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水城的時候,天色已晚,但是青陽為了盡快到達天河城,準備連夜趕路。
天河城和天水城都是往生河邊的城市,中間隔著一座望君山。
百年前,金國國主姬破空出兵納蘭的時候,王妃曾經(jīng)和他說,將在此山守候他歸來,后來姬破空自殺身亡,王妃也就在也沒有下過這座山,她總是說破空還沒有回來,我不能下山,這一等就是一輩子。
后來人們?yōu)榱思o念王妃對國王的癡情,給此山起名望君山,王妃死后也埋葬在了這里,金國在此山山頂建了望君殿,以表紀念。
青陽到達望君殿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準備在此暫住一晚。
說是殿,但實際上不是很大,主要是供奉王妃靈位的,殿門口常年有兩個軍人把守。
平日老百姓是不可以進的,每年王妃的忌日,金國國王都會來這里祭拜,百年未變。
看到門口把守的士兵,青陽心想,看來正門是進不去了,不過這個倒是難不倒他。
繞到側(cè)墻,翻身跳進院內(nèi),幸好平日大門都是關(guān)上的,侍衛(wèi)都守在門外。
院內(nèi)一共兩個屋子一個大殿,大殿里面供奉的就是王妃的牌位,剩下兩個屋子一個是守衛(wèi)士兵睡覺的屋子,一個是儲存食物的房間。
他悄悄的走進儲存食物的房間,找了個角落,將麻袋蓋在身上,就進入夢鄉(xiāng)了。
這些日子趕路實在是太累了,一躺下,青陽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睡至深夜,忽然感到周身冰冷,戰(zhàn)龍真氣自行在周身運轉(zhuǎn),抵御寒冷。
忽聽窗外,“咦?”一個聲音低沉的女聲。
青陽這時已經(jīng)醒來,覺得這冰冷來得極不尋常,望君山并非很高的山,深夜即便是冷,也不至于如此寒冷,儼然像進入了冬天。
而且,青陽感受到這冰冷似乎是有人內(nèi)力催出的,緩緩向他的逼來,一時間不知道是敵是友。
隨即提高了警惕,可惜出門的時候為了盡量避免別人看出他是習武之人,連刀都沒帶,這要是打起來,對他還是相當不利的。
況且明顯感覺到散發(fā)出這股氣息的人是內(nèi)力不知道比他要強大多少,即便是帶著刀,也覺得幾乎沒有把握戰(zhàn)勝她,不過逃跑應(yīng)該還是可以的。
正想著,這股氣越來越凝重,似乎所有的氣息已經(jīng)全部凝結(jié)在自身上一般,連周身的衣服都已經(jīng)開始凝出霜來,周身的關(guān)節(jié)都開始僵硬。
心中一驚,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仿佛被置于冰山中一樣,別說逃跑了,就連跑現(xiàn)在都困難。
無奈之下,青陽瞬間爆發(fā)戰(zhàn)龍真氣于體外,戰(zhàn)龍屬陽,正好可以抵御這股寒冷,但是這股寒氣隨著他的抵抗越來越強,這樣下去的話,自己連對手面都沒見到就會被她的氣息凍死在這里。
好霸的真氣。
不,不光是真氣,還有濃郁的靈力,加上這如同枷鎖一般的氣息,一個詞蹦入腦海,浩瀚頂峰?
也不對,便是風廉真人的筋骨之力也休想完全控制自己,難道說是更高一層的天人境界?
