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雷蛇前身
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在被人窺探的陸浩有些玩嗨了。
他的周圍已經(jīng)找不到幾塊完整的碎石，飛揚的塵土落在衣服上他也渾不在意，四處搜尋著下一個目標。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剛才坐過的巨石上。
“這個不錯。”
心念電轉(zhuǎn)間，陸浩手臂上雷光翻涌。
一道手臂粗細的電流從掌心噴涌而出，在半空甩出一個弧度，然后如鐵鞭般狠狠抽擊在巨石之上。
“嘭！”巨石上裂開了大量縫隙。
“看來還得加大靈力調(diào)度?！?p> 陸浩默默調(diào)升導(dǎo)靈陣功率。
電流又擴大了一倍。
“好一個雷蛇術(shù)！此等聲勢已經(jīng)超過尋常的化罡術(shù)法了。即便是換做你我以離竅境的修為來施展此法，也不過就這樣的程度吧?！甭遄踊胀懞?，嘖嘖稱贊道。
楊檢心不置可否，眉頭卻不由地蹙起，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陸浩的背影。
“只是你這徒兒不過才游身初境的修為，是如何把一個凝神境的術(shù)法發(fā)揮出如此威力的？”洛子徽在一旁自言自語著。
那邊，陸浩已經(jīng)用上了兩只手。
兩條手臂粗細的雷鞭片刻不停地抽擊在巨石上，每打一下，石頭便被削去一大塊。沒過多時，原本平滑的石頭上已是坑坑洼洼。
“這術(shù)法還可以更強！”陸浩腦海中逐漸只剩下這一個念頭，不由自主地繼續(xù)加大靈力的輸出。
“檢心兄，你這徒兒……怎么施法不用掐訣的？”洛子徽猛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忽視的事實，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驚愕。
“不對！”楊檢心心中一凜，閃身沖向陸浩。
“浩兒，停手！”
陸浩艱難回頭。
“師父？”
那個術(shù)法出問題了，在場的人都意識到了這點。
陸浩方才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靈力的輸出有點不對勁了，只是他卻沒辦法立即停止術(shù)法的施展。導(dǎo)靈陣此刻凝聚了大量的靈力在他的手掌處，一旦強行終止術(shù)法的進行，失控的靈力說不定就會在掌心炸開，他這一雙手也別想要了。
只是陸浩沒想到是自己的師父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出現(xiàn)，只是稍稍失神了片刻，好不容易穩(wěn)住的兩條雷鞭便劇烈顫動起來，互相碰撞在一起，雷光迸發(fā)，隱隱有融合的趨勢。
楊檢心這時來到了陸浩的身后，伸手在他的手腕處輕輕一拍，以磅礴的靈力覆蓋陸浩手掌，迅雷之間截斷了靈力的供給，然后把陸浩往一旁推開。
“嘶！”一陣令人牙酸的嘶鳴聲從半空中傳來，失去引導(dǎo)的兩道雷鞭糾纏盤結(jié)，居然真的融為了一體，化作了一條昂首吐信的雷蛇。
區(qū)區(qū)凝神術(shù)法，竟能生出這蛇蛟之像？！束手旁觀的洛子徽眼角微跳，視線聚焦于因為脫力坐在地上的陸浩身上。
這小子，絕不簡單。
“嘶！”空中的雷蛇仿佛生有靈智，看見身下站著的楊檢心，晃著腦袋猛撲而來。
后者看都沒看它一眼，轉(zhuǎn)身望向陸浩。
“有恙否？”楊檢心問道。
陸浩張了張嘴巴，一邊搖頭一邊抬手指向?qū)Ψ缴砗?，“師父，你后面……?p> 雷蛇不打算給楊檢心回頭的機會，趁機加速俯沖，咧嘴咬向他的脖頸。
“嘭?！?p> 悶響過后，雷蛇的身軀炸得四分五裂，一對獠牙已經(jīng)觸碰到了楊檢心的發(fā)梢，最后還是化作點點雷光，逸散在了空中。
這就是離竅境的“境”嗎？云淡風(fēng)輕間令敵人灰飛煙滅，裝逼的最高境界莫過如此了。
“你方才說什么？”
陸浩拍拍屁股，站起身來?！皼]啥師父，徒兒給你加油助威呢?！?p> “少說這些俏皮話糊弄我，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待會你得一字不落地講與我聽?！?p> “好好好，徒兒遵命?！标懞啤胺笱堋钡攸c著頭。
“先跟我來見過你子徽師伯?！?p> “師伯好?！标懞聘锨?，恭敬地朝洛子徽行禮，心里略微驚訝于對方容貌之年輕俊美，不過修道之人當中不乏有駐顏有術(shù)之人，方寸山就有兩三位長老幾百歲了臉上都沒有一道皺紋，他也有些見怪不怪了。
洛子徽仍是微笑：“別聽你師父瞎說，我和你方寸山不是一源，論修行的資歷，我與你師祖是同輩的。你這師父心里憋著壞想占我便宜，不用當真，叫我前輩便可?！?p> 只見他伸手虛劃，一只銅鈴出現(xiàn)在了手中。
“我和你師父交好已有百年，自從二十年前你師父躍升掌門之位，我也逐漸勞心于自家宗門事務(wù)，互相的聯(lián)系便少了下來，自然也未曾與你謀面過。今日來的匆忙，忘了給你準備見面禮，就拿這只‘安神鈴’先代替一下吧?！?p> “多謝師伯?！标懞聘緵]有推辭的意思，接過銅鈴就丟進了納器中。
洛子徽愣了片刻，看向楊檢心苦笑一聲，“果然是名師出高徒，這脾性倒和你年輕時無二。”
“叫你一聲師伯，收你點好處還不應(yīng)該？”楊檢心大笑出聲。
