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聲音沒哭,聲音堅定道:‘哭有什么用,多燒點紙,完事屋里桌子上有兩杯毒酒,你我一人一杯,下去見小姐?!?p> 櫻花的手摸著冰涼的門環(huán),知道自己的這兩個丫頭,哭的那個叫晴星,堅定的那個叫晴皓,都是個衷心的。
“晴皓,我死之前想殺個人,你去不去?”
晴皓咬咬牙:“死都不怕,殺個人又算什么?晴星,二夫人對你加不薄,你確定自己能下得去手嗎?”
晴皓從小跟著自己長大,晴星則是櫻花從苦人家買來的丫頭。一大家子生活并不富裕,二夫人對晴星存了籠絡之心,好處沒少給,可是這丫頭是個死心眼的,硬逼著家里人將銀子東西全都送了回去,這些事,晴星不敢告訴小姐。
晴星側頭道:“她曾讓我給小姐下藥,我沒聽她的,我提醒小姐一定要注意,可是小姐太依賴二夫人了,從來都不當回事,這次小姐出事,二夫人看我們就更不順眼了?!?p> “這次沒把我們打死,人家都說咱們二夫人仁慈寬厚?”晴皓恨恨道。
最后一張紙錢在銅盆里燃燒殆盡,二人抹了抹眼淚,晴皓便起身去小廚房,晴星嘆口氣,起身看門口大槐樹下的那個秋千,結果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雨點刷刷刷地落了下來,櫻花推門進來與晴星對視了三秒。
晴星揉揉眼睛,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回頭大叫:“晴皓,晴皓,你快出來?!?p> 晴皓以為又有人來找麻煩,手指使勁地捏住菜刀柄,卻在邁出門檻的時候愣住了,門口的櫻花淡淡一笑,晴皓的手一松,菜刀當啷落地,最后砸在緞面綢鞋上。
這一痛,晴皓才知道自己沒有做夢。
“你是人是鬼?”
“你們沒見到我的尸體,怎么斷定我真的死了?”
葉家的人都在前院忙活,誰還能顧得了后院?
所以幾個人說話也算沒顧忌。
晴星猶豫了三秒,見小姐裙擺沾了些碎泥,這才確定,眼前的人起碼是用腳走路的,晴星嗚嗚咽咽地哭起來,倒是晴皓飛奔過去將櫻花抱在懷里。
晴皓不是個愛哭鼻子的,此時卻和晴星一樣滿臉淚痕,只不過,晴皓哭的更加安靜一些。
櫻花此時才發(fā)現(xiàn),晴皓屁股上的衣服濕紅一片,緊緊粘著皮肉,想來,晴星的應該更重一些。
“別說什么報仇的傻話了,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二娘一會就會送好吃好喝的來?!?p> 晴星嘆口氣,甚至搖搖頭,因為她知道,即便是現(xiàn)在小姐對二夫人還是沒有一絲懷疑,自己再說什么,又會被她冷落。
晴皓咬咬牙,將小姐拉遠一些,仔仔細細左左右右地看了好幾遍。
“你們不用擔心我,我自有金甲神人護佑,死不了?!?p> 櫻花說完,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遞給晴皓:“上好的金瘡藥,你和晴星去處理傷口吧,”
這可是方姨的獨家秘方,市面上沒有賣的。
以前的櫻花崴一下腳都會興師動眾,如今的小姐經歷了一場浩劫生死,卻平靜的如景秀湖水,難道一個人真的可以改變嗎?
