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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亂乾坤

二十一|暗夜追襲

書亂乾坤 水月觀主 3975 2020-05-14 23:27:00

  絕頂?shù)钠鄾?,勝過夜的寒冷。

  龍紀(jì)一劍刺出,他的劍勢,已封鎖了右護(hù)法所有的退路,右護(hù)法避無可避,被迫接劍,她已知沒有退路,兩掌接劍,這一條細(xì)如游絲的劍,要如何夾得???

  右護(hù)法的雙手已被劍劃傷,劍虹與緋紅相交,劍勢并未完全減退,右護(hù)法已別無辦法,她大喊一聲。

  “還不救我!”

  話音剛落,一柄長劍飛來,在龍紀(jì)的劍,將要刺穿右護(hù)法肩膀的時候,來人身已落,用長劍將“不溟”撥開,右護(hù)法退至一旁。

  龍紀(jì)已和她斗了幾百回合,體力消耗了不少。來人劍勢之快,讓龍紀(jì)為之震驚,她的劍將“不溟”輕巧地?fù)荛_了。試問,有幾人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將這么細(xì)的劍,完美撥開?龍紀(jì)已經(jīng)在流汗了,流汗的并不止他一人。

  旗官面對著龍問,她的汗水直流,因為她已明白,自己不是此人的對手。她已和梅曉之戰(zhàn)了三百合,她的氣息,大不如之前,如果在精力充沛之時,或許,她還可以和龍問一戰(zhàn)。但此時,她已知,自己必敗!

  “你敗了?!饼垎柕溃种械膭?,并未刺出,周身沒有一絲氣息外露。而旗官的周身,氣息噴張如焰,卻很紊亂,在其他人看來,旗官將近完美的站姿和氣息,此刻,在龍問眼中,至少有五處破綻。

  “那你為何還不出劍?”旗官沉默了一下,她很疑惑,只要面前的這個人出劍,她必定負(fù)傷,但他卻沒有出劍。

  “我在等?!饼垎柡芷届o。

  “你在等什么?”

  “我在等你。”

  旗官詫異了,她已知道龍問在等她恢復(fù)體力。

  “你叫什么名字?”

  “龍問。”龍問很平靜,即使他聽到了飛緣魔的喊聲,他也無動于衷。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對手,只要給她機(jī)會,她就能在一招之內(nèi),重創(chuàng)自己,但他,想要一場公平的決斗,至少,不會很不公平。

  “龍紀(jì)已經(jīng)撐不住了。他在等什么?”飛緣魔很疑惑。

  “你見識過季云的身手嗎?”梅曉之笑了笑。

  “天下武功,他只需看一遍,就都能學(xué)會?!憋w緣魔說完,他就明白了。而他說完之后,梅曉之卻愣了一下,他想到了一件事。

  “針,已經(jīng)逼出,我去助龍紀(jì)一臂之力?!泵窌灾f罷,身已掠起,人至龍紀(jì)身旁。

  “你當(dāng)真是不怕死。”右護(hù)法冷冷道。

  “這么說,你要殺了他們兩個?”女子笑道,她不在意龍紀(jì)和梅曉之,她輕描淡寫地說著這一句話。

  “你非得跟我較真嗎?”右護(hù)法沒好氣地罵著,顯然,她和這個女人,關(guān)系之好,可謂極已。

  “好好好,今晚,我?guī)湍阋话??!迸有Φ馈?p>  “你們歇得怎么樣了?”女子笑著問道。顯然,她問的是龍紀(jì)和梅曉之。

  當(dāng)她問完這句話之后,龍紀(jì)和梅曉之都為之一驚,原來她一直沒出手,是在等他們恢復(fù)體力。這讓他們想到了在旁的龍問。

  “你失算了?!泵窌灾馈?p>  “哦?我相信,季云一個人能打得過龍應(yīng)行和婉兒其中任何一個。或許,他對上兩人,都有一戰(zhàn)之力,但是,她打不過,那三個人?!?p>  “三個人?”龍紀(jì)疑惑。

  “哈哈,偷天換日,瞞天過海,你們沒用過嗎?”女子大笑。

  “那個被扛著的人?”梅曉之不解。

  “不錯。龍應(yīng)行體力再好,也不能扛著一個大男人,一直扛到移花宮去。在他扛著贏先生落下屋子之后,我們就已經(jīng)換了人,此時,贏先生已經(jīng)在馬車上了,正在趕往移花宮?!迸拥靡獾匦α?。

