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優(yōu)質(zhì)頻出
莊明鏡心里略微明了:“所以你想來請我爹出山?”
老人點了點頭。
莊明鏡并沒有想要推辭:
“這得看我爹的意思,你就在我家歇息,等我去叫爹來?!?p> 莊明鏡把老人安頓好,叫上李郁北便準(zhǔn)備往莊仁宅里去。
還沒走出大門,他忽然感到有個強大的氣場在慢慢靠近。
他看向郁北,發(fā)現(xiàn)他臉上也露出警惕的神色。
氣場驟然消失,猛地出現(xiàn)在他們背后。
莊明鏡轉(zhuǎn)身出掌,手卻停留在了空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莊明鏡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一些畫面:
驕陽照雨露,清泉石上流。
他差不多接近神志不清的狀態(tài)。
這....恐怕.....
這莫非?
是我的桃花!
郁北在一旁看得滿臉黑線,一拳打在他的頭頂。他猛地清醒過來。
“小北!小北!”
“你還活著....”
郁北不好多說,起身又是一掌,卻是對眼前那玄衣少年打去。
少年飛身向后躍起,十幾米外穩(wěn)穩(wěn)落下。兩人這時才看清他的樣貌。
一頭長發(fā)隨意束在頭頂,額前散落幾縷龍須,面容白皙英朗,劍眉高挑,居然是個少年模樣。
莊明鏡定睛一看:
智 42
武 70
德 81
忠 61
他額頭有些冒汗,這又是什么人,武值居然和捍城統(tǒng)帥不相上下。
他強裝鎮(zhèn)定,上前一步道:
“敢問公子....”
少年嘴角一揚,手中一把長劍順勢就甩了出去,剛好劃過莊明鏡的側(cè)臉,卻沒有傷他分毫。
莊明鏡嚇得不輕,拉著郁北就躲向樹后。
少年見他躲閃,小眉頭一皺:“別躲,不會受傷?!?p> “別躲?我腦子還沒進水!”
玄衣少年聽了這話,面露慍色,飛身拔起劍往身后一扔:
“左。”
劍直直飛了出去,釘在莊明鏡躲藏的樹干上。
莊明鏡分明看見,劍尖不偏不倚地刺在一只蒼蠅的左翅。
少年見他神情震驚,便緩緩走來,一把拔出樹干上的劍。
“怎么樣?”
莊明鏡見那人年齡不大,應(yīng)該不是什么仇家,連忙奉承道:
“厲害厲害!強人!”
少年的小臉兒驕傲一揚,露出一排皓齒,莊明鏡竟看得愣了一下。
為什么他每次笑我都覺得這么舒服.....
等等!
他走過來了!
“小北!快救為夫!”
莊明鏡慌張的不行,連忙趁機摸了摸郁北光滑的手。
少年卻并未動手,而是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幸會!”
莊明鏡瞬間冷汗出了一背。
少年收回劍,大步朝韓垣走去。
“韓老,父王讓我來護衛(wèi)您?!?p> 韓垣大笑:“殿下,您一來就給人家這么大個驚喜?”
少年摸了摸頭發(fā),有些不好意思。
莊明鏡走上前開解道:“不妨事,三殿下劍術(shù)果然名不虛傳!”
少年爽朗地笑著看向他:
“叫我言開就行。”
莊明鏡微笑點頭。
這時,一聲雄厚的呼喊在他們背后響起。
“韓老!”
幾人回頭一看,莊地主居然趕來了宅中。
他大步向前握住韓垣的手。
“老夫收到了您的書信立刻就動身了,沒想到這么巧!還就趕上了!”
韓垣笑著應(yīng)了幾聲,但看著眼前變化極大的莊仁,他眼中多了些憂慮之色。
莊地主連忙介紹道:
“兒子!來來來,這是你韓大爺,快叫大爺!”
莊明鏡恭恭敬敬地作揖喊道:“大爺好!”
韓垣慈祥的眼睛彎成一條縫:
“好好,好孩子!”
