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嚴依舊是那副樣子,沒有絲毫的表情,朝后踏了一步。
萬千的血光再次聚集在周圍,讓人驚訝的是那破碎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著,直到毫無瑕疵。
而這一次,肖嚴身后血光漸漸凝結(jié)成一個披風(fēng)者的樣子,雖然身形飄忽,卻可以依稀辨認出,和臺下那披風(fēng)者兼職一模一樣。
披風(fēng)者手中拿著巨大的長柄鐮刀,高高舉起,艷紅色的身影之中,殺氣凜凜。
“啊!”咆哮之聲爆發(fā)而出,肖嚴猛然刺出一劍,身后的披風(fēng)者揮動著鐮刀砍出一道赤紅的刀影。
刀影即將掠過呼延軍脖頸時,粘稠的黑氣猛地爆發(fā),他雙目漆黑,衣衫迎風(fēng)撩開,身形一閃,一道黑光貫穿整個舞場。
“屠龍?!迸_下一個漢子語氣驚悚的失聲叫道。
接下來整個場地被炸的粉碎,靠的近的人被卷入漩渦之中粉身碎骨,其他人呼嚎奔走,都逃命去了。
煙塵落定,場地只剩下臺基,呼延軍上身衣衫破碎不堪,杵著槍不停的喘息。
場地之外,七八張大嘴正在吞噬圓睜著眼睛的肖嚴。
場地周圍的十九個披風(fēng)者倒地不起,被大嘴怪不停的吞噬,在地上不住的翻滾哀嚎。
“咳!”
元軍猛地又吐了一血,大笑著扭頭看向最后一位披風(fēng)者,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殺了人,也沒個賞兒嗎?”
披風(fēng)人漠然不動,似乎在想什么。
“怎么,鐵甲護衛(wèi)死了,這生死場的規(guī)矩都沒了?”說著呼延軍朝著地上吐了一口血痰。
披風(fēng)人從懷中取出一袋血石,緩緩走上臺階,弓著身子朝著呼延軍走去,將袋子放在他面前的地上,便弓著身子朝后走去。
呼延軍沒有看血石,忽然放肆的笑了起來,周身殺氣騰騰,“披風(fēng)者,就這么走了?”說著強行挺直了身子,長槍直直指向披風(fēng)者。
披風(fēng)者也停住腳步,一動不動,不言片語,任由勁風(fēng)搖曳,巋然不動,連身上的衣衫都紋絲不動。
呼延軍見此狀笑了笑,隨即咬緊牙關(guān),“這擂臺之上不死不休的道理看來對你們也適用啊?!?p> 忽然長槍直插披風(fēng)者的面門,雖然呼延軍受了重傷,但是這一槍也是拼盡全力,自然是不俗,雷霆之勢。
叮的一聲,距離披風(fēng)者面門一寸的距離,忽然挺住了,順著槍身看去。
槍尖兒恰好被披風(fēng)者單手鉗住,絲毫不能移動,那柔弱的身影下不知道蘊含了何樣強大的力量。
呼延軍面露怒容,周身青筋暴起,拼盡全力將黑槍朝前送去,但是奈何卻絲毫沒有用處。
披風(fēng)者忽然抬起手朝著槍身中段猛地一削,黑槍應(yīng)聲而斷,卻依然看不出披風(fēng)者使用了什么功法。
而呼延軍卻被一股大力撞翻在地倒飛數(shù)米。
披風(fēng)者將半截槍身隨意的摔在一旁,漠然朝著呼延軍走去,站在其面前,仿佛一個巨人看著螻蟻一般,端詳片刻,朝著他緩緩伸出手來,似乎是要抓向脖子。
那動作極為緩慢,但此時的呼延軍渾身酸軟無力,看著那伸向自己的魔掌,眼中毫無恐懼,咧開滿是鮮血的嘴大笑起來。
披風(fēng)者忽然停下來,渾身有些顫動,懸在半空的單掌猶猶豫豫終究沒有切下去。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呼延軍猛地彈起,手中半截黑棍朝著披風(fēng)人面門戳去。