青武強行運轉(zhuǎn)靈力于體表,將戰(zhàn)龍麟鎧發(fā)揮到極致。
周身的冰冷似乎消缺了一些,青陽活動了下手腳,雖然還是有點僵硬,但是已經(jīng)可以動了。
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了,即便死在這里,他也要看看倒是何方神圣。
下一刻,青陽已經(jīng)沖出屋外。
月色清冷,殿門大開,守衛(wèi)已經(jīng)暈倒在門外。
此人進入的方法就是用凝結(jié)出冰冷的環(huán)境,使人失去知覺。
院內(nèi)站著一個中年女子,皮膚如玉般晶瑩剔透,長發(fā)及腰,在背后扎起,五官精致小巧,腰間一把三尺長的佩劍。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白衣白裙陪著一頭銀白色的長發(fā),在這清冷的月下,真是讓青武有一種錯覺,也許他碰到的是某位神仙,并非凡人。
青陽沖出來的一瞬間,中年女子也是一愣,那一瞬間似乎有點失神。
呆呆的看了青陽片刻,又恢復了冰冷的表情。
“不是他,他沒有這么弱,也沒有這么年輕。”中年女子自言自語的說著,語氣里似乎有淡淡的遺憾。
青武明顯感覺身上的壓力也減少了許多。
“前輩,在下深夜趕路,在此借宿,不知道什么地方冒犯了您,還請見諒,我立刻離開?!鼻嚓柨蜌獾恼f。
說完見中年女子沒什么反應(yīng),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轉(zhuǎn)身就向外走去。
“為何你會戰(zhàn)龍真氣?你是尤家的人?”中年女子說話的時候看都沒看青陽。
青陽立刻感到周身又一次被冰冷占據(jù),瞬間覺得快要站立不住了,一邊用戰(zhàn)龍真氣抵御寒氣,一邊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一字一頓的對她說:“前輩,在下卻是尤家的人,不過無名小卒?!?p> 青陽自知現(xiàn)在根本沒有撒謊的必要,對方能夠在一瞬間就看出他的真氣的淵源,那就說明她曾經(jīng)見過尤家的戰(zhàn)龍真氣。
而且對方如此強大,如果撒謊惹怒了她,也許她一瞬間就可以殺掉自己。
不過即便如此,青陽還是盡量貶低自己,希望借此能夠躲過她的追問。
果然,女子不再說話,轉(zhuǎn)過身,靜靜的看著主殿,一絲憂傷滑落臉龐,“三十年了,我終究不能再見到你?!?p> 此時青武絲毫沒有感受到身上壓力的減輕,一動也不敢動。
就這時,毫無征兆的,周身的寒意驟然提升,凍得青陽幾乎要窒息。
忽然女子看向墻外,厲聲道:“誰?”
沒有任何回音,她似乎忘記還有青陽在場一般,飄然飛起,已經(jīng)不見蹤影,想必是追什么人去了。
隨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青陽也緩過氣來,活動了下筋骨,心想此地不可久留,此人變化無常,還是早早去天河城為好。
想到這里,立刻奔出殿外,下山去了。
深夜里,只見一白一黑二人急速移動,似乎都像飛行一般,肉眼都很難識別。
忽然黑影停在一顆樹旁,高大的身軀,長發(fā)垂于胸前,擋住了大半個臉龐,身扛一個巨大的石柱,正是惡鬼的師傅。
“月容,多年不見,你還是那么美麗,也還是那么蠻橫?!闭f話的時候,左臉長長的刀疤也隨之抽動。說完轉(zhuǎn)過身來。
站在他面前的中年女子看到男人的臉的時候,驚到:“是你?尤千斤。”
“是我,哈哈,多年不見,你一點都沒變啊。”
“紫楓呢?”月容急切的問,問完之后,似乎又有點后悔的把頭別過去。
“他...他已經(jīng)死了,十六年前?!庇惹Ы镎f出這句話的時候,面容極為痛苦。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死呢?天下間還有誰能夠殺得了他?不可能?”聽到這句話,月容仙子般的冰冷已經(jīng)全然褪盡,上前一步,逼視著尤千斤的眼睛。
厲聲說:“你騙我,你說,是誰殺了他,是誰?”說這話的時候,已經(jīng)有點歇斯底里了。
“月容,冷靜點,他確實死了,關(guān)于他的死還有很多事我沒搞清楚?!闭f著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死了...死了...”月容一陣失神,渾身顫抖,透出一股股不甘。
體內(nèi)的寒氣暴漲,周邊樹木花草都已經(jīng)結(jié)冰,只有對面的尤千斤絲毫沒有事情,周身上下,連點霜都沒有。
尤千斤什么都沒說,就那么靜靜的看著月容。
她慢慢的蹲下,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低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