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連吃食都是半價,如果是自己動手,還可以只按食材的價錢支付。
葉緩緩做了兩份吃食,一份分給守門的兵大哥,另一份托他們帶給季如楓。
如此兩天后,葉緩緩順利的和兵大哥們混熟了。
而她給季如楓的吃食,也從未被退回,她也再三向兵大哥確認過,季如楓確實收下她的食盒了。
來到滄海鎮(zhèn)的第四天,葉緩緩郁悶的在街上徘徊,她總不能一直耗在這里,就七天,到了第七天季如楓還不來見她,那她就真走了。
當(dāng)她路過青樓時,突然間兩眼放光。
最了解男人的地方,不就是青樓嘛?
葉緩緩忍痛買了一身男裝后,又忍痛花錢請了一位娟兒姑娘。
娟兒看到男裝的葉緩緩時,遲疑片刻后便問道:“這位姑娘,是找娟兒有什么事嗎?”
葉緩緩手上的扇子“啪”的掉在了桌子上,尷尬不已,“我的裝扮這么失敗嗎?”
娟兒姑娘坐在了葉緩緩對面,杏眼紅唇,這唇形特別可愛,不是那種薄薄的櫻桃小嘴,而是有點點厚度,讓人看了只想咬一口這可愛性感的紅唇。
娟兒姑娘說道:“姑娘的男子扮相并沒有問題,只是姑娘身形嬌小,這手也纖細白皙,男子體型較為粗壯,哪有姑娘這般纖細?。俊?p> 這一聽,就是特別懂男人的!
葉緩緩感嘆道:“姐姐,你真漂亮,應(yīng)該沒有你迷不倒的男人吧?”
娟兒姑娘輕笑出聲,“妹妹是遇到解決不到的男人了?”
葉緩緩點點頭,“對的,娟兒姐姐。我想知道,怎樣可以讓一個男人,心甘情愿的跟著我走?”
娟兒姑娘問道:“你的心上人是滄海鎮(zhèn)的人?”
葉緩緩道:“也算是吧,他好像才來這兒不久,至少他打算以后一直留在滄海鎮(zhèn)了?!?p> 娟兒姑娘道:“姑娘應(yīng)該知道會來滄海鎮(zhèn)的都是有故事的人,但離開滄海鎮(zhèn)并不是什么難事。他執(zhí)意留在滄海鎮(zhèn),你知道原因嗎?”
葉緩緩道:“大概猜到一些,但是也不確定。他不肯見我,所以我連問他的機會都沒有?!?p> 娟兒姑娘道:“不肯見你?這位公子對你無任何情分嗎?”
葉緩緩道:“情分還是有的,我們算患難之交吧。”
娟兒姑娘道:“如果不是薄情之人,定不會連出生入死的姑娘也不見。你這么說,我倒是覺得他有什么隱情,所以不愿見你?!?p> 葉緩緩道:“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而且,他應(yīng)該喜歡我?!边@話說出來,葉緩緩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應(yīng)該是喜歡她的吧?除非靈隱寺的師父騙她。
娟兒姑娘道:“要是如此,姑娘可試著放手一搏。”
葉緩緩瞪大眼睛問道,“什么樣叫放手一搏?”
娟兒附身在葉緩緩耳邊輕身說著什么,葉緩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最后對娟兒投以敬佩的目光。
葉緩緩回到客棧換回了女裝,拎著幾壇酒來到謝府門前,坐在樹下就開始喝酒,裝作悲傷的說道:“神女有意,襄王無情啊。我真是太慘了,不惜和家人鬧翻也想和心上人一起,可是他連見我都不愿。我已經(jīng)沒有臉面回家了,我爹娘甚至跟我斷絕了關(guān)系。”
一名兵大哥看了一下四周都沒有人,跑到葉緩緩身邊說道:“小葉姑娘,你可別再喝了,我早和你說過,季大人身邊不缺女人,況且你也過不了謝大人那關(guān),你就放棄吧?!?p> 葉緩緩哭鬧道:“不行,我見不到他,我寧愿死!”
兵大哥安慰道:“小葉姑娘,我不能擅離職守,只能跟你說這么多了,我們滄海鎮(zhèn)還有好些公子,你不要掉死在一棵樹上。實在不行,我上次和你說我堂兄也不錯啊,你要是愿意,我介紹你們認識!”
葉緩緩哭天喊地的又哭又喝,守門的兵大哥不禁感嘆道:“這世間女子癡情起來,也真叫人不忍啊。怎么我就遇不到這樣為我癡情的女子啊!”