披風(fēng)人避無可避,腰身一弓,頭后仰,稍稍躲過,即便如此兜帽還是被戳到邊上,只聽撕拉一聲兜帽被長棍一挑,生生從披風(fēng)者身上撕了下來。
披風(fēng)者回過身來,只見如瀑的黑發(fā)墜落,光潔蒼白的面容顯露出來,淺粉色的嘴唇微微抽動,冰冷的眸子中絲毫沒有情感,和剛才的肖嚴一模一樣。
披風(fēng)者再次抬起手來,一瞬間透過呼延軍的心臟,他連呼號都來不及,萬千痛苦都被封死在了喉嚨里一般,只剩下不住跳動的眼睛在訴說著痛苦。
披風(fēng)者漠然的眼眸毫無波瀾,迸濺出來的血噴了一臉,但是此時卻似乎被披風(fēng)者的肌膚吸收了一般,干干凈凈。
染滿鮮血的手緩緩從心臟中抽出,忽然呼延軍雙臂鎖住披風(fēng)者的手,虛弱的笑了笑,“果...果然是你,十年了,你...你還沒變啊。”說著咳了一口血。
“不過現(xiàn)在的你看來已經(jīng)沒有心性了。最后,讓你看一次我的絕招吧?!焙粞榆姵厣厦腿煌铝艘豢谘?,粗糙的地面忽然顯露出血繪畫出的符咒,一條龍型若隱若現(xiàn),“其實,我也是個符箓者,呼延槍終極-升龍道?!?p> 披風(fēng)者疑惑的撇了一眼地上的符咒,忽然皺了皺眉頭,一腳踢在呼延軍的胸口,咔咔的骨裂之聲傳來,但是呼延軍依然沒有松手,滿嘴鮮血的笑著說:“依云,我...我?guī)慊丶伊恕!?p> 話音剛落,地面上符咒猛地展開,冒著晶瑩的光芒,將披風(fēng)者和呼延軍籠罩其中,光芒四溢之中他漸漸的閉上了眼睛。而披風(fēng)者也似乎感受到了危險,更加劇烈的掙脫,最后被光芒吞噬。
尖利的叫聲在光柱之中響起,撕心裂肺,讓人心寒,光柱中一條金黃色的龍型光芒沖天而起,將這穹頂裝出一個大窟窿。
整個生死場此時只有這一個擂臺,其他人也不舍得離開,分分朝著這邊看來,然而此時此景卻讓人心中生寒,因為不光穹頂被穿破,那最終的龍嘯直接撞入了天空中懸著的血石之中,那抹金光在血石之中與血色糾纏在一起,如同畫師調(diào)制的濃墨一般。
眾人都知道那血石乃是整個城的中心,城主也就在這血石邊上的房子里,這一鬧,勢必要驚擾城主,那傳說中的血魔也即將要出來,到時候難免腥風(fēng)血雨,所以這個時候,眾人紛紛朝著場外逃去。
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堪,眾多的鐵甲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的朝著這邊跑來,但是被如浪潮般往外涌動的人流沖擊的站立都不穩(wěn)。
被沖亂的鐵甲人忽然抽出重劍無情的砍殺,一時間腥風(fēng)血雨,斷肢殘臂滿地,驚呼聲哀嚎聲此起彼伏,求生的本能使民眾也紛紛亮出武器,和鐵甲戰(zhàn)士開始大戰(zhàn),更多的人便趁亂逃跑。
場地中央升龍道形成的光柱漸漸變淡,披風(fēng)者的身影疲憊的站在原地,周身衣衫破損的極為厲害,幾處已經(jīng)裸露出光潔的的肌膚,凌亂的頭發(fā)隨意的披著,渾身顫抖,胸口快速起伏,只有那張冰冷的臉龐沒有絲毫的變化。
忽然,噗的一聲,披風(fēng)者猛地噴了一口血在地上,但是出奇的竟然沒有大嘴出來吞噬,反而整個場地不知道為何,多處破損,磚石翻起,其中血色暗涌,似乎下面隱藏著巨大的血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