“看你師徒二人似是還有話要談，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
“子徽兄先行，在龍嘯堂小坐片刻，我稍息便至?！?p> 洛子徽化作虛影遁去，留下師徒二人立于山腰間。
“這位前輩倒是挺好相處的感覺?！?p> “擺弄人心的小手段罷了，那個老小子最擅長的就是這些?！?p> “這樣在背后編排別人真的好嗎師父，你不是跟那位前輩還是至交好友嘛?！?p> “他在我背后可沒少說我的黑話。”楊檢心冷哼道。“還他兩句也是應(yīng)當。”
“說說吧，方才的術(shù)法是怎么回事？”
陸浩一五一十地把學(xué)習(xí)禁術(shù)《萬陣推演》的事情告訴了楊檢心，包括微型陣法和導(dǎo)靈陣的機制也都講解了一遍。
但是有關(guān)于自己靈根的異變，他卻一字未提。
這件事涉及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哪怕陸浩對于楊檢心十分信任，也不便透露。
掌門師尊聽完他的描述，陷入了沉默。
“師尊？”
“……浩兒，你可知我方寸山崛起于何時？”楊檢心緩緩開口。
“不知?！标懞评侠蠈崒嵉負u頭，他記憶殘缺大半，怎會記得這些辛秘。
楊檢心娓娓道來：
“千萬年之前，我方寸山不過還是萬千宗門之中毫不起眼的小門小派，在他宗的傾軋下茍延殘喘，連傳承都難以為繼?！?p> “直到有一天，我方寸山出了一位驚才絕艷的天之驕子，僅用了百年時間，修為就達到離竅之境，被選為方寸山第五任掌門?！?p> “這還不算完，這位老祖不僅在修行精進的速度上前無古人，同時對術(shù)法也有極高的造詣，自創(chuàng)的一手雷龍、火凰之術(shù)，不知讓多少進犯宗門的修道大能折戟沉沙。”
陸浩眨了眨眼?！皫煾改悴粫胝f，我所修習(xí)的火鳥、雷蛇，都是從那位老祖的術(shù)法演變而來的吧？”
楊檢心點了點頭：“不錯，雷龍火凰的威力雖然霸道絕倫，但是修習(xí)的條件也頗為嚴苛，對于靈脈的數(shù)量有著極高的要求。”
陸浩聽得頭皮一麻。
師父是看出什么了？這是在暗示自己？
楊檢心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繼續(xù)講著：“可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絕頂?shù)奶熨x，再玄妙的術(shù)法若無人能夠傳承，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p> “為了不讓絕技真的成為‘絕技’，方寸山后世的每任老祖都會對雷龍火凰之術(shù)進行修改，拋去晦澀難懂的部分，也降低了對于修行者的靈根要求。方寸山弟子得術(shù)法相助，實力驟增，方寸山便崛起于此時。”
可如今的方寸山，會有人會把雷蛇火鳥術(shù)當做絕技來看嗎？陸浩心里嘀咕。
楊檢心看出他心中所想，“如今的術(shù)法已經(jīng)被刪減過太多東西，不過存有一點皮毛罷了，豈能與從前相比?！?p> “師父，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标懞瓶闯鰲顧z心說這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剛才所用的雷蛇術(shù)，已有兩分雷龍術(shù)的形意。按你所說，你不過是剛剛習(xí)得這一術(shù)法，不該有如此深刻的理解?！?p> “那么只剩下一種可能，就是你手掌中的導(dǎo)靈陣，完善了雷蛇術(shù)的缺陷?！?p> 完善缺漏，增幅威力，提高效率。這些就是導(dǎo)靈陣具備的功效。
“也有可能是我天賦過人?！?p> “等你百年內(nèi)修煉到離竅境時再說這話吧?！?p> 楊檢心瞪了陸浩一眼，面色突然嚴肅?！皩?dǎo)靈陣雖然功效不俗，但切不可過度依賴。不然稍有不慎，就可能出現(xiàn)靈力失調(diào)的狀況?！?p> 陸浩想到剛才的突發(fā)狀況，發(fā)自內(nèi)心地點點頭。
“至于那個微型陣法的構(gòu)思，倒是頗具新意，不過陣法一途玄奧復(fù)雜，耗時耗力，不是你現(xiàn)在該專注的東西，還是應(yīng)該抓緊提升修為才對?！?p> 又來了。陸浩心里暗嘆。
趕緊想個法子轉(zhuǎn)移話頭。
“徒兒明白了，師父。哎師父，你剛才用來擊潰我雷蛇的那一招是什么??？”
楊檢心伸手撫須?！澳遣皇鞘裁凑惺?，是修道大成后，‘境’的一種變化，名為‘吾意乾坤’，可以調(diào)動‘境’內(nèi)的一切靈氣為己所用。雷蛇乃靈氣構(gòu)成，自然也歸我調(diào)用，碎滅不過一念之間?！?p> “可我看剛才那雷蛇都快碰到你脖子了?！?p> “那是為師沒動殺意而已！為師所習(xí)的五雷正法可比天劫，天雷都拿我沒轍，又怎會被你一個小小雷蛇所傷？不是為師自夸，離竅境內(nèi)，雷法可出我左右者，不過五指之數(shù)！”
“這可不見得，我是聽說曾有一位姓楊的大能，被人冠以雷電法王的贊譽，可名號卻不是師父你的?！?p> “也姓楊？古淵什么時候出過這樣的人物？你小子又跟我胡編亂造了。”
“師父你不信就算了……”
師徒倆拌著嘴，御空飛向龍嘯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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