕手上的動作,“我們顧家,可能要出駙馬了?!?p> “什么!”顧夫人一驚,差點(diǎn)把手里拿的冊子摔了。
被顧亦瑾念叨的沈君玨坐在窗邊,身后靠著繡花緞面靠枕,面前黃花梨木雕花菱格窗開著一條巴掌寬的縫。
初春的風(fēng)輕柔地擠進(jìn)來,從窗縫往外看去雖尚存蕭瑟,卻依然能令人感受到明顯的春意。
和料峭春寒。
蓋在腿上的薄褥子不知何時滑落一半,沈君玨一直定定地望著窗外,誤半分察覺。
“殿下,褥子都掉地上了。”剛回來的明月趕緊上前撿起薄褥子蓋好,說著又把窗戶關(guān)上了,“這時候的風(fēng)還吹不得,殿下注意身子?!?p> “十二燈籠坊的事如何了?”沈君玨問道。
妖姒仙
你們看看,看看,才第三次去公主府,某人的態(tài)度來了個急轉(zhuǎn)彎,之前明月逼著他他才肯上門,現(xiàn)在一句“隨時”就愿意去了,嘖嘖~ 今日問答4:玉柔公主和顧亦玨第一次正面相見是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