  “季云,也已經(jīng)不可能回得來了?!庇易o(hù)法大笑。

  “金葉子果然名不虛傳?!泵窌灾畤@氣。

  平靜的湖面,映著小月兒,水光靈動,樹影交錯,幾只青蛙,像音樂家一般,有節(jié)奏地叫著,一聲,接著一聲,起伏有致,魚兒在水里躍著,很是歡快。一只鳥,掠過湖面,它已察覺到輕微的波動,它的眼很乖,嘴很尖,它已守了很久,它飛快地叼起一條小魚兒,它嬌小的身子像風(fēng)一樣,穿過湖面,飛到樹杈上。

  一道人影落下,驚落了鳥嘴里的魚兒,它飛身躍向高處,又一道沉重的身形落下,鳥兒再度向湖面飛去,它要去向另一面,那平靜的地方。

  “我們歇著吧。”龍應(yīng)行喘息著,他已扛著人走了太久,他把人放在了地上。

  “好吧?!蓖駜阂娝瓊€不停。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季云十分輕松,他的身形已經(jīng)落下。

  “你是誰?”婉兒問道,她不像龍應(yīng)行,她絲毫不喘。

  “季云。”季云很干脆地回答著。

  “你來做什么?”

  “聊天?!奔驹骑L(fēng)趣地說道。

  “哦?是聊天嗎?你想聊些什么?”婉兒知道他是來救贏先生的,但她現(xiàn)在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季云。

  “嗯,我想問問,你的武功怎么樣?”季云饒有興致地笑著,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的武功么?和我的人一樣漂亮。”婉兒的聲音很甜美,她笑起來的時候,更甜美。

  “哇,那可真是了不得。能讓我見識一下嗎?”作為武癡的季云,聽她這么一說,自然是有些興趣的。

  “不過,我還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子呢?”季云道,他確實沒見過婉兒長什么樣。

  “哦,你敷衍我。你沒見過我長什么樣,就說了不得。我不給你看我的武功?!蓖駜壕拖駛€頑皮的孩子。

  她面對的季云,又何嘗不是?

  “那可真是太好了?!奔驹拼笮Α?p>  “你笑什么?你不是最喜歡學(xué)武功了么?”

  “哈哈,黑黢黢的丑八怪,武功臭得了不得??戳伺挛业难劬μ邸!奔驹拼笮?。當(dāng)他說完,婉兒也笑了起來。

  “我發(fā)現(xiàn)你挺有意思的。說我丑的,你還是第一個?!蓖駜盒χ?。

  “我歇夠了?!饼垜?yīng)行道。

  “那就是,準(zhǔn)備好動手了嗎?”季云頓了一下,他依然在笑,似乎他很有把握。

  躺著的那個人,脫下了寬大的衣袍,站了起來,她并不是贏先生,季云吃了一驚。

  “穿這么多,不嫌熱嗎?”季云笑了笑。

  “喂,你好像不怕我們?nèi)齻€?”婉兒問季云,她沒遇到過這樣的人。

  “我為什么要怕你們?nèi)齻€?”季云反問,他很淡定,淡定地有些不合常理。

  “你打得過我們?nèi)齻€嗎?”婉兒問道。

  “打不過?!奔驹茡u了搖頭,他站了起來,拍了拍手。

  “那你現(xiàn)在是準(zhǔn)備跑了嗎?”婉兒“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我不跑?!奔驹频?。

  “你打不過我們,還不跑?你是傻子嗎?”婉兒問道,她剛開始喜歡上季云,卻不曾想,季云是個傻子。

  “你數(shù)數(shù)看,你們只有三個人,我們,至少有十個?!奔驹普f罷,一道道身影從林中穿出,婉兒三人已被包圍,后面是一片湖。

  “對付金葉子,要萬無一失。這是贏先生說的,也是你們的左護(hù)法說的。”季云道。

  在龍問走后,梅曉之和眾人已經(jīng)商量好,成立一個對抗金葉子的組織,仍叫十二門,飛緣魔已通知了所有來到涂山的十二門的舊人,他們紛紛贊同,十二門,已經(jīng)重現(xiàn)江湖。

  十二門仍以十二門掌門為首,梅曉之,贏先生,季云,梅月笙,楊一超,飛緣魔,龍問,均任長老。

  至于揚(yáng)一超之死,眾人還在調(diào)查,在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之前,十二門的人會面之時,均需蒙面,以避免招禍。十二門與長老會面之時,不蒙面,除非特殊情況。

  “你們打算怎么辦呢?”季云笑道。

  “這句話應(yīng)該我們問你,贏先生怎么辦呢?一旦他到移花宮,他的嘴必定會被撬開,沒有人能在移花宮里說謊?!蓖駜盒Φ溃埍饶聍梓敫与[秘,白龍都被金葉子的人從日月島取了出來,可想而知,贏先生一旦進(jìn)入移花宮,墨玉麒麟的秘密必定會暴露無疑。

