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一前一后,馬上的人大汗淋漓,滿面?zhèn)}促之色。
悠閑的馬。綸巾下的書生,騎在馬上,思考。路旁的景色怡人,草上沾著雨珠,沒有一丁點泥土,兩旁的小野花,分外美麗,卻被雨珠壓得彎了腰,樹木倒是粗壯,在陽光的映射下,有如掛滿了珍珠,絢爛無比,這一棵粗壯的梧桐,又怎么庇護(hù)得了廣袤無垠的大地呢?遠(yuǎn)處,一片黛青色,煙云繚繞,時而三兩飛鳥。
愜意,恰在此時,人,卻不那么愜意。
他究竟為什么滿面愁容?兩眉有如一根麻花,擰在一起,本來俊俏的臉龐,變得一籌不展,原來瀟灑的氣質(zhì),也全然不見。
他原以為,報仇雪恨之后,他會開懷大笑,甚至?xí)筹嬅谰?,而此時,他卻愁容滿面,苦不堪言。
一個人,一柄劍,一本劍譜。
梅曉之的心里,五味雜陳。
而正在此時,一伙馬賊攔住了去路。
“好馬!給老子留下!”
梅曉之沒有看到人,也沒有聽見聲,所以,他的馬還在繼續(xù)走著,他還在繼續(xù)思索著。
“小子!三當(dāng)家的叫你呢!你他娘的聽見沒有!”一個嘍啰走近前來。
梅曉之還是不理他,也不勒馬,也不策馬。
三當(dāng)家的沖上前來,就來抓馬韁,忽然,他就像是被毒針刺了一下。整個人愣住了,他手上的動作停下來了。
梅曉之才緩緩開口。
“放手?!?p> 他的眼神挪開的時候,三當(dāng)家才沒有愣在那里。而他不知為何,乖乖聽了話,放了手。
眾嘍啰們見狀,也紛紛讓開路來,梅曉之的馬,還是悠悠地走。
“三當(dāng)家的,他肩上有傷!”一個嘍啰悄悄湊近三當(dāng)家耳朵說到。
“格老子的,不早說。上!”三當(dāng)家的一揮手。
眾嘍啰正要一擁而上,梅曉之策馬而去。
“墨玉麒麟在哪?有哪位知道?”老大和善地笑著。其實他看起來并不那么和善,只是他稍微裝一下,看起來沒那么兇惡了,他不知道,此時的他,臉已變形。眾人紛紛沉默,只有一個孩子笑了出來,指著他的臉。
“哈哈,媽媽,你快看他的臉?!焙⒆有Φ馈?p> “乖孩子,來叔叔這里?!崩洗蠖琢讼聛?。
孩子被媽媽緊緊抱住。
老大慢慢地走近,媽媽抱得更緊了。
“不關(guān)他們的事。我是龍府的夫人,沖我來吧?!币宦暫龋瑥娜巳褐袀鞒?,龍夫人站在了人群之前。這些人,都陪伴她走過了很多歲月,她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在自己眼下感受死亡?
“哦?龍夫人知道在哪?”老大立刻將目光轉(zhuǎn)到了龍夫人身上來,老大死死地盯著她。
“不知道?!饼埛蛉藳]有猶豫,無論是誰問這個問題,她的答案都是一樣的。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能從她的口中問出墨玉麒麟的位置。
老大慢慢地走到那兩母子前,沒有一絲猶豫,一掌劈下,孩子的母親瞬間軟了下去,就如一灘爛肉,孩子愣住了,沒有哭出聲。在被震驚到的那一刻,他無法控制自己,他愣住在那里!眾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龍夫人,我讓你把傭人管家們集中在一起,你不說,我自然有辦法讓你說?!饼埛蛉耸刈o(hù)墨玉麒麟的決心很大,老大要找到它的決心和她一樣,甚至,更大。
“我真的不知道?!饼埛蛉说哪橆a上,兩行清淚,她寧愿剛才死的人是自己。
生之希望所在,本該是人之所逐,但在生命中,有些東西,比生命重要得多。她誓要守護(hù)墨玉麒麟,便永不會背叛誓言。
龍問帶著滿腹疑惑,快馬加鞭,龍紀(jì)就跟在后面。
忽然迎面而來一位騎著馬的書生,肩上帶著傷,龍問住了馬。
“閣下可是從龍城出來?”