一番寒暄過后,莊地主愁容漸起:
“韓老,您明知我早已不問世事,為何還來尋我?”
韓垣急得直跺腳:
“你莊天仁若是還不出山,衛(wèi)國真就沒救了!”
莊仁憨厚的臉上露出些無奈:
“我的武功遠(yuǎn)不如當(dāng)年了,況且沒有黎陽在,我的謀略也根本不足以抵抗晟國....”
莊明鏡一聽見娘的名字,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
“爹,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莊仁望向半大的兒子,猶豫了好久才開口說:
“爹的確曾經(jīng)輝煌過一段日子,那時我與捍王言朗交好,荀衛(wèi)兩國更是親如一國,從未發(fā)生過戰(zhàn)亂。
只是荀帝突然駕崩,我領(lǐng)兵在外還未趕回,荀國便已被晟國吞滅。
而后我?guī)е隳锖湍愦鬆斕拥叫l(wèi)國,被言朗安置在捍城....”
“這么說捍城從前真的是荀國的土地?”
“是啊,當(dāng)年蘭都子民忠心為國,從不聽從晟帝管理,就被晟帝塞給衛(wèi)國。
他肯定沒想到荀人在衛(wèi)國會如此安定!”
莊仁臉上浮現(xiàn)一絲得意。
莊明鏡心里有些疑惑:“衛(wèi)帝難道真的就不怕我們手握兵力后借機復(fù)國?”
“兒子,你不知情!
皇后云回音若并不是宰相的長女,她原名韓音若,是你韓大爺?shù)莫毰?。?p> 莊明鏡點點頭,若有這層關(guān)系,倒是合情合理了。
他看向韓垣。
“韓大爺,我爹年齡也大了,不適合再上戰(zhàn)場。
衛(wèi)國這么多年輕人才,何愁找不到一個領(lǐng)兵之將?”
韓垣的神情有些愁苦:
“衛(wèi)國這些年自保都難,人才雖有,卻無領(lǐng)兵的經(jīng)驗,實在不敢讓他們擔(dān)此大任?!?p> 莊明鏡低下頭陷入沉思,他知道自己的特殊,卻并不想出什么風(fēng)頭。
韓垣見他們紛紛推辭,只好說:
“兩位隨老朽一同去與捍王商議再做決策可好?”
莊仁雖不愿參與是非,心里卻還是擔(dān)心著衛(wèi)國,便同意了他的請求。
雖說在一城,莊仁卻已有二十多年沒和捍王見面,莊明鏡很容易就看出爹心里有多期待。
一個時辰的顛簸過后,氣勢恢宏的捍王宮殿終于浮現(xiàn)于視線之內(nèi)。
說是宮殿,倒不如說是軍營總部,從外至內(nèi)未見一絲無用的裝飾,甚至連一盆綠植一棵花樹也沒有,雖說有些壓抑,但的確實用質(zhì)樸。
捍王備受衛(wèi)帝與百姓信賴的原因由此可見端倪了。
莊明鏡第一次見到這樣大的陣仗,心情十分激動。
56!60!62!
這門外的普通士兵都有如此之高的武力,莊明鏡心中無比感慨。
突然他眼角一瞥:
智 50
武 84
德 66
忠 70
想不到這樣的精武級人才居然只在當(dāng)個守門士兵?
莊明鏡在心中默默記下了這個人。
走過長長的金毯,大殿越來越近。
前面隱約站著一個人。莊仁一眼便知,就是曾經(jīng)那人!
他大步向前,抬手一巴掌拍在了捍王的盔甲上:
“言朗!來和為兄親熱親熱!”
捍王反手也搭在了莊仁的胳膊上:
“天仁兄,使不得使不得!”
兩人用力地握了握手,眼神中滿是相惜。
捍王雖封號為捍,人卻不像莊地主那般五大三粗,而是極為輕巧雅致。
他面容俊秀,全然看不出已四十有二。
這眉宇間的錚錚傲氣,和剛才的黑衣少年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莊明鏡在一旁悄悄觀察,看了好幾遍,他才相信自己看到的的確確是這幾個數(shù)——
智 75
武 88
德 72
忠 85
智武若是能有一項達(dá)到如此優(yōu)秀,足以一生無憾。
而這捍王卻像是活了旁人兩倍!
