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山間鳥兒的歡鳴吵醒了熟睡的錢浩。
錢浩朝后山方向望去,“是時候去找白白仔了?!?p> 清涼的山風(fēng)帶著濕潤的潮氣撫向在山林間穿行的人兒,花草的微微清香沁透了他每一個毛孔。
“哇,好舒服~”錢浩面朝冒出半邊的朝陽,用力伸了個懶腰。
白色的蝴蝶在他指尖翩然落下,細微的觸碰感惹得錢浩癢癢的。
朝陽逐漸升起,溫度也逐漸身高,山間濕潤的空氣貼在錢浩的身上浸出汗珠。
不多時,腐爛的臭味和血腥味傳來。
“快到那天晚上白白仔跟狼群打架的地方了?!卞X浩輕輕拂去額頭上細密的汗水。
順著突兀的血腥味和酸腐臭飄來的方向行走,很快就來到那片修羅場。
野狼的尸體橫七豎八地陳著,無數(shù)的蒼蠅在尸體附近胡亂飛著,發(fā)出擾人心煩的嗡嗡聲;有些尸體已經(jīng)腐敗明顯,只剩皮毛掛在骨架上,腹腔里一大團肥胖濕膩的白蛆蠕動著.....
“真惡心!”
錢浩一臉嫌棄地捏住鼻子,柴刀揮舞著趕走向他靠近的蒼蠅,小心翼翼地跨過腐爛的尸體。
“早知道就早點來了,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回?!?p> 繞過這片修羅場,是空曠的山谷,清新美好的景象再次回到眼中。
遠處一只白色的大貓正追著蝴蝶嬉鬧著。
“白白仔!”
大貓聽到聲音驚喜地望向這邊,步伐歡愉地朝錢浩走來。
“你來啦!要不要一起抓蝴蝶?”
“好??!”
于是,一人一貓追著飛舞的蝴蝶們又跑又跳。
錢浩靈機一動,忽然祭出樸刀。
“你拿刀干嘛呀?”大貓歪著頭看著他,一臉疑惑。
“我想試試能不能把它劈下來?!卞X浩聚精會神地盯著舞動的蝴蝶。
“我主人可以誒!”
“是嘛,我也試試看?!?p> 一頓胡亂飛舞大刀,砍得一旁大石頭都崩掉好幾塊。
“呀,你根本就不會用刀嘛?!?p> 錢浩仗著25%的刀法專精還是很自信的,畢竟才靠它一戰(zhàn)成名。
“那該怎么用?”
“我也不會,不過原來我看主人用刀,就會使勁盯著對方,然后,唰的一聲沖過去!”說著這大貓還弓著身子撲躍而出演示著。
錢浩心中想笑,又覺得很可愛,“得了得了,你那是貓刀,我可看不明白?!?p> “哦對了,你主人的刀法專精是多少你知道嗎?”
“好像是......”大貓?zhí)ь^思索著,一會又歪歪頭,“好像是101%吧?!?p> “什么?!”錢浩手一軟,刀都掉在了地上。
“還能突破百分之百的峰值?”
“對啊,不過好像十分困難,主人經(jīng)歷了次冒險很多才做到的?!?p> “而且他說,突破百分之百以后,會有一種叫什么境界的東西。我也不是很明白?!贝筘埿牟辉谘傻卣f著,眼睛里一直盯著蝴蝶。
“看來,我還是見識太少了?!?p> 錢浩暗暗慶幸自己沒有仗著25%的刀法專精瞎得瑟,不然怎么被教育的都不知道。
而“境界”這個新鮮的概念,他悄悄記在了心里。
“查詢境界的相關(guān)信息?!卞X浩心中默默發(fā)問。
“對不起,您無權(quán)限?!北涞奶崾疽魝鱽?。
錢浩也不意外,畢竟自己連30%峰值的坎都不知道該怎么跨過去。
“不過主人平常練習(xí)的時候,常說,凝神專注于一個東西,慢慢就可以感覺到它的規(guī)律,從而找出破綻。”
錢浩暗自點頭,不過他根本不明白具體該怎么做。
“凝神......專注......規(guī)律......破綻......”錢浩撫摸著樸刀,低聲沉吟。
“《靜觀的藝術(shù)》里說,放空身心,專注于體察自己的內(nèi)心,可以感受到生命本質(zhì)的真諦和宇宙間的規(guī)律。”錢浩回憶起自己曾經(jīng)看過的書,“是否也有相似之處?”
他決定試一試。
背靠平滑的大石,找了個舒服的坐姿。
錢浩閉上眼睛,開始專心體察和感受心臟部位。
“找到內(nèi)心最深處,最本真的存在......”
“舒服的,柔軟的,寧靜的,永恒愉悅的那個存在......”
錢浩的呼吸開始慢下來,胸前的起伏也逐漸趨于平緩,腦海中的雜念一個一個消失,心也隨之靜了下來。
對于長期學(xué)畫畫的錢浩來說,他深諳專注之道,當開始動筆畫下去之后,就會沉浸其中,短則幾小時,長則大半天,用心一意,干凈純粹。
而此刻,他漸臻佳境,仿佛已經(jīng)沒有了思維,沒有了情緒,沒有了感覺,沒有了身體,沒有了一切;他只是一個點,一個存在,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就是這種感覺!”
他徒然睜眼。
眼中的世界有一瞬間是靜止的,沒有時間,沒有聲音,沒有感覺。
蝴蝶扇動翅膀的頻率,飛行路徑,行動意向等仿佛被一種無形的絲線牽引著,而錢浩,捕捉到了!
“這就是規(guī)則么?”
出刀,收刀,一切稀松平常。
撲騰著蝴蝶忽然脫力,一邊翅膀脫離了它的身體,毫無規(guī)律地墜落下去,落在大貓毛茸茸的肉爪上。
斷裂的半邊翅膀隨風(fēng)飄搖著。
大貓的眼神里充滿驚詫,瞪大了盯著錢浩,“好像就是這樣的呢!”
“原來如此,古人誠不我欺?!卞X浩心中平靜,并沒有被喜悅的情緒帶著手舞足蹈。
其實,冥想靜觀根本不是什么很難的功法,也不是宗教者的獨門秘籍,就是一種回歸當下,專注于當下的心態(tài);也不需要刻意追求如何打坐盤腿,除非你是一位苦修者,需要用身體的不適讓自己保持時刻清醒;更加不是什么難事,只要你會睡覺,就會冥想,睡覺就是一種冥想。
最難的事情,是你自己認為很難。
“對了,大貓,”錢浩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個地方嗎?”
白白仔歪了歪頭,“啊,對啊,差點忘了?!?p> 一人一貓出發(fā),往山谷深處走去。
一座破舊木屋前。
“到了,這是我主人原來住的地方?!贝筘埌菏卓粗疚莸?。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當然啊,就是請你過來玩的?!?p> 說罷,大貓朝門口走去,蹲坐在門口用舌頭梳理著身上的毛。
吱~呀~
錢浩推開陳舊的木門,落下一層灰。
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整齊地擺放著,沒有多余的物品,明媚的陽光從窗戶中傾灑下來,很亮堂,很舒心。
窗邊的木架上掛著一副寒光凜冽的鎧甲,引起了錢浩的注意。
潮漁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