“小姐,我們從行宮回來,那封信卻沒有找到,而給你送信的小太監(jiān)沒幾天也死了,皇上派了神識護衛(wèi)尋你,只帶回半截血衣和斷發(fā),林子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晴皓掃了眼坐在桌邊喝水的自家小姐,手里卻窩著一塊藥油,她湊近聞了聞,味道刺鼻,竟逼出一些眼淚,但還是毫不猶豫地擦在晴星的屁股上。
櫻花回憶,林子里有兩個黑衣人,皆從高處跳下,死前只看見白晃晃的刀刃一閃,然后看見醉玉那丫頭躲在樹后面,臉上掛著陰惻惻的笑容,接著自己便沒了意識,原主沒意識,自己也缺失了之后的記憶。
櫻花瞇瞇眼,用溫茶水潤了潤喉:“我失蹤之后,誰去過落英閣?!?p> 晴星疼得呲牙咧嘴,忍不住抽泣,聽小姐問,便說:“只有刑部的人來調查過,各個房間檢查了一下,又問那封信,本來那封信被我壓在硯臺下,后來去尋,卻不見了。隨行的仆役還直說我撒謊。對了,二皇子還來找您,那時候晴皓去二夫人處回話,我留在了....呲.....”
晴星疼得直咧嘴,本來清秀的小臉,此時卻擰成包子樣。
“二夫人得多恨你,打成這樣?”晴皓此時心情大好,倒開起玩笑。
晴星瞪了她一眼:“小姐,我現(xiàn)在只盼著你和二皇子早日完婚,入了宮便好了。”
櫻花將杯子輕輕放下,掃了一眼單純的晴星,卻發(fā)現(xiàn)晴皓手下使了個勁,不屑道:“從這個狼窩移到另一個虎穴,有什么好的?”
原主不算個玲瓏的,只知道自己這兩個丫鬟衷心,卻不知道,晴皓看事更精明些。
是啊,皇宮哪里是人呆的地,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窩虎穴,只要有利益牽扯,便沒有什么情可講。
“二皇子來落英閣可曾留下了什么話?”
晴星怔了怔,晴皓在她傷口上鋪了一層干粉,便將她的衣服蓋上。
晴星抽出酸脹的胳膊,甩了甩道:“二皇子什么都沒說,在小姐的梳妝臺前望了一小會,后來我聽說,他親自去林子找了,等神識護衛(wèi)帶回血衣和斷發(fā)的時候,二皇子吐了一口血,到現(xiàn)在還暈著。”
自己醒轉的消息應該肯快傳進行宮。
晴皓掃了眼小姐,起身將瓶子放在桌子邊緣,恭敬道:“小姐,我皮實,受的傷又很輕,這個收起來,也許以后能弄得上?!?p> 晴皓掃了眼兀自皺眉的晴星,矮了身子小聲道:“二夫人曾逼問我糖果鋪的地契在哪?”
平時憨傻之態(tài)全無的自家小姐,深深地鎖著眉頭,小巧的嘴巴輕輕地歪在一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似有所思般,這幅神態(tài)加上動人的絕色,連晴皓都跟著驚了,死過一次的小姐果真變了不成?
櫻花見晴皓嘆口氣頗有無奈之色,笑了笑,將藥瓶往前推了推,聲音篤定道:“受了傷,自然要療傷?!?p> 晴星和晴皓對視了一眼,晴星開口道:“小姐,你與從前大不一樣了?”
她們的小姐傻乎乎的,對誰都掏心掏肺,一點防范心都沒有,遇到事情也是叫自己的奴婢省些事,安分守己些。
而現(xiàn)在的櫻花眼神中除了澄澈,還有讓人忍不住膽寒的一點東西。
櫻花是告訴她們,以后絕對不會受任何人的欺負,即便真的被欺負,也絕對不會再做個傻傻的軟柿子,任人捏扁搓圓。
晴皓伸手拿了膏藥,估計扯動了屁股上的傷口,皺眉咬牙道:“小姐,二夫人對在銀錢上從來不苛責咱們,但是并不代表對咱們好。
夫人的莊子還有些鋪子都握在她手里,收益最淺的糖果鋪卻留給我們,還不是叫外人說她賢德。”
囍喬
回來啦,回來啦,有什么夢想的話,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