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羊癲瘋
老頭恭敬說道:“大人,他們喊您’哈扎‘,意思便是神靈,神醫(yī)?!?p> 宋念皺眉:“胡話里,神靈和神醫(yī)是一個詞?”
老頭連忙說道:“胡話里,哈扎的意思,其實是指一切做到了人力不能做到之事的人。故而也包括起死回生的醫(yī)術(shù)。對胡人來說,醫(yī)術(shù),便是神術(shù)”
老頭說這個的時候,表情神圣,似乎也沒少受到胡人的沾染。
宋念點了點頭,說起來,她是不是也學(xué)點胡話比較好?這總是靠翻譯,不靠譜。
“哈扎!哈扎!”
宋念低頭一看,是小女孩將炒面袋掛在自己稚嫩的脖子上,然后將一個小小的鐵皮盒,雙手遞給宋念。
“這……”老頭一驚:“這可太珍貴了?!?p> 宋念笑著拒絕:“不用,你留著……”
便在此時,她聞到了一股奇異的味道。
這味道……
宋念伸手揭開鐵皮盒。盒內(nèi),是一種奇怪的膏狀物。
將鐵皮盒放在鼻尖,宋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果然,那種奇怪的味道……她沒有聞錯。
再低頭時,那小女孩已經(jīng)蹦蹦跳跳的拐進了一旁的角落。
宋念想了想,沒有繼續(xù)追問小女孩,只怕,會給她帶來禍害。
“這是什么?”宋念轉(zhuǎn)而問那老頭。
老頭連忙說道:“大人,這是胡人的神藥?!?p> “所以,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宋念追問。
老頭苦笑道:“大人,老朽只知道這是胡人的神藥,具體來歷,其實胡人也說不清……”
“罷了……”宋念微微搖頭,而后說道:“走吧,跟我去拜見楚大人?!?p> 老頭苦笑一聲,還是跟著宋念,去了城外大營。
到了營帳,宋念先讓老者將這一番經(jīng)歷講述了一遍,然后才讓張黑牛押他下去。
宋念從自己留在大營中的包裹中,取出那羊胃。
“你仔細(xì)的聞一聞,這兩種味道,一模一樣?!?p> 楚河和林老,乃至趙大,都上前仔細(xì)的聞了聞,果然,都是同一個味道。
但到底是什么東西,幾人也說不清。
“再查看一番?!背诱f著,目光卻盯著營帳中的那副地圖。
宋念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這副地圖,居然是新畫的。
和賀盧的那副地圖不同,賀盧的地圖,以山陽寨和山陰寨為核心,最南到九原府城,最北則到云中榷場為之,東西方向則是極為寬大。
而楚河這副地圖,卻是以云中榷場為核心,向四面八方擴散。
”楚大人,這是……新繪制的地圖?“
楚河淡淡說道:“你以為本座千里迢迢抵達(dá)這里,只是為了查一樁小案子么?”
他望著地圖:“數(shù)十年來,大永關(guān)于塞北的地圖,越來越模糊,甚至錯漏百出,以至于后來干脆將云中榷場以北的地圖,以錯漏之名,全數(shù)銷毀。對榷場以北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宛若盲人。”
“現(xiàn)在,借著查案的機會,借著整治胡商的由頭,我偵騎四出,剛好將著地圖,給我探出來!”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現(xiàn)在,誰還知道,者陰山在哪里!”
宋念苦笑,想不到,原來楚河是這個意思……
“榷場內(nèi),你繼續(xù)查,大事要辦,小事,也不要放下。那胡醫(yī)的線索,該找還是要找?!背涌粗貓D,叮囑道。
“是,大人!“這一聲大人,宋念是心服口服的,轉(zhuǎn)身走向帳外。
“對了,方才那些人送來的綠松石等物,本座還又用處,你全部交給林老?!背宇^也不回的說道。
靠!守財奴!不要臉!
林老則笑瞇瞇的走到宋念面前。
“都給你好了!”宋念從張黑牛手里接過那個裝著各種皮盒木盒的包裹,丟給林老。
“宋大人辛苦了!”林老笑瞇瞇的。
宋念則氣哼哼的走了,張黑牛急忙跟上。
走到半道,宋念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只顧著生氣,羊胃還捏在手里呢。
罷了罷了,宋念隨手將這東西拎在手里,等那完獎勵再說。
對,就是白色寶箱,做完任務(wù),宋念還沒領(lǐng)取呢。
她點了一下領(lǐng)取按鈕。
霍,這白色寶箱,居然跑到榷場中去了。
宋念就知道系統(tǒng)要玩這套,還不知道怎么繞彎子給她發(fā)獎勵呢。
看視網(wǎng)膜中那個虛虛的箭頭,宋念就猜測,這大概是那個小女孩家。
不過上門要獎勵,總感覺怪怪的,哈哈,不過有寶箱就好。
宋念帶著張黑牛,重新走進榷場……那老頭當(dāng)然陪在身邊,畢竟,要有個翻譯的嘛。
在榷場里七扭八歪,宋念神色輕松,老頭卻臉色卻越發(fā)古怪:“宋大人,您這是要去哪里?這里乃是榷場最混亂的地方,你要不……”
宋念卻擺了擺手:“無妨,本座是在體察民情啦?!?p> 嗯,楚河慣用的“本座”兩個字,用起來果然爽。
這四周的夯土房,和榷場中央的比起來,更加陰暗窄小,個別屋子甚至只在墻壁上方開一個巴掌大的小口通風(fēng)。
宋念行走在狹窄的土路上,甚至能聽到四周隱隱的咆哮聲。
這讓宋念心中打了嘀咕,難不成這些牧民還在這里豢養(yǎng)什么猛獸不成。
她繞了幾圈,確定白色寶箱的箭頭卻是在這個地方。
只是……這箭頭的標(biāo)識也太大了吧,竟然將數(shù)十個夯土房籠罩,她根本搞不清在哪個房間里。
難不成真要挨個敲門了?
宋念晃了晃手里的羊胃,開始思考。
不對……
我干嘛一直拎著這玩意,多累啊,揣袖子里又臟,還是讓張黑牛拿著……
宋念正思考間,旁邊一扇木門,猛然被撞開,里面一個削瘦的牧民,怒吼著沖出來,接著跌倒在地,在地上不停抽搐。
“羊癲瘋!”那老頭急切的喊了一聲:“快拿藥來!”
“羊癲瘋能有什么藥!”宋念喝了一聲:“張黑牛,壓住他!”
羊癲瘋,其實就是癲癇,乃是大腦異常放電,根本無藥可解。
張黑牛立刻壓住此人,宋念上前,丟下羊胃,掏出一團手絹,準(zhǔn)備塞入此人口中。
這是防止此人癲癇發(fā)作時,咬斷自己的舌頭。對癲癇病人而言,發(fā)病時只要不引發(fā)各種間接傷害,其實本身問題不大,等大腦異常放電結(jié)束便好。
誰知道宋念剛湊上去,那人卻異??癖┢饋?,一把甩開張黑牛,連自己的左臂被折斷都感覺不到。
而后,他猛然撲向宋念……腳下的那團羊胃,瘋狂的塞進嘴里咀嚼起來。
這是……
大河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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