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了名的丑女
劉家的豬肉生意這么好，那也是他們勤勞的結(jié)果。
劉雙挑著擔子，云錦也是二話不說上前挑起擔子，發(fā)現(xiàn)這么多的豬肉，怕有兩三百斤，她竟然輕松的挑了起來，果然是力氣大。
魏娘子從屋里沖出來，塞了銀子到她的手中，說道：“你吃的多，到了街頭別只顧著做生意，餓了就買些吃的，呆會我給你們送早飯過去?！?p> 云錦應了一聲好，當著三個大哥的面，唯獨她還沒有做生意就有零錢了，三個大哥卻是一臉寵溺的看著她。
于是她跟著三哥挑著擔子上街，這會兒天還沒有亮，可是街上卻已經(jīng)有不少行人，多半是趕早市的商販。
到了西市口，遇上了一群娃子，看到云錦就唱起了歌：“你說奇怪不奇怪，劉家有個殺豬匠，生了個女兒叫四娘……”
“滾犢子，小心找打?！?p> 劉雙已經(jīng)舉起了手，那模樣像是真的要動手，嚇得這一群娃子紛紛逃竄，見人都跑開了，劉雙回頭心疼的看了一眼妹妹。
云錦卻是一臉淡定，她可是堂堂大將軍，豈會同這些毛孩子生氣。
到西市口，劉雙將她安排在一處肉攤前，將擔子放下，劉雙從隔壁的鋪子里提了一桶水出來擦洗臺面，擦洗干凈后將肉上頭蓋著的芋頭葉子往臺面上一鋪，便將肉一塊一塊的擺出來。
劉雙轉(zhuǎn)身要走，云錦有些擔心了，她連忙拉住他的袖口，問道：“這肉怎么賣？”
劉雙呆呆地看著妹妹，以前妹妹最喜歡做生意，就是不知道算數(shù)老被人坑，但也不至于連肉怎么賣都不知道。
劉雙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額頭，沒發(fā)燒，莫不是被石頭砸傻了不成？
云錦一臉茫然，劉雙一想到妹妹可能失憶，就越發(fā)心疼了，于是指著上頭的肉說道：“前腿肉、后腿肉、里脊肉、腰條肉，還有排骨與大骨，一般骨頭是不值錢的，若是遇上老顧客，就往里頭送?！?p> 于是劉雙將價格一一說了，還想著要用東西記下來，卻又想到妹妹不識字，只好耐心的教了兩遍后他還要再說時，云錦已經(jīng)默記下來了，左手負于身后，身姿挺直，右手指了指桌上的肉，說道：“前腿肉十二文一斤，后腿肉十一文一斤，里脊肉十四文一斤，腰條肉十五文一斤，這邊的骨頭包送，骨頭上的肉砍下來跟里脊肉一起賣，豬油二十二文一斤，純肥肉十八文一斤，三哥覺得我的說的對不對？”
劉雙看著妹妹，很滿意，“對，就這么賣，只是四娘不太會算數(shù)，你就只賣整數(shù)就好，要是買幾兩肉的，就叫他們?nèi)ト绲臄偽毁I。”
這算術(shù)難么？想她以前軍需的糧都是她算的呢，并不難啊，她見劉雙還要啰嗦就直接催著他過去。
劉雙挑著擔子走了，云錦在板凳上坐下，現(xiàn)在太早還沒有行人，旁邊倒是坐著一個擺攤賣豆花的商販，嫩豆花才出鍋就挑來了，這會兒冒著熱氣，東家正在做調(diào)料，云錦看到了，不免咽了咽口水。
這身體就是餓得快，吃得多，還有力氣大，至于長相，她沒怎么在乎，活著就很不錯，又何須在乎那一張皮囊。
云錦坐著沒事，忍不住問那豆花怎么賣，那商販是個四十上下的婦人，穿著布裙，雙手粗糙卻是做事麻利，此時聽到她的話抬頭看向她，她有著一雙慈善的眼睛，見是四娘，便笑道：“老婦我就送你一碗吃?！?p> 于是拿出飯碗裝了一碗，也不問她吃什么味道的，直接就給上麻辣。
云錦還真是喜歡吃麻辣味的，接過豆花，便從懷里拿出五個銅板放下，婦人卻是將錢還了回來，“都是多年的老鄰居，四娘呀，老婦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快吃吧，知道你嘴饞。”
云錦見狀，于是將豆花放在桌上，拿起剁肉刀就割了一塊肉下來，隨后用芋頭葉子包好，再用蒲葵葉系好放到了婦人的桌案上。
婦人雙眸一亮，感嘆道：“四娘每次都用肉給老婦我換吃的，聽說你砸了頭，到現(xiàn)在還記得這習慣，真是個不占人半點便宜的好孩子?！?p> “你今個兒卻是切多了，你還能吃四碗豆花?！?p> 云錦一聽，立即說道：“那再來四碗豆花，這味道真是太好吃了?！敝饕撬亩亲佑逐I了，終于明白魏娘子為何要給零花錢了，就知道她還沒有開張就餓肚子。
五碗豆花吃下去，算是免強塞了牙縫，她大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婦人瞧見了，忙說道：“四娘，怎么跟你說的，坐姿要像個姑娘家，這是男人的坐姿。”
云錦看了看自己，云家子孫不分男女皆入軍營，那姑娘家要怎么坐？
婦人只好起身，整了整布裙后雙腿并攏慢慢地坐下，坐下后還雙手交疊在腿上，身姿很優(yōu)雅，云錦呆了呆，她只好起身學著這么坐，只是她那不倫不類的坐姿終于讓婦人直嘆氣。
最后婦人說道：“算了，沒人的時候你怎么坐都行，有客人了總歸是要起身的?！?p> 云錦松了口氣。
第一個客人是位少女，穿著粗布衣裳，長相甜美，漆黑的長發(fā)上是支木簪，一看就是莊戶出身。
云錦身姿挺括的站了起來，左手負于身后，右手朝前頭的豬肉指了指，“如何？看中哪樣？”
她這模樣有點像她平素指揮作戰(zhàn)的感覺，只是她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
少女看向她，瞧著她穿著窄袖青衣長裙，可這身板與作態(tài)倒是令少女面頰一紅，柔聲道：“給我母親補補身子，不知買哪種?！?p> 少女說完這話，手下意識的摸向懷中的錢袋。
云錦掀眸朝對方看了一眼，隨后說道：“買些里脊肉吧，我送你幾個骨頭。”
少女紅著臉點頭，云錦一刀下去一小塊下來，她稱了稱重量，裝作一副茫然的樣子，隨后報了數(shù)目，“三文錢，送你三根骨頭，這里脊肉十四文一斤，下次要吃再來買。”
少女明顯的松了口氣，顯然懷中銀錢夠了，她將錢袋拿出來，全部倒了出來也才四文錢，她看到那邊光禿禿的骨頭，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可以用一文錢多買一點兒骨頭么？”
云錦倒也沒有猶豫，又放了三根骨頭進去，少女高興了，給了錢提著竹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