書生并沒有回答,而且并沒有勒馬。
“快回去!”龍紀(jì)在后面也看到此人,直接策馬而前,龍問追上。
龍紀(jì)在前,龍問在后。又遇到一位渾身是血的人躺在路旁,翹著腿,很是享受。
龍紀(jì)似乎并沒有看見,策馬而馳,龍問又住了馬,問道。
“閣下可是從龍城來?”
“哈哈哈哈,正是?!睗h子心滿意足地笑著。
“龍城出了什么事?你為什么負(fù)這么重的傷?”龍問很是擔(dān)心。
“哈哈哈,好事?!睗h子笑到,似乎他的心情很好。愿意與這陌生的小子多說一句。
“小子,我今天學(xué)到了幾套劍法,你要不要看看?”漢子忽然兩眼放光,他的精神完全不像是一位渾身是血的人該有的狀態(tài)。
“龍城到底出了什么事?閣下若不講,我就去了。”龍問追問著。
“哈哈哈,好事就是好事?!睗h子沒聽到自己問題的答案,他自然也不回答龍問的問題。
龍問見他不說,下了馬。
“好,你演你的劍法,你演完了,我是不是就可以知道了?!敝赡鄣凝垎?,站在馬前,看著漢子。
“可以!”季云身如鬼魅,不知何時,龍問的劍,已出現(xiàn)在了季云的手上。季云將梅曉之的歸心劍法,和葉雪的雪藏劍法,演了一邊,又將龍震的劍法演了一遍。
龍問見狀,心知不妙,他當(dāng)然見識過葉雪的雪藏劍法。
“漢子,還請把寶劍還我。我要走了?!饼垎枌驹坪爸?。
“喂,你還沒演練你的劍法呢?你不能走?!闭f罷,季云提劍在手?jǐn)r住了龍問的去路。
“我?guī)讜r說過我要舞劍,分明是你自己要舞劍與我看?!饼垎柧拖胍獜募驹剖种心眠^劍來,但他如何拿的到?
季云語塞了,好像確實如此,但他還是不依不饒,他并沒有將劍還給龍問的意思。
“這樣吧,我再舞一套劍法,你將你的劍法也演給我看。”季云今天心情很好,但是此時,他卻沒有那么開心了,他白白地給別人演了幾套劍法。
“不了。把劍給我吧。我是個懶人,從出生到現(xiàn)在,不務(wù)正業(yè),練劍的日子,加起來也沒有半年?!彼f的倒是實話,偷閑賞云,偷閑賞月,偷閑,是在練劍的時候偷閑,正閑的時候,他就光明正大地憧憬著天空。
“哦?那就把你這半年的學(xué)成給我看看吧?!?p> “不了?!饼垎栆巡淮蛩阋貙殑α耍鸵像R。
“我一定要你換呢?”季云將龍問一把拉住,他的言語中充滿了霸道,他今天學(xué)來了三套劍法,十分得意,也十分忘我。
“好吧。說好了,我舞劍完畢,不論如何你都讓我走。”龍問無奈,只得依了,他幾時受過這種委屈,但他沒有辦法,這個人將他的寶劍拔出,他連看都沒看清楚。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龍問沒有多余的選擇,更何況,雖然他不愛練劍,但也并不十分反感,他偶爾還要和龍紀(jì)切磋。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只要你肯換,我就一定放你走!”