  當(dāng)婉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季云就不再笑了,他的確笑不出來。因為她說的的確有道理,但他很快又笑了起來,婉兒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要想打敗我們,然后從我們的嘴里問出來,怕是有點難哦。”婉兒笑了笑。

  “你們金葉子的人,難道都視死如歸嗎?”季云慢慢地近前,他還在笑,婉兒不怕死,不代表龍應(yīng)行不怕,他應(yīng)該很怕死才對。

  “哈哈,你的算盤又打錯了。他才加入金葉子,而且,他只是我們的一枚棋子,飛燕堂堂主,徒有虛名而已?!蓖駜盒Φ暮荛_心,她自然是不怕死的。而要想從龍應(yīng)行嘴里問出移花宮的路,也是白費。

  季云沉默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季云問道。

  “叫我婉兒吧?!?p>  “玩兒吧?!?p>  “婉兒?!蓖駜簺]好氣地說著。

  “玩兒。”季云笑了笑。

  婉兒再不回答了,她明白季云在說什么。

  “她是誰?”季云指著假扮贏先生的女人。

  婉兒并不回答,女人也不回答。

  “這樣,你把畢生所學(xué),在我面前展示一遍,我可以放你走?!奔驹茖ν駜赫f道。婉兒還是不說話。

  “我來?!奔侔缵A先生的女人道,當(dāng)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婉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蹲了下去。龍應(yīng)行冷笑一聲,季云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女人。

  快馬,四匹健馬并駕齊驅(qū),有如疾風(fēng),奔馳在夜色之中。策馬之人,精神抖擻,他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只要他能將贏先生安全送到移花宮,梧香山還是他當(dāng)家,最重要的是,他的家人都能相安無事。

  琴聲悠悠,小舟悠悠,平靜的湖面,一葉孤舟,從斜里穿出,橫在湖面上,船夫在悠悠地劃著漿,船頭一人,專注地?fù)嶂?,風(fēng)輕揚(yáng),月正中。

  “水月湖,清靜之地,請各位離開?!睋崆僦送V沽藫崆?,他說得很客氣。

  “我們倒是想走,他們不讓我們走啊。”婉兒嘻嘻笑道。

  “琴斷弦,人斷腸,月半升,劍如神?!?p>  船夫吟唱著,他唱的很好聽,他唱完之后,婉兒就笑了,她笑的很動聽。

  “此地是水月湖?那他,就是水月觀主,玉面神劍,蕭一仙?!币粋€聲音傳來,十二門的人,正在議論著。季云皺眉,他依然記得那個人對他說過的一句話,“無敵于天下,莫爭水月湖?!?p>  “再見了。”婉兒笑了笑,她燕身輕掠,一個燕子三抄水,緊接著施展出十二步蛇行,人已到了船上。

  “我沒有請你?!?p>  “我是不請自來?!蓖駜洪_心地笑著。

  “你可以走了。”

  “謝謝你,我走了?!蓖駜盒α诵?。

  婉兒說罷,身形展動,水面輕點,燕身落錯于柳林,人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打擾了,觀主。”方才要施展武功,現(xiàn)在看來,婉兒能借他的船,那么她也可以,她話音剛落,人已起掠,船頭人,眉頭微皺,琴聲急促。

  有人的天生討人喜歡,而有的人天生惹人厭,反復(fù)無常見縫插針的人,有誰會喜歡呢?

  一道人影掠起,月懸空,琴如劍,人已斷,人影,從空中落下之時,已入了水中,一段,接著一段。眾人看罷,無不驚詫,季云的臉色尤其難看。龍應(yīng)行已知不能上船,他退無可退,只得出手。

  龍應(yīng)行已在洞中練功十七年,他的武功已經(jīng)爐火純青,他的拳腳掌法無不精通,季云已能感受到他的殺意。

  龍應(yīng)行施展出天龍訣,他以手為劍,季云凝氣為刃,船頭人眉頭微皺,琴聲如急雨,季云身向后掠,龍應(yīng)行連避琴劍,身已披傷數(shù)十道,他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他的殺氣已完全消散,季云吩咐十二門眾人散去,他不想再多事,離開了水月湖。

  清靜的地方,容不得骯臟的東西。

  琴聲悠悠,小舟悠悠,心悠悠,意悠悠。

  湖映月,魚躍波,鳥飛掠,人輕噎,無相應(yīng)。

  琴也悠悠已,弦斷無人續(xù)。

  琴聲亂,喉已斷,劍眉展,人輕嘆。

  一陣勁風(fēng)起,尸體騰空,落入湖中。琴聲婉轉(zhuǎn),陣陣風(fēng)起,柳影斜,岸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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