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赤腳郎中自以為自己這么說張大夫就不好意思給他們把脈了,不然就會落得一個傲慢的名聲。
可是他想錯了,張大夫最不怕的就是名聲好壞,更何況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傲慢了。
“你還真是說對了,我就是不相信你?!睆埓蠓蛞彩墙z毫不給面子,也毫不客氣的抓過其中一個的手腕給他把脈,那個人還想使勁掙扎著想把手收回來,他本以為自己從一個老頭子的手里掙扎出來,應該不難,但是他沒想到真的掙脫不出來。
“這小子什么事都沒有,王老板先找人看住這個?!睆埓蠓蛘f著順勢就又抓起一個躺在地下的男人的手,張大夫心里很明白,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問題,但他還是認真的給他們把脈,怕他們在搞什么事情,到時候打的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個也沒問題,來,下一個?!睆埓蠓虿唤o他們機會,繼續(xù)伸手去抓,但是還是有一個趁著他們不注意去報官了,官府的人來的很快,“怎么回事,把路都讓開,別圍著,干什么呢這是?!?p> “官爺,你得給我們哥幾個做主啊。”領頭的一邊說一邊哭,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奈何官府的人不吃這一套,就看著王一舟,“王老板,既然是在您店里發(fā)生的事情,就一起走一趟吧,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帶回去做個證人吧。”
在場的人也都是覺得會有好戲看,雖說都知道這幾個人是來找事的,但是絕對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一行人正往官府走呢,張陌之聽著聲就趕來了,他今天正在涼皮鋪子里畫著設計圖紙呢,就聽到來吃涼皮的人說這件事,大牛告訴他之后就趕過來了,正好看見眼前這一幕。
白漠跟著人群走在后面,看見趕過來的張陌之,就朝著他揮揮手,張陌之走到白漠身邊小聲的問,“這是怎么了?”白漠將來龍去脈都說了個清楚,又將剛才林掌柜告訴巴莫要提醒張陌之的話復述了出來。
“林掌柜說,不管一會兒發(fā)生什么事,讓你都不要出頭,雖說知道你也是掌柜的,但是這件事情你畢竟不在場,不到衙門的老爺叫你的時候,不要貿然出聲。他已經安排了人,去請張鎮(zhèn)長了?!?p> 張陌之點點頭,拉著白漠的手跟在人群后面朝著衙門走去,突然白漠拉了拉張陌之的袖子,張陌之看了一眼白漠,發(fā)現她眼神正往旁邊瞟,張陌之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發(fā)現胡同里面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定睛一看就是王天合那天帶著的小廝,張陌之和白漠對視一眼就知道了這件事大概就是王天合干的了。
“基本上就是他了,要怎么辦?”白漠小聲地在張陌之耳邊說。
“先不用管,估計一會兒那幾個人就招了,現在就只能期待張鎮(zhèn)長早一點過來,要不然就怕衙門的那個老爺被王天合收買了?!?p> 白漠點點頭,這和她想的差不多,衙門的老爺肯定是被收買了,不然那幫人也不敢那么理直氣壯的就去衙門報案了。
到了衙門門口,已經圍上了很多人,有人看到是張陌之,他們總去歸林居吃飯的自然是知道張陌之也是老板之一,就給他讓出一條路來,張陌之護著白漠,到了最前面,可以清晰的看見里面的場景。
就看見縣丞挺著個大肚子,就進來了,人模人樣的坐在上面,驚堂木一拍,“堂下何人?所為何事?”
“青天大老爺啊,小的是杏花村的李鐵牛,這幾個人皆是我的兄弟,我們幾個人今天去歸林居吃飯,不了他那飯店不干不凈,吃得我兄弟幾人當即就腹痛不止,旁邊的那位郎中說,我們是吃了不新鮮的東西所致,歸林居的老板又不認賬,所以只得找大老爺討個公道?!币贿呎f一邊流淚,說完還捂著肚子磕頭,一切都看起來那么真實。
“歸林居老板何在?”
“拜見李縣丞,草民王一舟,乃是歸林居的老板之一?!?p> “他剛才所言可是全部屬實?”
“李縣丞,剛剛李鐵牛純屬一派胡言,在場眾人皆可證明,我們每日都選用新鮮的蔬菜和肉,從未有過這般現象,他們幾人鬧事時,屋子里都是坐滿了客人,為何只有他們四個有事?其他人又無事呢?”王一舟說完,李縣丞像模像樣的點點頭,然后又問李鐵牛。
“你們是找的哪位郎中看的病,郎中何在?速速堂前回話?!?p> 那個赤腳郎中早早地就想溜走,奈何被一個毛頭小子看得那么緊,他所說的毛頭小子就是二子,出門之后,在林掌柜的示意下,二子就一直跟著這個赤腳郎中,雖說二子沒有武功,但是他也是常年干著力氣活的人,手上的力氣哪里是一個小郎中可以比得了的。
“縣丞大人,白明在此。”白明一看自己逃不掉了,只好硬著頭皮上前,跪下磕頭。
“剛才就是你給他們幾個看的病?將他們的病癥通通如實招來?!?p> “正是,幾個人明顯有腹部攪動,實則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所致,四個人脈象皆是如此。他們說之前未曾吃過別的東西,所以就是東西不干凈所致。”
李縣丞點點頭,又轉頭看向跪在堂下,卻依然氣定神閑的王一舟,“這郎中的話你都聽到了,你可知罪?”
“回稟李縣丞,我不知所犯何罪。您不能僅聽信這個赤腳郎中的片面之詞,而不聽信張大夫的話吧。”
“哦?張大夫也在?我怎得沒看見?傳張大夫上堂?!崩羁h丞沒想到有這么一手,王天合不是說,張大夫他們今天不在嗎?怎么回事?這該死的王天合騙我。
“李縣丞,老夫在此。”張大夫筆挺挺地站了出來,絲毫沒有下跪的意思,而李縣丞也是沒有讓他下跪的意思,在場的人都很好奇,但是誰也不敢叫囂。
“張大夫,您可給這幾個人把過脈了?”李縣丞定了定自己心中的驚訝。
“把過了?!?p> 所有人都在等張大夫繼續(xù)開口,奈何張大夫惜字如金,說過這三個字之后,依舊是筆挺挺地站在那,不說話。
氣的李縣丞是牙癢癢,但是他也知道面前這個老頭子可是他得罪不起的,“那結果如何呢?”
“根本無礙,所謂腹痛不止更是一派胡言。若真像白郎中所說,腹中有所攪動,也是常年吃素,偶爾吃肉,腸胃不習慣罷了?!睆埓蠓蜻@一番話讓在場的人都笑了,躺在地下的幾個人也是滿臉羞紅。
“大老爺,您可不能聽信他的話啊,他們是一伙的,他們幾個是一伙的啊?!碧稍诶铊F牛旁邊的李鐵虎連滾帶爬的朝著張大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