葉緩緩一邊哭喊著,一邊暗自數(shù)著自己喝了多少口酒。她總共帶來了三壺酒,全喝完是不可能的,最多就喝半壺,然后開始裝醉就好了。
路人們也以為葉緩緩追愛不成,正一醉解千愁,指指點點偷笑著離開了。
葉緩緩喝完半壺酒后,拿著剩下的兩壇酒送給兩位兵大哥,“幾位大哥,這可是鎮(zhèn)上有名的,什么釀,總之很貴的,送給你們?,F(xiàn)在不能喝,就帶回家喝!麻煩大哥們幫我通報一下季大人,我今晚就在這里等他!不行不行,我喝多了,我先去個茅廁,我待會再回來!”
兵大哥笑呵呵的接過酒,看著葉緩緩離去的背影對身旁的同僚說道,“你說我們什么才有這樣的艷福啊。這姑娘我倒是挺喜歡的,一個姑娘家追男人追到這份上了,也不害臊,多難得啊?!?p> 那名同僚說道:“我也覺得,季大人都收了這么多女人,多她一個也無所謂,讓小姑娘一直坐在這等著也不是辦法啊?!?p> 葉緩緩并沒有醉,只是故意踉踉蹌蹌的走著,但這酒是有后勁的,她頭暈了起來,走幾步路就停下來歇息。
她隨便拐進了一個小巷子,先靠著墻休息了一會。
沒有醉,但酒意上來直讓她犯困。
季如楓抱起葉緩緩,葉緩緩難受得皺起了眉頭,“別動,你這樣我會想吐。”
抱著她的人將她輕放下來,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
葉緩緩對上了季如楓平靜溫柔的眼眸后,些許記憶開始翻涌。
眼前這個陌生人,似乎和記憶中的面容開始重合,“你就是季如楓?”
季如楓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道:“不能喝,就不要喝?!?p> 記憶又在腦海中重現(xiàn),她看見季如楓為了護著她被殺手所傷,葉緩緩道:“看來你就是季如楓,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季如楓說道:“你既然不記得我了,就沒必要來找我,給我看看那封信吧,你可能有什么地方誤解了?!?p> 葉緩緩將信遞給季如楓,季如楓拿起信件,仔細的看完后,隨手一撕就扔在空中,任由紙碎隨風(fēng)飄走。
葉緩緩氣惱道:“你怎么能撕我的信呢?你......”
葉緩緩條件反射的想將季如楓打一頓出氣,但眼前的男子仍然陌生,身形高大健碩,自己似乎打不過,又慫了起來。
季如楓看出了葉緩緩的慫,只是遞給她一袋銀子,說道:“明天一早就離開滄海鎮(zhèn)吧,你就當(dāng)沒看過這封信,既然有機會再次活著,就好好珍惜,盡管吃喝玩樂就好?!?p> 葉緩緩心中謹記著娟兒姑娘的教誨,看著季如楓冷漠離去的背影,鼓起勇氣,追上前從后環(huán)抱著季如楓。
季如楓停住腳步,無奈的喚道:“緩緩。”
季如楓想要移開葉緩緩的手,葉緩緩則抱得更緊。在她抱著季如楓的時候,記憶的碎片再次洶涌澎湃的重現(xiàn)在她眼前。
葉緩緩問道:“季如楓,我又想起了些事情。我們兩個還有遇螢在一起的日子,還有......還有,你知道嗎,在觀月島的時候,我曾以為我的人生終于要開始平靜起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熱熱鬧鬧的,遠離世俗人間,不被任何人打擾。
季如楓,我現(xiàn)在又一個人了,我很孤單,你可以和我一起,我們一起回觀月島,再也不離開了好嗎?”
季如楓的眼神也變得溫柔了起來,他轉(zhuǎn)過身將葉緩緩擁進懷里,葉緩緩的眼睛閃著淚光,他替她輕輕的擦拭掉眼淚,“答應(yīng)我,這一輩子,不再哭了好嗎?”