季云說罷,劍舞如流云,一道道弧線,劃在空中,身如獵豹迅疾,眼如蒼鷹毒辣,靜時如萬般寂賴,動時如雷霆震擊。
“好了,這套劍法,是我在石頭城學(xué)來的,名叫,分云劍法。該你了?!奔驹茲M心期待,龍問接過劍舞了起來,就把剛才龍震的劍法舞了一遍,季云大失所望。
“你耍我!”季云生氣了,龍問并沒有看見他動,但他的人已貼在了面前,手已擒住了自己。
“沒有,我本就只會這半套劍法。龍城中人,都有此劍譜,我只學(xué)會了半套,你既是龍城中人,又如何不曉得?”龍問高聲道。
季云一愣,老大曾下屠城令,原因正在此處。
季云松開了抓住龍問的手,遞還了劍,龍問策馬而去。
季云不殺弱小之輩,但喜歡交流武學(xué),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武功才如此精進(jìn),他不放過與小人物交流切磋的機會,因為他知道,小人物更想進(jìn)步神速,只要能交換到武功,他就滿足了,可是這一次,他卻失望了,他沒有想到,龍城中人,滿城軍民都懷這一本劍譜。他也喜歡和高手決戰(zhàn),只有和高手決戰(zhàn),才能在他們的武學(xué)中,領(lǐng)略到其中的變式。
龍問離開了,當(dāng)他趕到龍城的時候,城門口的一個人倚著城墻。龍問看著衣服很是眼熟。
“父親!”龍問咆哮著,悲痛著。偉岸的父親,從小疼愛他的父親,鞭策他的父親,此刻,就在眼前,渾身冰涼,沒有一絲血色。
他控制不住自己,但他聽到后面的一個聲音傳來。
“你再不去龍府,只怕死的更多!”
龍問聽罷,飛身上馬。
他的怒火升騰,有如一頭被惹惱的公牛,直奔向龍府。
而此時,龍紀(jì)看著府外的弧形劍主人尸體,眼中閃過一絲悲傷,握緊了手中的劍,慢慢地走進(jìn)了龍府。順著尖叫聲走去,來到中庭,三個漢子站在一群仆人之前。
“你們是什么人?”龍紀(jì)喝問,他從來沒有過這么憤怒。
“哦?”老大慢慢地轉(zhuǎn)了身。
“你是什么人?”老大反問。
“龍府的仆人!”龍紀(jì)很憤怒,陣陣火光自眼中迸出。
“上一個自稱仆人的,殺死了我的兩個弟兄?!崩洗罄淅涞?。
“他們本就該死!”龍紀(jì)恨聲。
“你呢?你該不該死?”老六饒有興致地看著龍紀(jì)。
“你們都該死!”龍紀(jì)的咬牙切齒聲分明,少年的血是熱的,他怎能克制住心中升騰的怒火。
“有意思?!崩狭Φ?,他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龍紀(jì)啐了一口在地上。
“你好像沒有回答我?”老六看著龍紀(jì)的態(tài)度,心下好笑。
“哼哼。我也該死,不過,不是今天!”龍紀(jì)握劍的手在顫抖。不知是害怕,還是激動!
老六見狀,嘻嘻笑道。
“別怕,年輕人,還沒動手,血都沒流出來呢,抖什么抖?!崩狭娝氖诸澏兜貐柡?,已漸漸向龍紀(jì)走近,在他看來,一個少年,除了滿腔熱血,什么也沒有,長劍,只是裝飾品。
“你,還有你,你!你們一起上吧!”龍紀(jì)依次指了老六,老四和老大。
他的怒火,涌上心頭。沿途的哭喊聲悲痛不已,而面前倒下的一具具仆人的尸體,讓他更是怒火中燒,他的手,顫抖地?zé)o法控制,咬牙切齒聲分外清楚。
從小教他劍法的兩位前輩都在今天,被這伙賊人殺害。
“好大的口氣!”老四正要上,老六已經(jīng)撲了上去。
而正在此時,一聲長嘶,在府外響起。一道身影掠入府中,只見他起落不到三兩次,已落在了中庭,而龍紀(jì)正和兩人斗得正憨!