回想自己曾暗暗罵過捍王多少次莽夫,莊明鏡覺得自己簡直是世界上最大的傻b!
“朗兄,老夫慚愧!”
莊仁一上來就無比自責(zé)。
言朗微笑著搖了搖頭:
“天仁兄,本王并不強人所難,可如今國難當(dāng)頭,兄長既然有一身本領(lǐng),為何不為國效力?”
“朗兄,老夫并非有意逃避。
只是這二十多年的安逸日子我過慣了,的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捍王似乎料到會這樣,不緊不慢地說道:
“天仁兄,本王知道你可不光自己是厲害。
怎么?不愿把手里的寶貝兒子交出來?”
莊仁眉頭緊鎖,側(cè)過頭望向兒子。
莊明鏡淡淡一笑:
“捍王叔叔既然要用人,大可用您南墻邊上第三個將士?
何必讓我們這樣的普通老百姓上戰(zhàn)場?”
捍王臉上雖笑著,心里卻一驚。
南墻邊上的第三個將士,莫不是繼兒?
他忽然覺得韓垣的話一句不假,這孩子的確深不可測。
“小明鏡,可不是只有將領(lǐng)才能為國效力,本王知道你天資聰穎,為何不把自己的能力發(fā)揮到極致?”
“捍王叔叔指的是?”
“反間。”
捍王早就在這兒等著他。
莊明鏡不想趟這趟渾水,他笑而不語,并不正面回答捍王的提議。
捍王訕訕地看向韓垣,韓垣心領(lǐng)神會,悄悄走向明鏡身后說了句話。
莊明鏡當(dāng)即臉色大變,緊張地看向捍王:
“韓大爺說的是真的?”
捍王微微一笑:
“當(dāng)然?!?p> “可你們就不怕我進入晟國后不忠于你們?”
捍王挑起眉頭:
“小明鏡,你母親與衛(wèi)國交好,衛(wèi)人與荀人不分彼此,你難道會不忠于自己的國家?”
莊明鏡思緒繁雜,懶得聽他說這種大義。
他早就懷疑娘不是病死的,這些年沒少花心思探尋真象,可都沒有結(jié)果。
如今韓垣居然告訴他娘的死因在晟國.....
第一次知道明確的線索,他有些心動。
莊仁拍了拍他的肩膀:
“兒子,如今爹報答不了衛(wèi)國的收留之恩,你卻可以大有作為,為何不去一試?”
莊明鏡詫異地看向莊仁。
爹一向獨善其身,如今怎么還勸他去涉險?
“爹,要查也不能把您留下,您跟我一起走?!?p> 莊明鏡小聲地說。
莊仁搖了搖頭:
“兒子,有些因果終究要了解,你不去,就永遠(yuǎn)沒有平靜那天。
你娘....你大可多去了解?!?p> 莊明鏡思緒繁雜。
這些人為什么不直接把真象告訴他?
他在猶豫,在掙扎。
可沒有人比他更想知道她的過去。
半晌,他終于開口說道:
“如果你們選擇我,就必須全力輔佐我,我會解衛(wèi)國之圍,前提是我爹必須好好的。”
捍王微微一笑。
“那是自然?!?p> 莊明鏡轉(zhuǎn)過身,目光中似乎多了些復(fù)雜,他輕聲對身后那群人說:
“五日后我會動身去晟國,但我還有一個條件?!?p> 言朗神色坦然:“你盡管提?!?p> “我要三殿下?!?p> 眾人臉色突變,不敢作聲。
捍王長舒一口氣,釋懷道:“可以?!?p> 一個滿臉驚喜的少年從角落里跳出,感激地望向莊明鏡。
莊明鏡暗暗一笑。
怎么,他還覺得自己是出去玩的?
其實明鏡不明白,言開從不被允許私自外出,他是捍王宮的痛處,是人們不愿提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