葉緩緩順勢在他懷中撒嬌,“不行,你要是不和我在一起,我天天都會哭的?!?p> 季如楓知道原先的葉緩緩不會這樣和他撒嬌,只是笑了笑,牽起她的手,“你原本酒量就不是很好,現(xiàn)在沒有靈力傍身,酒量更差了,我送你回客棧休息吧?!?p> 葉緩緩任由季如楓牽著她,帶著她進了客棧,進到她的房間,她不滿道:“我是有些頭暈,但我還是清醒的。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個客棧哪間房,是你用通天眼術(shù)看到的,還是原本就是你安排的?!?p> 季如楓道:“都有。我給你安排了馬車,明天一早就離開吧?!?p> 在季如楓牽著她的時候,記憶更是洶涌澎湃的涌出來,葉緩緩說道:“你是不是跟姓謝的學(xué)了什么邪術(shù),為什么我會忘記所有的事情,但是一旦和你接觸時,我就能夠想起來。我指的是,肉體的接觸,比如,這樣。”
話還沒說完,葉緩緩就用雙手緊緊握住季如楓的左手。
季如楓道:“原來是這樣。”
季如楓不顧葉緩緩掙扎,松開她的手,“你本身能夠再活一次,就是神明的恩旨,你這輩子不需要再做葉緩緩,也沒有必要記起以前的事,包括我?!?p> 葉緩緩又上前了幾步,季如楓躲開了她,葉緩緩無比懊惱,心想早知道就不告訴季如楓自己是怎么記起來的,此刻季如楓已開始防備,那就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季如楓,你身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看到一個姑娘落難,就這么袖手旁觀嗎?你讓我一個人上路,這多危險啊,你看看我,我長這么漂亮,這一路上你知道有多少男人覬覦我的美貌嗎?還有,我又沒有銀子,就這點銀子,總會花完的,總不可能用到我百年歸老吧?我沒錢吃飯,我就要餓肚子,這可怎么辦,就沖著我們的交情,你就該......就該養(yǎng)我??!”
季如楓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那我給你選一處地方,幫你買一間宅子,也買一塊地,再請個人幫你種地、養(yǎng)牲畜,每個月我都托人帶一筆銀子給你。”
竟然有這么好的事,敢情這季如楓真的很愛她啊,但她的目的是讓季如楓離開滄海鎮(zhèn),不能輕易的被眼前的誘惑蒙蔽了雙眼,她堅持說道:“那不行,我一個人多孤單啊,我得有人陪,我想你陪著我?!?p> 季如楓道:“緩緩,對不起,我必須留在這里?!?p> 季如楓又準備走了,葉緩緩情急之下,喊道:“等等,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理解。那我們一起喝一杯,就當(dāng)你替我送行好嗎?”
季如楓站在原地,葉緩緩立馬去酒壺中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的遞給季如楓,“來來來,你就祝我一路平安吧?!?p> 季如楓拿著酒杯,波瀾不驚的說道:“你下了藥?!?p> 季如楓沒有生氣,沒有任何不滿,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一般,然后放下酒杯,轉(zhuǎn)身準備再次離開。
看著季如楓已經(jīng)跨出了門檻,葉緩緩情急之下,將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也將季如楓那杯酒喝下去。
季如楓這回有點生氣了,他再次進了屋,說道:“葉緩緩,你到底想怎么樣?”
葉緩緩從一旁的箱子找出一包藥粉,破罐子破摔的丟在季如楓面前,“你不是有通天眼嗎,你知道這是什么,我剛剛已經(jīng)喝下雙人的劑量了,你要是不管我那你就走吧。”
這是娟兒姑娘給葉緩緩的催情藥,青樓姑娘一般會在酒中偷偷放一點,讓客人喝了后欲罷不能。這就是娟兒姑娘說的“放手一搏”。
葉緩緩趁著季如楓還沒有反應(yīng),搶先要出門,“反正你都要跟我說恩斷義絕了,那我的事你也不管了,我現(xiàn)在就出去找男人,隨便哪個男人都行!”
季如楓一把拉住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葉緩緩,說道:“你留在這,我去藥房要些解藥?!?p> 葉緩緩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去吧,反正我待會也要出門,這間客棧里的男人也不少,要是我待會忍不住了,就一間房一間房的敲門?!?p> 季如楓仍然很平靜但卻帶了些許怒意說道:“你去青樓就是學(xué)了這個法子?”
葉緩緩點點頭,道:“不然呢?那些自不自愛的大道理你就別說了。反正,你都不管我了,那我和哪個男人過夜和你有關(guān)系嗎?”
季如楓太了解葉緩緩了,他知道她表面上嘴硬,內(nèi)心還是很慫的,他沒有說話,卻在一旁翻箱倒柜的找著什么。
葉緩緩疑惑的看著他,“你在找什么?”
季如楓找到幾條綢帶,就沖著葉緩緩走去,葉緩緩腦海中一閃而過鄒天逸拿著鞭子抽打她的畫面,恐懼的連連往后退,在季如楓到達她眼前時害怕得閉上眼,鄒天逸虐待她的畫面斷斷續(xù)續(xù)的在腦海中重現(xiàn)。
季如楓將她拉到床上,綁住了她的手腳,囑咐道:“既然害怕,還逞什么能。就算想激我,也別用傷害自己的方式。要是我真走了不回頭,你走出這個房門,你就不會后悔?你真的想清楚后果了?”