龍問看見一位漢子好像看戲一般,而一位仆人,正從背后悄悄站起來,龍問對他搖了搖頭。那人正要沖過來,老大并不回頭,一掌擊出。那人又如之前女子一樣,就似一灘爛肉,軟在了那里。又驚了眾人,叫聲此起彼伏,哭喊聲不絕于耳。
龍紀(jì)正在激戰(zhàn),劍法如神,一劍連著一劍,絕沒有一絲空隙,兩人只有招架之力,沒有任何還手的余地。轉(zhuǎn)瞬間,龍紀(jì)已刺出十七劍,正如他的年齡該有的銳氣一般,銳不可當(dāng),兩人節(jié)節(jié)敗退。
劍客,本就是為了保護(hù)人而生。此時,龍紀(jì),正在為了滿府老少,拼力一搏。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劍客,確切地說,是個用劍的俠客,雖然,他口稱仆人。
龍問看地癡了,老大此刻也不再逼問,而仔細(xì)地凝視著這場戰(zhàn)斗。雖然老四的防守招招得要,但是龍紀(jì)的劍法更是凌厲無比,老六和老四的身法漸漸慢了。當(dāng)然,防守,本就是逼不得已的選擇,而進(jìn)攻的人,才有機會出擊傷人。所以兩人的身上漸漸地有了傷痕,一道,接著一道。
“退下!”老大一聲厲喝,兩人躍至老大身旁,乖乖地站著。
“我是個惜才的人,你現(xiàn)在有三個選擇。”
“不必多言?!饼埣o(jì)憤憤道。
“不急,你先聽完再做決定不遲?!?p> 老大接著道。
“第一個選擇,離開這里,我放過你?!?p> “沒有可能?!?p> “第二個選擇,握手言和。歸我門下。”
“笑話?!饼埣o(jì)不屑地說道。
“那就只有第三個選擇。留在這里和他們陪葬?!崩洗蟮哪樅鋈晦D(zhuǎn)變地嚴(yán)肅,眼神變得毒辣,如一頭看著獵物的猛虎一般。
“出手吧?!?p> 老大并不等待,他似乎很有把握。
“老六,你繼續(xù)問?!崩洗笊踔练愿懒艘宦暎雌饋?,他胸有成竹。
只見他慢慢地向著龍紀(jì)走近,一股殺意撲面而來,龍紀(jì)從沒感受到過這般駭人的殺意。此刻的老大,就像是地獄中爬出的魔王,戾氣壓得眾人喘不過氣。
龍紀(jì)不能后退,即使他的殺意如此之強。因為后退,就意味著失敗,后退讓戰(zhàn)斗之人氣勢變低,而增長對手的氣勢,是萬萬不可取的。他戰(zhàn)立不動,維持著周身的氣息。
他不能漏出絲毫破綻,就連周身的氣息,也不能亂。
當(dāng)死亡臨近,心里在想著什么呢?
是葉雪與他練劍的美好時刻,還是弧形劍主人教授他的狠毒,又或者,是龍震對他的嚴(yán)厲和慈悲?
龍紀(jì)此時,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這壓力如排山倒海般。
“記住我的樣子,輪回之后,再來找我!二十年,我等著你!”老大冷冷說道。
他的狂傲,源于他的實力,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人都難免顫抖,龍紀(jì)戰(zhàn)栗著,這并不是激動,也并不是緊張,是恐懼。這恐懼,源于對死亡的害怕,源于對生的渴望,他的臉上已寫滿了恐懼,但他并沒有退縮,也并沒有求饒,他依然立在那里,即使渺小,也不卑微,即使必敗,也不逃避。
云層很厚,天色漸漸暗了。龍紀(jì)的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一絲恐懼,但他仍然沒有退縮,即使,他明白自己的結(jié)局。
“放過他。我告訴你墨玉麒麟的位置?!?p> 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出,而這個人,正是龍震的夫人。他一直視龍紀(jì)為子,哪里能看的下他被殺呢,從小到大,龍紀(jì)一直陪伴著龍問,每次背負(fù)龍震的責(zé)罰,無怨無悔,有哪家主子不喜歡這樣的人?
