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鎖鏈的那一端
星辰漫天的夜晚,冷月爬上一棵大樹的枝椏,尋一個舒服的位置坐好,伸一個大大的懶腰。
原本沒有打算在這么危險的地方過夜,只是傍晚時分發(fā)現(xiàn)一顆兩百年份的朱血果,猶豫之下天轉(zhuǎn)眼間就昏暗的看不清道路。
即便靈力再高十倍,冷月也對黑夜中穿行無人的深林保持敬畏。
萬一碰到鬼怪或者踩壞花花草草怎么辦?她膽怯的想著。
現(xiàn)在去找能夠休息的山洞已經(jīng)不現(xiàn)實,無奈之下,只有找了一棵格外高大的樹木,爬到頂端,就這么將就的過一夜。
······
清晨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冷月睜開有些酸澀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一整夜,她都沒有真正的進入深層次睡眠的狀態(tài),一邊警戒一邊休息的結(jié)果就是,眼睛濃重的黑眼圈和萎靡不振的精神。
樹枝上過夜真的十分不舒服,冷月一手按著肩膀,一邊左右舒展脖頸,比以前晨練的時候累多了。
好在,一夜平安,沒有受到野獸的侵?jǐn)_,冷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深感她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摸了摸昨天找到的朱血果,表皮已經(jīng)有些皺巴巴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心疼,不用想也知道藥效肯定流失了不少,真應(yīng)該帶幾個能夠存儲藥材的盒子。
從樹上一躍而下,順著羊皮卷的指引,冷月順利的找到一處廢棄的洞穴,只是稍微思考后,覺得有些不安心,如果在她煉化藥力的時候有闖入者或者野獸,那時她將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況且,此處山洞并不是近日所挖,而是早年某些動物的居所,后來不知何種原因被廢棄了,進入其中還能聞到那種陰暗潮濕的味道,也能看到火堆燃燒過后灰燼的樣子,顯然,還有其他人了解此地。
橫斷山脈內(nèi)若有其他弟子將其選為中途休息的場所,也不是不可能。
“風(fēng)險太大,怎么辦呢?”冷月皺著眉頭,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她先是找到一塊巨石,堵住洞口的一部分,然后又用雜草掩蓋住洞口。如果有知道此山洞位置所在的人看到,一定會以為里面有人正在休息或者修煉,平常人自然不會貿(mào)然闖入,心懷不軌之徒即使闖入也只能發(fā)現(xiàn)一個空空如也的洞府,半個人也找不到。決計不會有人想到,冷月她就在旁邊不遠(yuǎn)的地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在山洞的不遠(yuǎn)處的一個角落中,重新挖了一個僅能容一人的洞穴,用生長的植物蓋在上面,閃身進入后,冷月碰碰亂跳的心,方才覺得有些安靜。
做完這一切后,盤腿做好,冷月毫不猶豫的將朱血果吞咽了下去。
熱,非常熱,仿佛在火中炙烤,一股暴虐的能量不受控制的在體內(nèi)肆虐。恍惚中,她仿佛看見自己全身纏滿了深黑色的鎖鏈,低頭間,心臟的位置,一根紅的滴血的鏈條沉入虛空之中,伴隨著心臟的每一次跳動,某種未知之物從身體里消失。
這里正是冷月的精神世界!也是冷月從未抵達(dá)過的囚籠。
伴隨著精神,氣力從身體內(nèi)流失,本來就處于弱勢地位的靈力,沒有了本人的調(diào)度指揮,更是節(jié)節(jié)敗退,眼見就要潰不成軍。忽然,冷月胸前的護身符化作一道銀光融入她的身體里,精神世界內(nèi)纏繞著冷月的鎖鏈忽然斷了一根。
猛的,冷月從打坐的狀態(tài)中醒來,一口暗紅色的血直接噴到了身前三尺之處,體內(nèi)本就狂暴不受控制的能量瞬間沖破了冷月的圍追堵截。
察覺到體內(nèi)糟糕狀況的冷月咬緊牙關(guān),艱難的重新擺好姿勢,無論方才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都不能分心,必須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開始梳理體內(nèi)不受控制到處游走的能量,一點一點,一絲一絲,不知耗費了多少時間才終于降服了這股外來的力量。
“終于結(jié)束了,”冷月站起身子,抹一把頭上的汗,內(nèi)心一陣后怕。差一點就控制不住那狂暴的能量,直到現(xiàn)在,身體仍有著撕裂般的疼痛感。
方才煉化朱血果時恍惚中看到的鎖鏈?zhǔn)腔糜X嗎?
那被緊緊纏繞動彈不得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心口處那根通向未知彼岸的紅色鎖鏈仿佛還能聞到一絲腥臭的血腥味。
或者,她其實是在朱血果的作用下,看到了身體里潛在的危機嗎?
果然,這幅身體沒有那么簡單。明明是修煉界內(nèi)最難修煉、修煉速度最慢的五靈根,但是在練氣四層之前突破速度堪比單靈根,如果不是冉燕口中的血脈追蹤大法,恐怕她現(xiàn)在達(dá)到練氣九層大圓滿都不是不可能。
只是,再多的秘密也不是她當(dāng)前的境界可以觸碰的。在冉燕家的時候,她就有一種感覺,冉燕說謊了,她一定知道關(guān)于冷月身體問題的破解辦法。
想要幫助冷月,最終卻只是提供了雪玉蘭花和火蓮花來供冷月使用,真正的解決辦法只字不提,一副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明白的傻白甜的樣子。
可惜演技不到家,被冷月看出破綻。
不能說也不敢說,是因為對方的實力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她的計算嗎?
未來的路一定無比艱險,但是現(xiàn)在她一定是安全的。
冷月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忽然感到一絲遲疑,怎么感覺有什么地方不一樣呢?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渾渾噩噩的腦袋里一片漿糊。
像一道閃電劃過心田,冷月連忙摸索胸。沒有,還是沒有,母親送自己的護身符怎么不見了?掛在脖子上,那么大的一個護身符不可能憑空消失,怎么就不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