“好!”老大轉(zhuǎn)了身,大笑道。
殺氣,消失得無比之快,就在一瞬間。眾人被殺氣壓抑已久,頓時舒緩了許多。
“夫人,是小的沒用?!饼埣o(jì)慚愧不已。
“不,你很好了。你已經(jīng)盡力在保護(hù)我們了。和小問一起,找個地方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吧。隱姓埋名,不要讓人知道你們的身份?!?p> 母愛,到底有多偉大?
夫人一臉和藹,似乎是看著自己的兒子在說話,龍紀(jì)跪拜,隨即又飛身拉了龍問過來。老大十分從容,似乎見得太多,又或者是有些不諳人情世故,滿臉的不屑,龍問看在眼里。
“我想和我的兒子說幾句悄悄話可以嗎?”夫人看著老大,以一種乞求的語氣,誠懇的眼神。
“我希望在太陽下山之前,我能拿到墨玉麒麟。否則,這座城,恐怕會血流成河?!崩洗蟪谅?,他并不是在說笑,他的話,如山一般沉重,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的話。
“放心?!?p> 夫人走上前,看了龍問許久,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看過他,而龍問,眼淚只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夫人抱著龍問,耳語了幾句。
“你們快走吧?!饼埛蛉诵牢康乜粗垎柡妄埣o(jì)。
“等等?!崩洗筮@般嚴(yán)肅的眼神,似乎在龍城中,這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
“怎么?你反悔?”夫人惶恐。
“那倒不是。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他們兩個走了,只是兩條命,若走了你不說出位置。滿城老少,都得死。而他們兩個,就是龍城的罪人。明白了嗎?”老大的話,并不只是說給龍夫人聽的,他的聲音很大,足以讓所有人聽到,自然,也包括龍紀(jì)和龍問二人。
“我明白了?!狈蛉瞬]有再叫他們走。
這是一次抉擇。
龍問呆了一下,龍紀(jì)頓了頓,拉著龍問,徑直往城門口去了。
兩人一縱一躍,已是五丈開外,輕功可見了得。老大看著他們離去,而夫人眼神中透出一絲慰藉。
“說吧。”老大很平和,只要他能得到墨玉麒麟,他甚至可以答應(yīng)龍夫人的任何條件。
“墨玉麒麟,一旦挪位,滿城風(fēng)雨將至,禍已不遠(yuǎn)?!饼埛蛉丝床坏烬垎柕谋秤傲耍艳D(zhuǎn)過身,看到了眾家仆的目光,他們渴望活著,但他們更不愿意讓龍夫人做自己不情愿的事。
“我們不是聽你說教的?!崩狭f話了,此時的他就像一只正在跳舞的猴子。
“你們不知道它挪位,會發(fā)生什么事嗎?”龍夫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嗯?”老四問道。
“麒麟飛躍滿城血,白龍出海萬仙劫。你們拿到了白龍,而后群山崩塌,死傷無數(shù)。如今若讓麒麟挪位,龍城一樣無一幸免?!饼埛蛉苏f罷,大笑起來。如果結(jié)果都一樣,那么她,已經(jīng)給龍城留下了希望。
“所以你不打算說?”老大冷冷道。
“沒錯?!饼埛蛉颂谷欢鴱娜荨?p> 老大有些后悔,他一時大意了。這個女人說的有道理,很有道理。當(dāng)初將白龍從日月島中取出時,連日月島在內(nèi),其余二十多個島嶼全部沉入了海底,那些島上的居民都跟隨大海銷聲匿跡了。而他們靠著帶來的那艘船,得以活下去,帶去的部下,不會水大多也都死了。此時的龍夫人,已經(jīng)是引頸受戮了,她并不懼怕什么了。
“龍城就這么大,就算是把城翻過來,也要找到?!彪S后,對著老四耳語了幾句,老四快馬加鞭出城去了。
“我們可以一個一個地殺,看你能堅持多久?”老六舔舐著嘴唇,其惡心程度,不亞于剛從糞坑里爬出來的土狗。
“不急?!崩洗笫值?。他似乎穩(wěn)操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